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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天上青鸞地上走……還是他已經知道了?他心情忽而雀躍到極點,就像是坐在乘風而上的秋千上,對于遠處的青空觸手可及,他迫不及待地要問清楚,眼角余光卻又猛地瞥見自己身側,那耀眼奪目到根本無法忽視的尾羽。仿佛淋頭澆了一盆冷水,葉清巒整個人僵在原地。一個長出尾巴的怪物,根本就該躲起來不與任何人接觸才對吧。他憑什么認定,方易白在知道了他的可怕底細后,還愿意如以往一般,關心他,溫暖他,而不是唯恐避之不及?說不定,連“鳳入我懷”這個唯一忠實的讀者ID自此都會消失不見……對面的人覺察出異樣,停頓了一下:“青鸞,你在聽嗎?”葉清巒沒有說話,遲緩了半天,低低地答了個“嗯?!?/br>聲音聽著隱隱的有些低落,又似是不在意般的輕淡,忍不住地,就叫電話這頭的方易白感到緊張。這是他第一次和青鸞通話。在拿起手機之前,他甚至對著錄音反復試聽了好幾遍自己的聲音。青鸞喜歡聲音好聽的人,他務必要把自己最完美的聲線呈現給他。方易白低低地咳嗽了一聲,他忍住自己的猜測遐想,繼續說道:“可是青鸞,我……也需要你的一點點配合?!?/br>聽不到對面人的回應,方易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忽地覺得窘迫,又有怕被拒絕的忐忑。他第一次和青鸞通話,就向青鸞提出要求,恐怕會惹青鸞不耐。可他不得不繼續說下去:“只有你的配合,才能讓所有的網民和讀者真的信服。所以,我,作為華林出版社的總編,邀請你參加我社主辦的網絡文學評選比賽,你能來參加嗎?”造謠生事者,他會把他們送上法庭,可輿論的風波,只有真正拿出好的作品來,才會平息。哪怕一秒,他也不愿青鸞再受到任何的詆毀與謾罵,他迫不及待地想讓所有人看看,他的青鸞的真正才華。所以,他策劃出了這個方案:在華林和若水文學網的官網上,共同舉辦網絡文學評選比賽,匿名參選匿名評比,讓所有讀者投票決勝負,以三個月為期限,得票高者才有資格參加三個月后的作者大會。如此一來,文章水平高低才立見高下。那些流言也會不攻自破,青鸞才可恢復名譽。他相信只要青鸞參加,以匿名的形式,沒了亂七八糟的聲音的干擾,他一定能寫出讓所有人閉嘴的作品。在最初的兩年內,青鸞不就是這樣,忍著籍籍無名的辛酸,一路成長過來的么?只是在這個方案公布以前,他必須征得青鸞的同意。電話那頭是久久的沉默,方易白忍不住緊張了,他把手中的電話握得更緊了些。事實上,葉清巒比他更緊張,他聽得很認真,認真到對面男人的每一句話,每一段語調都被他認真得聽到心里。不會有錯,那個聲音好聽得讓他放不下的男人,就是鳳入我懷。鳳入我懷就是方易白。有星星點點的火苗從心頭明明滅滅地升起,把他的心肺撓得忽而瘙-癢難耐,忽而燥-熱難當。方易白現在在關心他,在體貼地為他想辦法,在耐心地向他解釋。多么不可思議,多么美妙,多么讓他情不自禁。葉清巒能感到自己的尾梢處又開始泛起了淡淡的躁-動,有一股醉人的暖流像電流一樣淌遍了他的全身。他差點沒忍住輕哼出口。葉清巒連忙死死地咬住下唇,過了好半晌,才艱難道:“對不起,我不能參加,抱歉?!彼]了閉眼,掛斷了電話。尾梢處泛起的漣漪在這一瞬間蕩然消逝,然后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葉清巒感到一陣疲憊,他身子一歪,又沉沉睡去。夢里,他忍不住心動參加了網文比賽,狀態竟然很好,下筆如有神助,然后如愿以償地拿到了一個很好的名次。方易白親自為他頒獎,男人看著他時臉上露出俊美迷人的微笑,一切都很美好。可變故也是在這個時候驚起的。男人磁性魅力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不知怎的,便一下讓他心神蕩漾。就在這一瞬間,他的身體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可怕的、比孔雀尾巴還要大的羽毛從他的身體里瘋狂地鉆涌出來。他慘叫一聲,被男人驚恐地推下了獎臺。那種劇痛,即便是在夢中也讓他不由得蹙緊了眉頭。彼時的華林文學出版社。顧曉棠快被逼瘋了。這兩日的事情多得應接不暇,讓她這個入職兩年多的總編助理頭一次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焦頭爛額是什么感覺。這邊要忙著請律師、報案,準備對謠言發布者進行全面追查,那邊又要想盡各種手腕安撫各路記者,勢必要把這起事件鎮壓下去。在這個過程中,很多事情她都是第一次接觸,比如請律師,比如聯系各大媒體,公眾大V,她都做得十分生澀。方易白卻不會給她喘息的機會,反而比平時更添了幾分嚴厲。這讓她對自己這位表哥感到一種陌生的惶恐。畢竟以前的方易白工作中雖則嚴謹一絲不茍,卻多少還有些人情味,可現在……她昨天上午僅僅因為送文件慢了一步,就被方易白聲色俱厲地罵了一頓,還有昨天下午,因為沒及時通知老板若水文學網那邊的請求,方易白的臉色就一下變得冷硬黑沉,能擠出水來,讓她現在回想,都忍不住后脊一顫。這不對勁,很不對勁。顧曉棠隱約覺得,方易白不僅僅是嚴厲,更像是失了冷靜一般……從前不管發生了怎樣天大的事,方易白都從未這樣過。顧曉棠想不明白,就只能把這事暫拋腦后,眼下她和何主編快頂不住各方記者的壓力了,她只能過來請示方易白。然而這個時候,方易白卻突然閉門不應了!顧曉棠焦急之余又不免擔憂,就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在辦公室外面亂轉,身邊人腳步匆匆,都在奔前走后地為記者會上即將高調宣布的網文比賽做準備,沒人搭理顧曉棠的為難之處。只有何主編在不停地催促她。有一個記者軟硬不吃,難對付得很,她和何主編都束手無策。顧曉棠深吸一口氣,她看著辦公室緊閉的大門,頗感沮喪。敲了五六遍了,方易白都不應。那她也只好——顧曉棠拿出從樓下值班室借來的備用鑰匙,咔嗒一聲打開了辦公室的門。方易白并不在里面。許是在里間的休息室——可休息室的鑰匙只有方易白有,她卻是無法打開的。更或許,方易白難道今天早就離開了辦公室?顧曉棠略有些懷疑焦躁地四處打量,希望能找到方易白來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