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克里斯試圖插科打諢也沒能拯救那種令人芒刺在背的寂靜。直到車輛開出市區，接應的直升機懸停在他們頭頂時，杰克才打破了死氣沉沉的空氣：“我有個地方要去?！彼麌@了口氣，接著說道，“你要一起來嗎，尼萬斯？”

tbc

我應當去那里看看嗎？

Mar.27nd,2018

作者有話要說：

[1]M16：美系自動□□。

第17章第17章

寒冷尚未遠去。

稀薄的浮冰在水面上蕩漾，三月的溫度就像是黑暗將消時的黯淡，嚴冬在做最后的掙扎。但當有人急切地盼望起行將到來的春天時，嚴冬便會毫不猶豫地又揚起一陣寒潮，將期望困死在冰凌鑄造的監獄中，徒然留下孤獨的哀嚎。

而寒冷的爪牙必將如影隨形，適時地將靈魂也一同拉進冰天雪地的監牢，或者說，墳墓中。

棕發的青年坐在河邊的巨石上，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枯黃的草皮。因為距離市區太遠，這里一向沒什么游人，再加上天氣也是如此嚴酷，就更顯得毫無生氣，只剩下一些頑強的地衣還扒在石碑的底端艱難地生存的。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衛衣，厚實的布料緊巴巴地裹在身上，隱約能看出些肌rou虬扎的雕塑感，兜帽卻大到遮住整張面孔，只露出慘白的口罩和更加黑漆漆的防爆墨鏡。他在巨石上一個人折騰了很久，想盡可能地找到一個足以打發時間的方法，最終還是放棄似地跳下巨巖，大步流星地朝湖邊的墓地走過去。

“你的母親長得和你很像，”他走到一個雕著十字架的墓碑前，在差點撞上一個蹲著的青年時站定，彎下身瞅了瞅墓碑上褪色的畫像，“這地方風景不錯，我以為你當時應該沒錢買到這么好的墓地?！?/br>
“嗯，有人幫忙?！倍字哪贻p人站起來，手上攥著一支白玫瑰。他比棕發青年看起來更瘦長，聳拉著雙肩倦怠而懶散，但右頰上那道傷疤給他平添了一點滄桑的猙獰。

“不會是我想的那個人吧?！?/br>
“嗯，除了他還有誰?！?/br>
“克里斯給我看過你的資料，杰克，你們以前關系不錯?！?/br>
被叫做杰克的那個高個子不可置否地哼了一聲。

“真難想象他會做這種事。我是說，怪不得你那么難接受他的背叛?！?/br>
“沒什么難接受的?！苯芸伺牧伺南ドw上的泥土，濕乎乎的土壤在沖鋒褲的防水布料外留下兩團昏黃的污漬，“伊爾韋斯之前說雇傭兵都是這個下場，”他聳了聳肩，皮爾斯從中聽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停頓，“他說的沒錯?！?/br>
Alpha只能沉默以對。

“對了，你想聽故事么？雖然BSAA的資料里說不定早就有這些東西了?！?/br>
起源從來不是什么值得令人為之歡欣鼓舞的內容，它總是飽藏苦難和困頓，像是絞緊的蛇拉扯住神經強行往外拽，直到他被冰雪凍住或者被蛇鱗刮斷。

杰克的故事從烈韋里最嚴寒的窮街陋巷里開始。像每一個平民窟里長大的孩子一樣伴隨著數不清的打架斗毆、弱rou強食、辱罵奚落，唯一的不同是他毫無蹤影的父親和溫柔的母親。她有著祖母綠一樣的眼睛，可以換來至少二十盧布的火紅長發，以及一雙能在空氣里彈奏鋼琴的手，“我的啟蒙都是她教給我的，音樂、文學、數學，甚至還有一些簡單的物理和化學。對一個只能在特定季節抬頭才能從窄巷的天空看到太陽的小孩來說，她就是光?！?/br>
“然而光總是一瞬即逝?！逼査菇舆^話頭，看著對方有一搭沒一搭地擺弄著手上的白玫瑰，一點點削去上面的尖刺。他已經削好了幾只，可他的身側還有整整一束。

“是的?！苯芸它c了點頭，“在我十歲的時候，她的病就已經讓她下不了床了?！?/br>
“什么??？BSAA的資料上沒提到過具體內容?！?/br>
“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那個時候伊東尼亞還在戰亂中，你覺得戰地醫院的醫生會有那個空閑為一個沒錢的平民認真檢測嗎？”杰克扭頭瞥了一眼皮爾斯，很快又從對方的墨鏡上離開去，“她跟我說，醫生治不了這個的。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但我不甘心——”

“這就是為什么你要去做雇傭兵？為了錢?！?/br>
“不然呢？世界和平嗎？”年輕人抿唇，“我不是你，皮爾斯，我可沒那么廣闊的心胸。對了，我記得你的父母過的還不錯？”

“是的，撫恤金能讓他們過的很好，社區也會定時上門幫他們排遣問題?！?/br>
“你是說你沒告訴他們你還活著？”杰克驚愕地皺眉。

“是啊，我怎么能？”皮爾斯對著他苦笑，伸出右手點了點遮住半張臉的口罩，“看見兒子不再是個人類只會讓他們更痛苦?！?/br>
“可是——”杰克皺眉，“你沒那么糟糕。能動，能想，能控制自己，人模狗樣?！彼蝗恍α艘幌?，很快又抿住嘴角。

“暫時可控而已。還有，我只是戴著墨鏡，不是瞎了，我看得見你的偷笑?！?/br>
“好吧，其實說真的，你應該明白我的血能幫你?！?/br>
“準確來說，是可能能，我們只是在賭博和等待。該死的，放過這個話題吧，這么說下去會沒完沒了的。還是——”青年將手伸到墨鏡下揉了揉眼睛，露出臉頰上一小片斑駁的皮膚，很快又隨著他的動作躲回墨鏡后面，“還是說說你的事情吧。你和——那個家伙?！?/br>
杰克忽然沉默下來，只是來回摩挲著被摳掉莖刺的玫瑰枝，一小片綠色的枝干已經被他無意識地剝掉表皮，只留下淺綠色的木質。皮爾斯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聽見他繼續說下去，“后面你都知道的。他是個不錯的人，我是說，曾經。帶我入行，在我落敗的時候幫忙訓練，因為我身體太差特地給我加餐，甚至幫我付母親的醫藥費和安葬費用?？墒呛髞?，后來他就是個失心瘋?！蹦贻p人狠狠地跺腳，“我還以為可以如父如子呢。結果呢，看來我和‘父親’這種字眼沒什么緣分?！彼柫寺柤?，“所以后來，我把家里的東西能賣的賣了，剩下的燒了，丟進垃圾箱，跑到這兒來對老媽說，‘抱歉我沒辦法再來看你了?！缓髶Q了個雇傭兵團接著干下去?！?/br>
皮爾斯聽著年輕人從鼻息里擠出的冷笑，突然開口：“那個伊爾韋斯，也是烈韋里人吧?！?/br>
“是，怎么？”

“沒什么，我本來以為你會喜歡這里，或者說喜歡做個雇傭兵?！?/br>
“哈！我一個都不在乎。無論這里還是雇傭兵團，”他歪了歪腦袋，豎起食指，“孤身一人是最有意義的選擇?！?/br>
“那會讓你陷入險境?！?/br>
“隊友的背叛或者死亡才會讓我陷入險境?！苯芸藫u了搖頭，皮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