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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陛下還護著,上次請奏廢夏侯召世子之位不止不成,反而讓他繼承了爵位。 但若證實夏侯召并非夏侯端的兒子,想必陛下再沒有理由拒絕,正好換了夏侯鑾為平城侯。他們今早在未到侯府的時候,就已經上奏給陛下,說明夏侯召并非夏侯端親子的事。 這些長老已經在內心篤定夏侯召的身份并非正統了,哪里管他到底是不是冤枉的,也不管這樣的行徑對夏侯召的名聲影響多大。 何況這些人認定,就算冤枉了夏侯召也無妨,都是年長的長輩,不過是一時糊涂,夏侯召對龔氏無禮,還能對這些年邁的長老怎樣? 說白了就是倚老賣老。 成帝自是收到了夏侯家長老聯名遞的折子,心中大駭,繼而又是大喜,夏侯召當真是自己的兒子,如何能不讓人欣喜! 就連夏侯端和夏侯家的長老們都認定夏侯召并非親生,父親怎么會將自己的兒子弄錯? 但聽聞這些老不死的今兒又要搞個滴血認親,又怕當年事情敗露,毀壞了自己這個做皇帝的尊嚴,百姓們口中風評變差,便急急要阻攔。 成帝這些日子吃了方士煉制的丹藥,人雖精神了,腦子卻不清醒了,整日混沌,在國事處理上頻頻出錯,奈何底下大臣都是一群馬屁精,成帝做錯了反倒還大肆吹噓。 他混沌的腦子微微一動,拍案而起,擬制了一道圣旨,命李福英趕在滴血認親前送去。 李福英一瞧這圣旨,心中大駭,反復又瞧了幾遍,猶豫的顫著音問“陛下,這……這……” 趕在滴血認親這關鍵時候下這樣的旨意,當真不會讓人猜到夏侯召是您的兒子,您在包庇他? 成帝正亢奮著,擺手“去!快去!朕覺得朕近日越來越英明神武了!” 李福英心里的感覺難以言狀,面上卻不顯,只想著要在三位皇子中尋一個靠得住的了。 陛下明顯是不行了,不能指望了,還是另投明主,再謀出路來的好,將來還能有個從龍之功。 夏侯召欲要出去,不理會這些老東西,卻被他們攔住了,堵在門前。 “夏侯召,今日這血,你是驗也得驗,不驗也得驗!” “族中長老們都看著呢!不能讓我們大老遠白跑一趟罷!” 夏侯召想起木宛童,收了欲要出鞘的劍,卻斂眸冷呵,聲音像是結了冰碴子“夏侯端都死了十幾年了,你們是要把他挖出來同我滴血認親?如果你們想的話,也不是不行!” 諸位長老俱是一噎,沒見著有人這么說話的,都說逝者為大,夏侯召干脆利落的說要刨墳,這…… 大長老氣紅了臉,用拐杖指著他“放肆!就算前侯爺夏侯端不在了,還有夏侯鑾與夏侯博!他們都是夏侯家的血脈!” 夏侯召手按上劍,冷哼一聲,他年幼時候就已經對這個冰冷的侯府不存半分希望與奢求了,只是沒想到,這些人都急著給夏侯端硬扣一頂綠帽子。 好!誰都是夏侯家的骨血!就他夏侯召不是! 他的劍出鞘,寒光一閃,只聽得應聲一響,吧嗒一聲,大長老的拐杖斷了半截,孤零零的跌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 “滾開!”夏侯召居高臨下睥睨著他們眼里盡是嘲諷,他沒什么閑工夫跟這些人扯皮。 大長老身子發抖,不在是氣還是怕,卻依舊不肯退后。 夏侯召似笑非笑的將劍緩緩架在大長老脖子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那冰涼的劍鋒貼在大長老的皮膚上,冰涼刺骨,帶起來一陣顫栗。 “我說,讓你滾!” 夏侯召一字一頓,劍更貼了大長老皮rou,大長老感到一絲疼痛,有溫熱的血流了出來。旁的人屏聲斂氣,不敢出一言。 李福英一下馬車,見著的就是這副場景,心驚rou跳的在心里喊了聲小祖宗,邁著小碎步就往府里跑。 這動不動就比劃刀劍的毛病可隨了誰呦,回頭再見了血不吉利! 李福英右手高托圣旨,尖聲道“圣旨到!平城侯夏侯召接旨!”生怕喊的晚了點兒,就見著一具無頭尸體。 咱們殺人總不能見血,這大好的日子,見血不吉利! 夏侯召收劍的時候挽了個劍花,將大長老頭上束起的花白發揪削掉了,頭發飄散了一地,大長老翻了個白眼,登時軟了身子倒下去,被周圍人接住。 此時也顧不上擺設香案,接迎圣旨了,李福英視情況就地小心展開手里的黃絹,高聲誦讀 “朕惟治世以文,戡亂以武。而軍帥戎將實朝廷之砥柱,國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報效詎可泯其績而不嘉之以寵命乎。平城侯夏侯召,力敵番夷,抗拒外憂,實乃國家盛事,朕欲成其勛庸,復加褒賞?!?/br> 李福英提了提聲音 “特擢爵至郡王,享祿二百擔,永世不削,非夏侯召及其嗣不可承襲,欽此。永定二十五年宣!” 大長老原本就眩暈的腦袋更如雷鳴轟炸,閉了閉眼睛,陛下這是誠信保夏侯召啊!到底是為了什么?夏侯召指不定都不是夏侯家的血脈! 等等!不是夏侯家的血脈! 當年夏侯召母親與陛下…… 難不成夏侯召是陛下與王氏的孩子?若真是這樣,那一切就說得通了,怨不得夏侯召一出生,陛下就迫不及待的立他為世子,連夏侯端那層都越過去了!又鐵了心的保他的世子之位,甚至為他封官加爵! 所以夏侯召即是龍子龍孫,更是輕易碰不得,難以想象,自己多次欲廢夏侯召,陛下該有多震怒! 夏侯召取了圣旨,依照規矩去給成帝謝恩,說是謝恩,卻態度依舊不大恭敬。 成帝眼神迷離的看著下方的夏侯召,隱約像是見到了故人。 夏侯召生的實在太過像他的母親王盈彩,美艷昳麗,像是誤落人間的妖精一般,那眉眼,那嘴唇,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連渾身桀驁不訓的態度也有幾分相似。 成帝下座,跌跌撞撞的走向夏侯召,混混沌沌的欲要摸上他的手,被夏侯召嫌惡的一把甩開,他覺得皇帝現在吃藥是吃瘋了,分明他剛回鄴城的時候還算是個正常人,現在是怎么了?癔癥犯了? 成帝不怒,反而神色呆滯的喃喃“太像了,簡直太像了,就連性子都是一模一樣的,當初你母親這是這樣甩開我的手?!?/br> 成帝揪著夏侯召的袖子往自己的臉蹭“快!你快打我一巴掌,當初你母親也打過我!” 夏侯召皺眉后退幾步,他知道他的母親年輕時候似與成帝有些瓜葛,但沒想到這么多年了,成帝不僅念念不忘,甚至還將他看成了母親。 雖然他不說什么,但是也察覺到了成帝三番兩次的相護,除了想要他手里兵權,以及有事沒事總是愛掌控他,還有昏庸無能抄了廣平王府這些事以外,成帝對他可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