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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勾就是一輩子。 他怕她尋死,所以想方設法讓她懷上了孩子,他給盡了榮寵,卻始終換不來她另眼相待。 “陛下?!眱仁虤馊粲谓z一般,蹙著眉喚了皇帝一聲,提示他時辰到了。 皇帝又不舍的朝著里頭深深看了一眼,方才大步離去,頭也不會,帶了最后的訣別。 順帝依舊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朝暮美人相伴,一開始還知道做做樣子,每日上朝,看著像個好皇帝,后來干脆沉醉于美人鄉,不理朝著,也只有夏侯召的事兒能引得他幾分關心。 姚貴妃依舊是那個寵冠六宮的妖妃,人人心里對她喊打喊殺,卻面上必須敬重,生怕落得一個下油鍋的凄慘晚景。 夏侯召與北越交戰的消息傳的飛快,難得驚醒了醉生夢死的順帝,他迷離著雙眼,飛快擬了旨意。 順帝對姚貴妃寵愛的沒邊兒,這樣的大事也要同她商議,姚貴妃見著那圣旨,勾唇一笑,嬌俏建議 “陛下不若不費一兵一卒坐收漁翁之利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姚貴妃:我就想當個禍國妖姬! 評論區突然開放,對我無異于公開處刑…… 第八十七章 一個是真敢說一個也是真敢聽, 順帝將姚貴妃的話奉為圭臬。 帝妃兩個人私下就已經商量好了。 栗栗抱著手里的東西, 郁郁寡歡的蹲坐在墻角, 劉嬤嬤接連喚了她好幾聲, 她方才聽見, 連忙的將手里的東西揣進懷里,眼神閃爍的起身。 “嬤嬤……” 劉嬤嬤憐惜的摸了摸她今日消瘦了不少的小臉,原本的包子臉已經快要成了瓜子臉, 食欲也不如平日好。 “怎么了?”栗栗原本該是無憂無慮的,怎么這幾日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沒有……”栗栗搖頭, 看著是什么都不肯說。 懷里精致的珠花硌得她有點疼,那是夏濼臨走時候買給她的。聽說戰場上刀劍無眼,死傷不計其數, 她有些擔心…… 劉嬤嬤摸了摸她的頭發,不再多問,小丫頭這是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有煩心事兒了。 白潯在親衛的掩護之下順利進了樊門關, 他的長相偏向南齊人,因此并未有人察覺, 最多只以為他是來此倒賣的商人。 為了不引起懷疑, 所以白潯這一路都極為低調,與其他房客共擠一間客棧。 客房的菱花窗大開,他倚靠在窗邊,迎面而來的微風將他的神志吹的無比清醒。 這就是母妃常常說的家鄉, 好似比北越更為繁華安寧。 北越的百姓大多風吹日曬,日子過得又緊巴巴,所以面容干瘦枯黃,面上也是凝重的,哪里比得上這里的百姓,雖是兩國交界的城池,卻依舊言笑晏晏的。 他眉宇間帶了幾分遲疑,最終只舉起手中的清酒抿了一口。他自小就是母妃帶大的,父皇雖對他疼愛有加,但父皇兒子眾多,怎么可能將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自小母妃就給他講南齊的風土民情,人文光景,所以他對南齊異常向往,只是兩國關系不好,所以無緣。 他一斂眸,瞥見下頭的人,手一抖,杯中的清酒就灑出了大半 ,白潯的呼吸幾乎停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下頭的人。只驚鴻一面,便如春水劃波,再難歸于平靜。 一眼萬年,大抵就是如此。 夏侯召先聲奪人,一開始率先攻下北越與樊門關緊鄰的一座城池,木宛童受到信的時候,已經是七月。 大概是交戰時間緊迫,連信都是擠出時間寫的,所以又恢復以往的潦草,這封潦草的信卻讓木宛童心里異常的貼燙。她特地尋了一個匣子,將信珍重的保存,又用一把精巧的小鎖鎖了。 劉嬤嬤正巧送了信進來,雙手呈遞給木宛童。 “夫人,陵陽寄來的?!?/br> 木宛童眉間綻開幾分喜色,帶了幾分急切將信接過來,雖然陵陽離得近,但來回到底不方便,所以舅母時常會寫信問候,隔三差五就是一封。 信中先簡單問候了幾句,繼而便轉入正題。夏侯召不在府中,沈家上下擔心她過于顧念,府中又冷清,不免傷神,所以想讓她回陵陽,正好沈老太君也想念外孫女。 木宛童反復將信看了幾遍,方才收起來,神情反倒不如方才歡快,系發挽袖提筆研墨,開始寫回信。 劉嬤嬤試探著問她“夫人,陵陽來信說什么了?” 木宛童一怔,避重就輕,只說是沈家掛念她,寫信前來問候的,旁的再無其他。 不是她有意隱瞞,依照劉嬤嬤的性子,若是知道沈家是想讓她回去住,指不定整日在她耳邊也游說,平白的多了幾分煩憂。 她不能離開樊門關,她是夏侯召的妻子,如今他在外征戰,她回娘家怎么也說不過去。況且她若是走了,指不定城中百姓怎么想,營中剩下的將士怎么想。 主帥的妻子都舍棄這個地方了,他們難免會覺得形式不好,使得人心惶惶。夏侯召在外拼死拼活,她卻不能安頓好后方,她心中有愧。 木宛童眉間蹙起,無不用心的將這封信寫完,想要勸說舅母他們打消念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信的最后則是說她會抽時間回家省親的。 方才放了筆,將信用鎮紙壓在書案上風干,她便覺得有些疲憊,強撐著將信塞進信封,又用火漆封了,再交遞給劉嬤嬤。 劉嬤嬤將信珍重的揣在懷里,見木宛童神色疲憊,不免擔憂“夫人最近許是太過憂心,難免疲憊,趁著時候還早,不若再歇息一會兒?!?/br> 自夏侯召走了以后,所有的麻煩事兒都找上門來了。往常府里外頭都忌憚著他,不敢輕易將這些事兒擺出來,如今他一走,那些人沒了顧忌,可不就鬧起來了。 還有一個個慕名前來想要投靠的門客,附近城池的知府送來的歲貢,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耗心耗神的,一個處理不好就要讓夏侯召背上苛待的名聲,所以木宛童舉步皆慎。 木宛童懨懨的點頭,劉嬤嬤這才替她散了頭發,將她扶進內室小憩。劉嬤嬤將床帳子壓了,出門后嘆了口氣。 院子里的梔子花也不知道是怎么打理的,這么久都不見衰敗,香氣濃郁襲人。雪白醇厚的花瓣亭亭俏立,樹下扎了一架秋千,做工精致,是夏侯召親自替木宛童扎的,上頭落了幾瓣花頁。 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夫人近日消瘦不少,忙碌起來,就連月信都不準了,她掐指一算,足足晚了四五天。 若是時間拖的再久,就要找府醫瞧瞧,調理調理身子,女子月信不準可不是什么好事。 七月這一整個月都是晴天,直到八月都是艷陽高照,烈烈當空,灼燒的空氣都扭曲guntang,地面的砂礫像是放在火中炙烤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