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3
書迷正在閱讀:只是初個戀、武林盟主笑了、六零農家老太太、那誰,聽說我曾愛過你、和情敵搶大腿、我被自己的右手愛上了、宋帝江山、珠玉搖、宿柳(H)、討厭的趙公子
行過君臣大禮后,禮部尚書胡不疑出班啟奏,因他三天前聯名幾位內閣重臣上了一道公折,說是儲君空懸,動搖國本,希望皇上盡早確立太子人選。他已投靠了元瑋,此舉自然是為了替秦王搖旗吶喊,只等皇帝準了內閣大臣的公折,便可舉行冊立儀式,昭告天下。紹帝拿眼睛掃過自己剩下的幾個兒子。元瓔淡漠的站在那里,人在魂卻不知去向,他素不喜權謀,有這樣的反應一點不叫人意外。元琿人在陰暗處,滿臉無聊,他既不得寵又無權勢,這等好事自然輪不到他。老五元瑾當初因斗不過太子黨而遠避江南,眼下不在。元瑋面目恭順,不露一絲喜色,光這份鎮定就值得嘉獎了。最小的元珩,還是小孩子,因今天起了個大早,正躲在兄長們身后偷偷打盹。于是慢慢開口說道:“朕也早有此意了,宣旨?!?/br>有大太監走上幾步,掏出黃綾卷軸,扯開嗓子喊道:“圣~旨~下~~”這三個字在金鑾殿里悠揚婉轉的轉了個大圈,滿朝文武官員嘩啦啦一齊跪下。陽光恰好也在此時升起來了,紅墻高樓上覆蓋的琉璃瓦,反射出一片耀眼光芒,照得那些官員們頭也不敢抬。接著聽到丹墀上那人一板一眼朗聲讀道:“奉天呈運,燕王元琿,人品貴重,秉性仁慈,居心孝友,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立元琿為儲君,日后繼朕即皇帝位。諸愛卿臣工當盡力匡扶,欽此!”讀完圣旨,宣旨的太監便走下來把那黃綾卷軸遞到燕王手中。在場所有官員里除曹景安等寥寥數人外,其余不知內情的都還陷在這巨大震驚中不能醒轉。原來皇帝心目中太子人選并非這近來恩逾常格的秦王,而是一向不大受到重視的燕王,這變化來得太突然,以至連老與世故的朝廷重臣都驚慌失措不知所從,大殿上死一般的寂靜。元瑋聽到“燕王元琿”四個字后,腦袋里就轟的一下懵了,后面那些話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四肢像灌了鉛似的,動彈不得,勉勉強強轉動脖子把臉對準燕王看去。元琿一臉驚駭,想是此事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身材并不算高,近來又瘦了許多,五官愈見分明了。元琿待人接物向來尖刻,眉毛總喜歡高高的挑著,少有和善的時候,此刻這尚未回神的臉龐瞧著倒還順眼些,比平時溫婉了許多。腦袋里這“溫婉”兩字一冒頭,元瑋疑惑迷亂的思緒頓時清明起來,心弦一顫,咯噔一下掉進了十八層地獄。原來如此~~趙長歌在琴里藏了三件東西。頭一件就是幅畫在絲娟上的宮婢小像,那女子細眉順目,甚是溫婉可人。元瑋這幾天里反復查看過多次,沒發現里頭藏著什么蹊蹺,只是覺得畫中人十分眼熟,似曾相識,卻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在那里見過她的。如今對著燕王元琿,所有一切,瞬間都想通了。四皇子的容貌雖像紹帝多一些,但細看之下,這有棱有角的眉目里分明還藏著江南水鄉的脈脈溫柔,與那畫中女子十分相似。至于這既不敢題字也未曾留名,功力平平卻滿幅傾心的作畫人,不必問,定是年輕時的紹帝本人無疑。元瑋身子一晃,幾欲昏倒,嗓子里涌上一腔血腥味,咬牙死命忍住,才沒有當場噴出來。他一開始還以為自己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以至于叫皇帝臨時改變了的心意。這時方才明白,自己不過是人家拿來利用的一個棋子。上位者的心思從來沒有改變過,一心一意要把帝位傳給自己真心所愛之人生下的兒子。宮里頭人人都知道,當年李后為了壓制風頭正健的楊淑妃,特意從江南買了一批資質不錯的女孩子來,命人教授她們彈琴吹簫,吟詩寫字,畫畫圍棋及百般yin巧,送進中宮充當自己的侍女,紹帝就曾寵幸過她們中的幾個。后來,其中一名劉姓女子有了身孕,十月懷胎誕下的男嬰,便是燕王元琿。那女子并非絕代佳人,也不見如何得寵,生前連個名分都沒撈到。后來因病辭世,紹帝只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才命人依嬪禮厚葬,并將元琿交給中宮撫養。如今看來,這一切都是假象?;实蹫榱吮Wo自己心愛的人,才故意冷淡她們母子,將稚子交由李后撫養,想必是覺得惟有這樣才能保住他那條小命。元瑋只覺眼前發黑,身體搖搖欲墜,思路倒是越發清晰起來,那些曾被他忽略的細節一點點浮出水面。難怪這些年來后宮受寵的女人們,不管是陳貴妃、君惠妃還是他母親戚妃,都出身江南,個個嬌弱溫婉,原來皇帝是在這些妃嬪身上尋那鐘愛之人的影子。難怪紹帝對太子黨發難前會先將元琿調去廣西,事后與太子交往密切的四皇子也沒有受到追究,抄了幾篇佛經就算了事。難怪皇帝會叫他不要容情,將朝中權臣盡數鏟除,是想若是真有意傳位與他,又怎會讓自己身后的繼承者擔下這暴戾狠毒的罵名。一切種種早有預示,只是自己被即將到手的權勢弄得迷迷糊糊,看不清真相罷了。趙長歌卻是明白透徹的,還特特從宮中弄出這幅陳年舊日的畫像來暗示他,或者說嘲弄他。這時,至尊高位上那人親自打破滿殿死寂,開口說話了,“元琿,從今日起,你就要以太子的身份來辦事,要學習為君之道。曹景安是朕的老師,朕又把他請回來了教導你,以后就是你的太傅,你要向他學習政務,代朕擔當一些勞累。朕看了你許多年,知道你一定能干好的?!?/br>皇帝一語出,滿朝文武百官都驚醒過來,一個個向元琿跪拜行禮,心里明白了,這場奪嗣之戰,勝負已分,秦王頃刻之間從權力巔峰上遽然跌落,燕王則已取而代之。元瑋呆呆的站在那兒,紹帝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就像是天上悶雷,一聲聲地猛擊到他的身上,使他那本就不堪的心,再也支持不住了。他張目四顧,似乎想尋找什么可以依靠的東西。但世態炎涼,人情冷暖,方才還在巴結討好他的官員們,此刻惟恐與他扯上聯系,都躲得老遠。他在極度痛苦壓抑中,忍受著眾人或憐憫或鄙夷或嘲弄的眼光。這樣令人屈辱難堪的場面,元瑋并不陌生,自母妃亡故后,就時時需要面對,現在又再一次全都體味到了。難怪趙長歌會說:你叫我不必容情,這最后一回,我就順了你的意吧!原來,他自然早就料到有今日,也很了解自己的心氣,知道對自己而言,這當頭一棒,徹底失敗的滋味比死亡更痛苦。好!好!好!這一番報復真可謂新鮮有效,出奇巧妙。不動一根手指頭,就叫負義的仇人站在這里忍受凌遲之苦,被人當眾活剮,卻連一聲“苦啊”也喊不出來。早知如此,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