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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曦說,福兒打算由蘇家出面親自參奏傅副相?” “嗯,我預估六月中旬德州府尹得被押到大理寺待審,給德州換位府尹后就能把德州的辛家連根拔起,剩余的婦孺必定會來京都投奔傅家,既為找傅副相給之撐腰反擊亦為逼迫清算期間傅家的不作為索要補償。 屆時傅宗弼定會推動辛家人把矛頭全部指向傅經柏這房尤其是永??ぶ?,六月二十我回傅家接走我娘和小妹,請舅舅出面談和離再合適不過了。而傅家其他爆發的禍事在七月初必能傳回京畿,該是群起而攻之的時候了?!?/br> 郡主笑勸:“您就別等三皇子拿主意啦,直說想幫我處理哪部分;剩下的,等趙鳴軒平復些后我再問他的意思,他愿意就接手,他沒興趣了我就找相爺?!?/br> “也可,就傅家本家吧?!?/br> 時辰該差不多,太子殿下領著這倆孩子去探望,在院門口把瓷盅遞給守門的護衛;進到三皇子的屋中,權尚書兄弟和大夫們都已經在了。 皇陵拜祭母親們時剛見過,當時的三皇子趙鳴軒傲嬌毒舌,精神面貌都不錯,才十多天竟是換個人般,眼前的三皇子衣衫臟亂面貌不整,臉頰消瘦胡渣亂冒,發絲披散眼底青黑,整個人透著無比憔悴和狂虐,又不可遏止地生出可憐和痛苦。 他坐在輪椅里,身體傾斜似靠似躲,像要在這狹小的空間里把自己給蜷縮起來,左手臂環繞自己,是一種下意識地自我保護動作;右手背青筋直暴,緊緊攢著拳頭握著他的長鞭,面對皇帝父親也沒把長鞭放開。 看著這樣的弟弟,趙竤基在心底長長嘆息一聲。 昌和帝剛進屋見到兒子的模樣時駭到了,先叫楊太醫把脈,光是說服皇兒乖乖讓楊太醫把脈就勸了半響,又召來永??ぶ髡襾淼膬晌幻t,關懷過皇兒的身體傷情尤其是雙腿治療情況,真有進展才算稍安些。 太子進門時皇帝剛開始進入正題,勸兒子莫要傷害自己,憤怒就沖旁人沖外物發泄,更允諾給他和他母后報仇,閔貴妃和閔氏一族的性命,皇兒要多少就給多少。 屋內眾人,全部聽到皇帝陛下金口玉言對三皇子的承諾了。 涂紹昉不著痕跡地勾勾唇,傅歸晚在看向小楊大夫,小楊大夫輕微地猛搖頭,他還局促正愁怎么解釋的時候他爹根本沒帶理會他的,只當他是陌生人。 楊院使瞥見自家幼子的愚蠢動作,真想眼不見未盡,生怕太子殿下看不見似的;權家和永??ぶ骷热粵]宣揚,肯定有礙于儲君的緣故在,這都會想不到嗎?! 傅歸晚也被小楊大夫這令人哭笑不得的舉動想嘆口氣了,小碎步移動到儲君身側,使個眼色示意他們一同走上前? 趙竤基輕嗯了聲,走到父皇身側,傅歸晚已繞到圣上另一側,寬慰道:“圣上別太憂心,三哥哥明白您的疼愛和苦心必定很快就能恢復,您規勸過傷神許久該累了,三哥哥更好些天沒有好好休息過。 不如請楊太醫和兩位大夫給商量著開副安神的方子,煎了藥讓三皇子喝下早些休養,再由福兒幫您給三哥哥多開解些,等他大好了福兒再陪他進宮給您瞧瞧?!?/br> “唉,”昌和帝長長嘆氣,握住皇兒的左手,哄道:“鳴兒莫再傷害自己了,父皇心疼啊,你母后的祭日剛剛過去這不是要害得她在地下都難安。