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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下,為何率領眾兵的大人已經毫發無損的進到主堂內?兩個小兵將他送到后便離去了。院內兵荒馬亂,主屋前卻更無一人。屋前大門緊閉,內部卻點著燭火,頗為明亮。柳雁卿推門欲進,卻聽到了屋內人交談的聲音。“趙大人,這次多虧了您啊,替廖某應付了朝廷,還剿滅了不聽話的那幫弟子們。在下來日啊必當重禮相償?!?/br>“哈哈哈哈,廖門主,都是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這邊主動請纓調地方兵替大理寺清掃毒門,省了從中央調兵的麻煩,還替自己立了一功,來日升官時,也要感謝廖門主您給的這個機會呢。說來,這么大的宅子說棄就棄,您才是夠灑脫!”“哪里的話,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在這繁華鎮上呆的始終不夠安心,你看,還不是有人起了異心?今次借您之手除掉那波人,我便率門人隱居山中,圖個安全!”“對了,大理寺那邊來時告訴我,他們派了一個先遣的小吏,叫什么柳……柳雁卿,若是被他看出什么貓膩我們就全完了。此人定不能留,我們把他揪出來殺了,到時候大理寺問起,就說是戰斗中亂箭死掉便是。廖門主,這事就交給你去辦?”“趙大人,您放心吧!”柳雁卿只覺四肢發涼,陣陣寒意涌上心頭——那趙大人,乃是廖府所在地的知州,趙嚴。如此看來,趙廖二人勾結,便是要欺上瞞下,各得好處了。他每日殫精竭慮,晝伏夜出,潛在這危機重重的大院之中,親手寫下每一份情報,表明院內每一處機關所在,沒有一夕安寢,更無一刻放松下緊張的神經。到頭來,卻為沆瀣一氣的貪官污吏與毒門巨惡做了嫁衣裳。入職那日,他將“情、理、法”三字刻于桌前,時時警醒,查案緝兇,須上不愧天理法度,下不忘人倫綱常。早有前輩說他太過執拗,不近人情,他一笑置之,但求無愧于心便是。今日卻被潑上一盆大大的冷水。世間黑白顛倒,荒唐無羈之事太多,倒顯得他是格格不入之人。透過模糊的窗子,看著屋內兩人推杯換盞的動作,柳雁卿幾欲作嘔。正恍惚之時,卻見屋內人又有大動作。廖門主起身從桌子后的書架上拿出一個方盒,盒子金絲襄玉,極為精巧。只見廖門主打開盒子,從中抽出一張紙條,遞給趙嚴。“趙大人,這是朝中與毒門廖家有些往來的大人的名單與禮單明細,您看看記下來,走的時候,我備些厚禮,您替我四處送送?!?/br>“好。哎,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也出去收拾下殘局吧!”廖門主將盒子妥帖的收好,隨趙大人從后門出去了……柳雁卿看了下自己的所在,離最近的大門只有幾百步之遙,院內激戰正酣,他若此時動身離去,幾乎無人可以察覺……但若不偷出那份名單,僅憑他一人之口,斷然無法令眾人信服知府無視法度、勾結惡徒,且朝中庇護者甚多這一荒唐的真相。毒門廖家連同朝內的蛀蟲便無法被連根拔起,甚至有可能愈發壯大,殘害江湖兒女百姓父老,再無力可阻攔……此時冒險進入大堂,若無阻礙,用時不多便可完事離去;但若橫生枝節,便是九死一生……不容遲疑,柳雁卿最終還是一把推開了正堂的大門。世道已多黑暗,吾心豈可避趨?大堂內出奇的安靜,柳雁卿已抑不住劇烈跳動的心跳,只能機械的快步走向書柜,按照剛才所見,拿下盒子,放進懷中。無人察覺,柳雁卿迅速轉身離去……二十步、十步……馬上就可脫身了!“柳大人,隨便闖入別人的處所,想這么輕易的離去,恐怕沒那么容易吧!”從背后傳來的聲音囂張放肆,柳雁卿雙眼緊閉,終于沉入了深不見底的絕望黑暗之中……“給我把這膽大包天的探子拿下!”廖門主話音未落,只見宮門處一陣sao動——柳雁卿恍然睜眼,是沈漣!他還未走。沈漣此時除去了丑陋的易容,手執一把不知是從何人身上搶來的長劍,一人對上四五毒門侍衛仍手腳不亂,竟一時之間無人可攔,逼至宮門前……“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擒住他!”廖門主一聲令下,屋內屋外的毒侍群起而攻之,沈漣一下被數十人包圍,終是體力不支,左支右拙,胳膊胸前均被刺傷,滲出殷殷的血來,染紅半邊衣裳,甚是驚心。“我原以為就你一人,沒想到你還有個武功高強的幫手?!绷伍T主氣急敗壞,走到柳雁卿身后,欲親自縛住他。電光火石之間,突見柳雁卿從懷中掏出一物,用盡全身力氣拋出門外,擲向沈漣——“帶上它脫身,替我回京復命……”大聲的嘶吼如同困獸最后的吶喊,聽的殿內人俱是一驚,沈漣趁勢雙腳點地,憑空躍起,脫離了下方包圍圈,抓住了空中的盒子。他忍住身上多處刺傷,用盡平生所學,深厚的內力一朝爆發,無形的氣流在空中炸開,將宮門前圍攻的毒侍們震的連退幾步。他飛身躍起,向府外奔去……轉身前的最后一刻,他回頭望向柳雁卿,那人瘦弱的身軀已經被四五位毒侍摁到在地,雙手用鐵鏈牢牢鎖在背后,目光卻平淡無波,死撐著望向他的方向,嘴唇翕動,說著什么。那是“快走!”第八章“唔……唔……”被綁在刑架上的人長發遮面,全身赤`裸,身上遍布觸目驚心的紅色鞭痕,紅腫青紫大大小小的傷痕更是不計其數??拷鼤r沒有半點生氣,若非熹微的呼吸聲簡直無法分辨是死是活。自從那日被抓后,柳雁卿便被囚在這暗無天日的廖家地窖中,與眾多待門主處決的毒門弟子關在一處,不知過了幾日……“嘩啦!”一桶混著鹽粒的涼水迎頭澆下,柳雁卿在劇痛中驚醒,身子開始不受控制的發起抖來。微微睜眼,仍是一片黑暗,模模糊糊走來一個肥碩的身影……“我平生最恨jian細,可這兩日給大人上的刑罰卻是我這里最輕的。柳大人您是大理寺的人,見過的刑恐怕比廖某用的這些雕蟲小技多了去了。怎么樣,親身體會的感覺,很不一般吧?!?/br>廖門主走上前去打量著刑架上雙手雙腿大張被鎖鏈綁住的人,雖是御派吏員,可到底是個將將十八的少年。瘦弱蒼白的軀體,纖細平滑的腰肢,令他看的一陣心頭火起,暴虐之心更盛。“對了,一直沒告訴您,前幾日那個僥幸逃脫的同伙,早就讓我的人殺了。尸體帶回來在前堂,還沒來得及處理呢??蓱z啊可憐,一代名俠竟為了你落得如此下場!”他伸出粗糙的大手,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