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來添什么亂，”楚泉苦笑著抿了一口：“真不行了?！?/br>
“這就不行了?！标惲崦黠@喝多了，精心打理的發型已經凌亂，她搖晃了一下，指著楚泉很得意地說：“還不如我，我是一斤白酒的量?！?/br>
“你厲害?！背隽怂话眩骸耙灰茸?？”

“不要?！标惲岱畔戮票?，很隨意地對楚泉伸出一只手：“來陪我跳支舞吧?！?/br>
音箱里傳出悠揚的舞曲，兩人禮貌地相擁著，跟著音樂跳了幾步。

“你怎么了，”楚泉拍了拍陳玲的背：“心情不好？”

陳玲低著頭，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語帶哽咽：“失戀了……”

“早就跟你說過了，”楚泉雖然憐惜，但還是很殘忍地說：“你姿態放太低了?！?/br>
陳玲苦笑一聲，搭在楚泉肩膀上的手指用了幾分力氣。她搖搖頭：“沒用的，不是對的那個人，高姿態或低姿態都沒有結果?！?/br>
楚泉無言以對，陳玲吸了吸鼻子，問道：“你怎么樣？聽說今天開股東會，有結果嗎？”

“嗯，還算順利?！?/br>
陳玲目光有些渙散，羨慕地喃喃：“關總花了不少錢吧，他對你可真好?！?/br>
楚泉勾起嘴角，然后那個弧度沒有維持太久?！笆前?，他真的很好?！背f。

當晚陳玲喝得大醉，在眾人的歡聲笑語中一個人躲在角落里哭。楚泉叫司機把陳玲送回家，自己叫了輛出租。

“何必這么麻煩，”司機不解：“您再等等，我送完陳小姐就來接您，很快的?！?/br>
楚泉看了眼手表，踟躕了一會，還是搖頭道：“沒事，我自己回去就行，我……可能要等個電話?！?/br>
司機面露驚訝，下意識地理解為工作上有要緊事，感慨了一句：“您可真忙啊?！?/br>
回到家時已經十一點五十。月夜下的別墅像個蟄伏的怪獸，沉默地喘息著，在黑暗中靜待獵物無知無覺地走入它的血盆大口。

楚泉把一樓的燈全部打開，這才覺得心里好受些。他接了杯溫水在沙發上坐下，目光時不時掃向手機。鐘表的嘀嗒聲回蕩在空氣中，秒針的每一次轉動仿佛都切割著那顆焦急等待的心。

零點，窗外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歡呼，伴隨著炸開的煙花，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如同預言中那個必然降臨的重要時刻，楚泉好像被看不見的手推了一把，不由自主地跌入了另一個新的世界。

但此刻他來不及細想，只是近乎慌亂地接起了電話。

“楚泉，新年快樂！”關千越那頭鬧哄哄的，傳來一陣陣喜悅的尖叫。

這些天來那種輕微卻持久的不適，好像瞬間被撫平了。

“新年快樂?！背f：“你那邊不是零點吧，你在哪里？”

“拉斯維加斯，”又一陣歡呼中關千越提高音量說道：“我二叔心情不好，陪他玩兩把?！?/br>
“哦，”楚泉好奇道：“贏了嗎？”

“小輸?！标P千越聽起來很委屈：“要是你在旁邊肯定贏?！?/br>
又胡說。楚泉微微一笑，提醒道：“隨便玩玩，別上癮?！?/br>
相同的話，從關遲嘴里說出來，關千越的回答是“你煩不煩”，從楚泉嘴里說出來，他卻一副格外受用的滿足樣子，答應道：“嗯，我知道?！?/br>
兩人沉默了幾秒，楚泉清了清嗓子，主動找了個話題：“飛天今天開股東會了，股權轉讓全部通過，鐘偉說元旦過完就去變更登記?！?/br>
關千越松了口氣：“那就好?！北尘耙舻土讼氯?，他似乎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有人問了句什么，楚泉聽見他說“Nothanks.”

“你忙嗎？”楚泉“生怕打擾別人”的病又發作了：“你要是忙的話……”

“不忙，”關千越一本正經地說：“有人想找一夜情而已?！?/br>
楚泉一怔，故作輕松道：“長得好看嗎？”

“嗯……”關千越拖長了音調，像是在認真思考。最后他笑了一聲，很肯定地說：“沒你好看?！?/br>
楚泉把旁邊的沙發毯抖開蓋在身上，沒說話。

“我很想你?！标P千越頓了頓，輕聲問：“你想我嗎？”

電波把呼吸聲清晰地傳送過來，在暗夜里顯得格外曖昧和纏綿，勾得楚泉心浮氣躁。他用鼻音“嗯”了一聲。

不知關千越有沒有聽見，但他罕見地沒有追問，而是若無其事地問起楚泉拍戲的事情來。

很久以后，楚泉每每回想起這一刻，以及無數個遇見關千越之后的瞬間，都感到無比慶幸。他是個懦弱的膽小鬼，總是在被動地等待。畫地為牢之后，從沒有人用那樣的勇氣和耀眼的光亮，執著地要敲開那扇緊閉的心門。

聊起拍戲，楚泉放松下來，話不知不覺就多了。兩人從聊到圈中八卦，還饒有興致地討論起嚴訊的發際線。不疾不徐地，他們竟然聊了一個鐘頭。

“唉，我二叔叫我了，好煩?！标P千越戀戀不舍地結束了愉快的通話：“那先不說了?！?/br>
“好煩”大概是他的口頭禪。楚泉這時也困了，打了個淺淺的哈欠，應了聲“好”。

“哦，對了，”關千越說：“我后天回來?！?/br>
窗外黑黢黢的，只能望見兩三盞不甚明亮的路燈。向著光線消失的盡頭走去，就是關千越的家。這段時間來楚泉已經很熟悉沿途的一草一木。他收回溫柔凝視的目光，答應道：“好，那到時候見?！?/br>
當晚他睡得很好，快天亮時做了個短暫的夢，夢到年輕的自己和一個面容模糊的紅頭發家伙說話，不知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兩人開心地大笑。

因為這個夢，楚泉心情不錯，早上還去小區里走了走，意外地又遇到了那只橘貓。

“你是聞著關千越的味兒了嗎？”楚泉笑著問。橘貓好奇地看著他，“喵”了一聲。

楚泉撿了根樹枝，陪貓咪做了一會游戲。橘貓發現怎么也抓不住那根棍子，生氣地扭過頭不再搭理楚泉。

楚泉笑夠了，把樹枝留給小貓自己玩，回家看起了劇本。之前因為飛天的事，他劇本只看了個大概，馬上就要進組，還是要做足準備才行。

正在勾勾畫畫，片場助理打電話來通知十天后要舉行開機儀式。這個片場助理叫秦瀾，是陳玲新給他選的，楚泉好幾年沒正經拍戲，原來的助理早就跳槽了。

楚泉道了謝，正要掛電話，秦瀾突然道：“楚哥，我聽說一件事，總覺得該跟您通聲氣?！?/br>
楚泉非常體諒新助理急于表現的心情，耐心地問：“什么事？”

“唉……其實也不是什么要緊事……我應該先跟陳姐說的，可她一直不接電話……”

陳玲估計還處在宿醉的折磨中，不接電話也正常，楚泉打斷了助理的吞吞吐吐：“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