等會兒安神藥送來乖乖喝藥,喝完藥好好休養?!笨吹缴砼缘奶?,又連聲道:“竤基,再幫父皇多勸勸你弟弟?!?/br> “父皇放心?!壁w竤基點頭,聲音既沉穩又可靠。 永??ぶ髟賻兔駜删浔惴鲋ド系酵ピ褐猩赃m坐坐,院中已經掌燈,不甚清晰的光線掩住了部分殘破的狼藉,她接過斑竹奉上的香茶,呈給圣上。 昌和帝接過茶飲下半杯,揮揮手退避身側圍繞的宮人和禁衛軍,龍顏露出苦澀和疲憊,和他的掌上明珠說句心里話:“福兒你說,鳴兒是不是不滿意呀?” “他應該還想把趙珩斌弄殘疾吧,前兩年生不如死,這兩年強迫自己面對現實的苦楚,親娘的死,太痛了?!备禋w晚垂眸,會滿意這種話她只在沒法違心安撫,按趙鳴軒的架勢,哪能是把五皇子弄殘那么簡單? “福兒相信斌兒他知道?”皇帝的聲音輕忽極了。 “生母和外祖家為他如此費心籌謀,您相信他不知道嗎?即便四五年前不知道,現在還會不知嗎?目前,他是欣然接受還是為這點皇家兄弟的情義而抗拒,您看在眼里呀?!?/br> 郡主苦笑:“閔氏打的主意,可是榨干三皇子和權家呀。用三皇子和權家的血rou來給趙珩斌鋪就一條康莊大道,哪怕趙珩斌沒能成功,可還有趙珩鈺呢?!?/br> “先帝時期各方勢力纏斗再激烈,到底也沒有如閔氏這般虛詐陰毒,可五皇子兄弟?”昌和帝沉重地問:“福兒也贊同老夫人的意思?” “我不想您傷心傷神,也希望老師最后幾年能安穩?!备禋w晚搖頭苦笑,如實道:“福兒不知道,真的不知道?!?/br> 皇帝沉默了,沉默許久問:“權相有信來嗎?” “沒有,蜀地距京都四千多里地,信使往返沒那么快,何況權相本身贊成你的意思,池爺爺還說過倘若形勢有變,他親自到蜀地見權相?!?/br> “福兒,朕何嘗愿意兵戎相見?”昌和帝望著昏暗的天色嘆息,褪去皇帝的身份,他還是個年過五旬的父親。 這一刻年過五旬的老皇帝身形蕭寂格外滄桑,竟有些力不從心撐著石桌還沒能站起來。傅歸晚連忙去扶,扶著圣上站起來,再扶著他老人家返回屋內看望三皇子。 直到三皇子趙鳴軒服過安神藥躺到床榻里安歇,昌和帝才帶著太子和楊院使還有隨行的禁衛軍以及宮人們踏著茫茫夜色離去。 眾人在府門前恭送,送走皇帝和太子再折返回去。走過影壁,傅歸晚就喊了她師兄,跟她到花廳談點事——關于之前在屋內圣上當眾給三皇子允諾。 “無需特意給老師和師娘送信?!?/br> “為何?”涂紹昉不解:“師娘要閔家全族,圣上為兩位皇子不肯同意,局勢僵化膠著?,F如今圣上已經允諾,這僵局打破,咱們也無需擔心師娘被激怒后發兵,形勢已在掌控中,這是大好事,還能不通知老師和師娘嗎?” “師兄以為,師娘要的會只是閔家全族嗎?貴妃身故,趙鳴軒被害慘到這境地,趙珩斌兄弟能有分量留住閔家全族嗎?圣上若保的是閔家,權相還能贊同?” “什么意思?”涂紹昉目光微變。 “我告訴你為何圣上今日能輕易舍掉閔家,因為圣上從沒有要保?!备禋w晚目光沉沉地看著他,肅然道:“師娘要閔家全族還有謝氏兄妹的命,最重要的是五皇子和六皇子的命,一個都沒想放過,這才是最棘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