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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莫名其妙的異物,此時叫他壓在屁股下面坐著,感覺實在是微妙。這么想著,他臉上的緋色不自覺地又深了些許。顧曉棠見到那靡麗的色澤,又呆了。她砸了咂舌,心緒亂飛。“沒別的人了”……是什么意思呢?是父母不在了么?還是離家獨居呢?那有沒有女朋友???她抓心撓肺地胡亂想著,不知道問什么好。想來想去,也只好問葉清巒“做什么工作”“身體是怎么了”之類無傷大雅的問題,順帶把自己的年齡身高學歷工作都報了個清楚,就差三圍了。也不知道他用心聽了沒有。顧曉棠羞紅著一張臉,止不住地瞟著身側的人。也是她平時心高氣傲,挑挑揀揀到了二十四的年紀都沒個正兒八經的男朋友,難得見到這么俊秀的男生,一眼就喜歡上了嘛。葉清巒當然無心去聽,那些問題也都只是出于禮貌地搪塞過去了。他只恨不能立刻飛回家去,又哪里顧得上體察女孩的心思。車一路疾行,倒是快得很。不多時,便停在了海棠灣小區的門口。“需要我們送你進去么?”方易白稍稍側頭,善意詢問道。男人的聲音聽在葉清巒耳里,就好似春日的暖風從耳垂邊拂過,叫他不知怎地就又鬧了個大紅臉。他隱隱感到好不容易安生下來的尾椎又開始蠢蠢欲動。“不、不用了。謝謝你們!”他連忙拽開車門,頭也不回地慌張奔去,邊跑邊扯掉外套將它圍在了腰間。太丟人了。怎么能光聽著聲音就浮想聯翩了?簡、簡直可恥。葉清巒跌跌撞撞地跑,跑到拐角處卻情不自禁又扭回頭來,往小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奧迪還在,卻是看不到車里男人的身影。他訕訕地轉回頭去,又在心里罵了自己好幾句。顧曉棠失望地看著葉清巒的背影,連連嘆氣。“唉,我怎么就沒好意思開口要個電話呢?”她搖了搖頭,又轉而一喜:“不過好賴知道了他家在這里,嗯,這比要到電話更值得慶幸!”她心滿意足地搖上車窗,回過頭來給了方易白一個大大的諂媚笑臉:“老板,今天多虧你了,下次您去哪兒,只管呼我就行,等撩到了男神,你讓我當牛做馬都沒問題!”方易白不置可否,只好笑地踩了油門,不疾不徐地駛離了這里。正是在這時,他聽到了來自后座的驚呼:“咦?這里怎么有一根羽毛?”他下意識地看向后視鏡,只見顧曉棠從座椅上拈起一根雪白光潔的羽毛,放在眼前細細觀察。車內光線淺淡,襯得這羽毛仿佛流轉著暗暗的光暈,漂亮極了。顧曉棠驚喜不已地將它揣到了包里,打算將它用作書簽。方易白見到這一幕,也沒說什么,只當是個意外罷了,心思一轉便把它拋到了腦后。*那邊葉清巒氣喘吁吁地回到了家。他捂著砰砰亂跳的心臟趴到了軟軟的沙發上,后怕不已。若是今天沒遇到這兩人,還不知道有多糟糕,說不定他會當場被人圍觀,或是被那醫生抓進醫院里……他渾身一抖,又忍不住想起了車上的男人。方易白。男人的樣貌他看得并不很清楚,可那動聽至極的聲音卻讓他難以忘懷。他曾經無數次想象的文里的小攻的聲音,就是這樣,低沉悅耳,透著難以忽視的磁性,仿佛大提琴的琴音,仿佛醇厚的美酒,仿佛暖風的吹拂。真要命。葉清巒拿抱枕掩著自己發燙的臉。他雖然知道自己是個gay,可自高中以來就再沒遇到過心動的男人。他接觸的人太少了,每日的活動范圍只有那么點,交際少得可憐。對,也許正是這樣,他今天才會那么不正常。葉清巒如此勸服自己。他在沙發上趴了一會兒,才站起身解開腰間的外套,往臥房的穿衣鏡走去,然后難堪地向身后望。只看了一眼,他就差點崩潰掉。在醫院里還只是手掌長度的尾羽現在已然長到了手臂長短,不單是變長,那細碎的絨毛還變得粗韌異常,形狀好似冬日窗戶上結的冰花,前面細長,底端則伸展出一個鵪鶉蛋大小的橢圓。這要是再晚一步,非被人看到不可!葉清巒毛骨悚然地哆嗦著手觸了一下自己的尾巴,一陣難耐的瘙癢似輕似重地蔓延開來,就好像被人撓了腳心般,叫他不由得輕顫了身體。他轉過臉看向鏡中的自己,又呆了一瞬。鏡中人眸黑似夜,膚白勝雪,唇紅似染了無數風情。這……這怎么變成了如此模樣?明明早上出門時還沒這么夸張??!還有那本來毛茸茸亂糟糟的頭發,此時也變得黑亮無匹,此時柔順地搭在額前白皙的肌膚上,又添了幾許惹眼的妖異。他驚叫一聲,恍然覺得從自己口中發出的聲音也有了不同,那種清越異常的,亮澄澄仿佛流水一般的聲音怎么聽怎么覺得陌生。葉清巒欲哭無淚地后退了兩步,心下突然惶恐起來。第6章意外之喜他張皇無措地站在那里,眼睛睜得渾圓,牙齒咬住了瑟瑟發抖的唇瓣。他想蹲下,可膝蓋彎到一半,屁股后長長的尾羽就要堪堪觸到了地面。像是觸電般地,他猛地竄跳起來,繃直了身子。然后可憐兮兮地就那樣傻站著,垂頭盯著自己光裸的腳趾。他變成了一個怪物。葉清巒聽到一道陌生的哽咽從他的喉間溢出,有guntang的淚水自眼角淌下,啪嗒一聲滴到了地板上。他忍不住掩面痛哭,眼淚似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出。沒有家人支持,讀者離他而去,作品也寫得越來越差,現在還變成了一個怪物……這種種的壓抑痛哭,不安委屈叫他再承受不住了。葉清巒哭得不能自已。他不再管尾巴處傳來的異樣感,埋頭蹲了下去,他抱緊自己的膝蓋,渾身顫抖得如同一只剛出生的雛鳥。直過了許久,他仿佛終于哭得累了,眼睛漸漸闔上,頭一歪,身體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奇異的一幕就在此時出現了。地板上鋪的是大理石地磚,又硬又涼,若是直通通地倒在地上,必然會摔得人很疼??删驮谌~清巒倒下的瞬間,他身后平靜安然的尾羽忽然伸展開來,就像是天鵝張開了潔白寬大的翅膀,柔柔地包圍過來,將葉清巒牢牢地裹在其中。“砰”,一道極細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計的聲音響起,五道尾羽輕輕地托著葉清巒,像是毯子一樣墊在他的身下。葉清巒沒有絲毫察覺,卻下意識地舒展了眉頭,安穩地睡了過去。陽光透過臥房的窗簾縫隙照進一道斑駁的影,時間在窗外緩慢地流逝。葉清巒是被腹中的餓意喚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