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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是喜歡的。 他本來可以繼續偽裝,偽裝的萬無一失,偽裝成貼心溫柔的樣子,或許偽裝一輩子,他有這個耐心。但是他恐懼于某一天會暴露,會讓童童離他而去。那種抽筋洗髓的感覺,他無法想象。 但是現在木宛童會為舍不得沈家而哭泣,會為了沈家的人而感到不舍,夏侯召油然而來的升起壓迫感,他討厭木宛童心里放著別人。他能把木左珩送的遠遠的,卻不能把沈家人送的遠遠的。 夏侯召想要打造一座黃金的籠子,將木宛童鎖在里面,誰都不給看,誰都不給瞧,也不能讓她看見別人。 但是這樣的話,童童會恨他的??!夏侯召頹然的倚在墻邊。 方副將算是最清楚夏侯召性格的人,他常說,夏侯召偏執又瘋狂,想要的東西打碎了揉進骨血里,這樣才能放心。這樣的性格,是夏侯召狠刻在骨頭里的,除非把骨頭挖了,才能改變。 木宛童不信,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夏侯召,她不知道,夏侯召為了得到她的心,將這份偏執和瘋狂已經深深壓制進心底。夏侯召不知道自己還能壓制多久,近來情緒反復無常。 當然夏侯召也不知道,在今日木宛童知道自己被懷孕的那一刻,就已經埋怨上他。 過了許久,江氏看著木宛童啃了兩塊兒栗子糕,方才放心的離去。 她摸了摸木宛童細碎的鬢發“童童早些睡?!庇置嗣亩亲印白詈媒o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外孫,你外祖母若是知道她要當□□母了,恐怕高興地什么病都沒了?!?/br> 木宛童一陣窘然,她肚子里可是什么都沒有。卻只能迎合的點頭。 外祖母若是知道自己當□□母會很高興,但不會在外孫女未婚先孕的情況下當□□母高興,說不定還要氣到病情更加嚴重。 夏侯召也將江氏這句話都聽進去了。 他的手有些顫抖,不是說江氏沒有告訴童童嗎? 作者有話要說: 阿召,你完了!童童生氣氣了! 第七十三章 不過, 應該不重要吧, 童童不會介意的, 童童一定不會介意的…… 不多時候, 江氏帶著自己的丫鬟走了。 夏侯召一直站在門外, 站了一夜,等到房里熄了燈,等到天蒙蒙亮, 他也一直不敢進去。露水打濕了他的衣衫,玄色的布料濕透, 束好的發上沾著一層蒙蒙的水珠,像是一層薄霧。 眼睫上也沾了露水,他的睫毛長, 一眨眼,露珠就跟著顫抖。 直到院子里開始有下人走動,他才翻墻出去,拂去一身的寒氣,打馬回了樊門關。 方副將看著他這副樣子, 巴巴的捧了姜湯過去。 也不知道是人家姑娘不讓進,還是人家沈家把他攔在門外了, 也就夏侯召個死心眼, 一根筋走到頭。 他估摸著不能是木宛童,人家姑娘溫柔又心軟,往常還給手底下的將士們熬湯,怎么會這么狠心讓將軍在外頭站一夜。 夏侯召抬手把姜湯打翻, 淡黃色的液體冒著熱氣,帶著姜的腥辣,灑了一地,搪瓷的碗在地上轉了一圈,好在沒碎。 方副將將碗收拾起來,細去瞥著夏侯召的面色。 他肚子里墨水不多,只想得到一句“黑云壓城城欲摧”,與夏侯召現在的面色正相配。 眉眼都帶著冷戾,渾身像是氤氳著一層黑氣,兇煞的很。抬眸轉目間都帶著戾氣,活活能將人劈開。一瞬間,方副將以為回到了一年前,夏侯召沒有遇見木宛童的時候。 方副將不敢惹他,只是無聲的退了出去,心里納悶。他出了營帳,就聽見里面噼里啪啦的巨響,他招了幾個人過來 “改明兒把將軍營帳里的擺設都換一遍?!?/br>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發了什么瘋,怎么一夜之間就變成這幅模樣了。實在叫人摸不著頭腦,就是六月的天都沒變化這么快的,著實突兀。 夏侯召的情緒已經到了臨界點。 童童一定知道他欺騙了沈家的人,也知道他欺騙了她,他苦心經營許久的形象在她心里裂出了一道縫隙。這不是讓他難以接受的地方,畢竟童童早晚會知道。 真正讓他崩潰的是那句她說不想出嫁的那句話,哪怕是玩笑話,夏侯召也不想聽,也不敢聽。 他心思實際上極為敏感脆弱。不在意的人說千句百句都不能在他心里掀起一點兒波瀾,但是放在心尖的人,就是半句話都足以要他的命。 木宛童清楚他這個性子,所以自從答應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天之后,就再也沒敢同他說過分開,離開這樣的話,生怕刺激了他。 但她只知道夏侯召性格脆弱敏感,心思多疑,卻想不到是這樣極端的敏感。 成親的前一日,沈家二老爺沈玉華帶著一眾家眷回來了。 沈家二老爺也是沈老太君親生的兒子,只是分家后就搬出去了。照理沈老太爺還健在,不應當分家,但是沈家一眾實在是受夠了二夫人姚氏的性子,沈老太君也頭疼,干脆就將一家子分了出去。 沈玉華一家定居恭城,是個山水靈秀的好地方。 按道理沈二夫人應該是沈老太君精挑細選的兒媳婦,性子上應當出不了什么差錯,但偏偏不是。 姚氏是沈玉華自己看中的,性格刁鉆刻薄,也不知道沈玉華看上她哪兒了,當年在的時候,將整個沈家都攪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姚氏生的一副鵝蛋臉,柳葉眉,杏眼桃腮,四十多歲的人來,還有幾分顏色,婀娜的不像話。 她帶著四個孩子給沈老太君和沈老太爺請安。 姚氏與沈玉華就生了三個兒子,另一個則是她娘家的侄女姚三娘,父母雙亡,兩個jiejie都出嫁了,這才借住在沈二爺家。 “給母親父親請安,給哥哥嫂嫂請安?!币κ隙紫滦卸Y時,帶了幾分嫵媚風流的刻薄。 明明該是輕浮,卻像是長了刺兒一樣不好讓人接近,一看就不是個輕易能招惹的主兒。 沈老夫人看著她就頭疼,免了禮,讓她回去歇息。 姚氏不是個沒眼力見兒的,知道沈老夫人不待見她,好不容易借著木宛童出嫁的由頭回來看看,可不能屁股還沒坐熱就被攆出去了,那多沒面子。 江氏帶著姚氏和姚三娘去垂花廳小敘,沈大老爺則是帶著沈玉華和他的三個兒子去了書房。 姚氏擰著帕子,斜倚在石桌上,眼角微挑,有些隨意。 江氏早早就習慣了這個弟媳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老毛病,也不挑刺,只讓人捧了茶水過來。 “多少年了,老宅子還是一點兒都沒變,小輩們卻都長起來了?!币κ蠣钏聘袊@,讓人捧了個匣子過來。 “嫂嫂幫我瞧瞧,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