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蝠群是他童年唯一的恐懼，而很快，那些恐懼就變成了永恒的噩夢。

他仿佛看見了枯井底，睿智的父親攀著繩索墜下，朝自己伸出手掌；也依稀看到高架列車里，一家人的和樂融融與父親的淳淳善誘。畫面凌亂而破碎，爭先恐后的出現在布魯斯眼前，最后定格在劇院外巷道中的那一幕。

他永遠高大的父親為了保護母親委頓在地，他的母親卻仍未能逃脫死神的懷抱。

父親一直致力于建設哥譚，然而僅僅是一個不名一文的流浪漢，就將一切毀于一旦。

那段記憶太過痛苦，布魯斯一直深埋于心，也是此時，他才重新想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父親握住自己仍舊稚嫩的手掌，悵然的嘆息。

“布魯斯?！彼难劾餄M是不舍與寬慰，“沒關系?！?/br>
他跪在地上，緊緊回握住那只手掌，就好像這樣就能挽留住他的父親，然而那個從來睿智幽默的男人，卻只是遺憾的說完最后一句話，而后閉上了眼睛。

“不要害怕，布魯斯?！?/br>
不要害怕……

眼前逐漸清明，雖然仍有幻覺滋生，蝙蝠俠卻也找回了幾分理智。他悶哼一聲，用力按壓住手臂的傷處，疼痛使人清醒，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掙扎著坐了起來。

小丑有抗體，他這里也留下了不少，掏出一瓶扭開，直接對著口鼻噴了上去。

克萊恩出乎意料順利地解決了蝙蝠俠，又想如法炮制的解決掉其他人，好贏得逃跑的時機?？伤麉s沒能想到，就在他噴出近乎半瓶噴劑時，風向突變，猛烈的狂風裹夾著毒劑，竟忽而轉變方向，朝自己襲來！

所有人都因這一變故呆愣當場，小丑更是抱著肚子，笑的直不起身。蝙蝠俠等抗體發揮效用，站起身微晃的走過來，恰巧就看到了這一幕。

他并沒有呆愣，也沒有笑，他關掉開關，將?？怂剐卵邪l的強力鼓風槍重新別回腰間，面無表情地看向小丑，“我給你的抗體呢？”

小丑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而后猛地反應過來，死不承認道：“丟了?！?/br>
蝙蝠俠抿了抿唇。神色越發冰冷了。

看到這里，威爾遜立刻明白了過來，感情小丑本身就有抗體，卻在蝙蝠俠被噴劑襲擊后作了個大妖，懷著不知名的隱秘心里沒有拿出來救人！

威爾遜譴責的瞪向自家好友，而后問蝙蝠俠，“現在感覺如何？”

“不太好，不過現在倒是能夠確定了，聯盟里用做最后試煉的熏香，的確與克萊恩的噴劑本源相同。只是噴劑更為強烈，所帶來的恐懼更加深刻罷了?！?/br>
就比如試煉時他只看到了飛竄的蝙蝠，而克萊恩的毒劑，卻讓他深陷入那段絕望的記憶，險些無法自拔。

小丑雖然從沒有愧疚和理虧這種情緒，卻還是在蝙蝠俠強大的氣勢下縮了縮脖子，遠遠的挪開了。

沒注意腳下，他一個踉蹌，好險才重新站穩，小丑低頭一看，這才發現絆了自己一下的，竟是被毒劑回噴了一頭一臉的院長克萊恩！

“怎么感覺有點奇怪？”

小丑抿動了幾下嘴唇，蹲下身來，伸出一根手指朝對方臉上狠狠地一戳。

而后就仿佛打開了什么開關般，從剛才一直蜷縮著四肢，顫抖痙攣的克萊恩就仿佛承受了某種巨大的痛苦，陡然崩直了身體，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嚎。

“毒劑竟這么厲害？”威爾遜皺了皺眉，看向蝙蝠俠的視線盡是擔憂，畢竟之前被襲擊時毫無防備，蝙蝠俠所承受的毒劑劑量，甚至比克萊恩還多，始作俑者都成了這幅摸樣，比之承受更多的蝙蝠俠，豈不更加痛苦難當？

然而蝙蝠俠卻皺著眉搖了搖頭。

威爾遜只能猜測，“所以他是裝的？”

“不?！币恢敝便躲洞猎诘厣喜话l一言，仿佛死機了一般的wx-79突然出聲，“恐怕改良的恐懼噴劑與他體內殘留的毒性產生了某種化學反映，將藥效提升到了如此恐怖的程度，怕是連克萊恩自己都沒有想到?！钡拇_，對方但凡能想到一點，也不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噴灑毒劑，要知道在哥譚作惡時，這位院長還會佩戴隔絕毒劑的稻草人面具呢！

不過威爾遜的注意點顯然在另一個地方，他回身看向wx-79，不解地問：“什么毒性殘留？”

“克萊恩有許多被大人加密的資料，我也是剛剛才獲得權限，能夠接觸那部分信息的?！?/br>
“老頭子？”威爾遜了然，“所以你剛剛是在和老頭子聯系？”

機器人管家點了點頭，他是看克萊恩狀態不對，又想到他們要回老家，需要那邊的人接應，這才和那位大人取得了聯系，沒想到要來權限后，竟查到了那樣的內情。

“大人叫你立刻回家，并禁止任何深入調查?！?9想了想，又補充說。

“我本來就已經打算回去了，但是叫他這樣一說，反倒生出了好奇，想繼續查下去了?！蓖栠d扒了扒短發，嘟囔了一句。

蝙蝠俠等了半響，眼看話題越來越遠，終于忍不住出聲詢問：“你查到了什么?！?/br>
wx-79遂將之前查到內幕娓娓道來。

俗話說的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克萊恩就很好地詮釋了這一點。

他的母親在火災中喪生，這是他父親心底深埋的恐懼，為了不被恐懼支配，他做了很多常人無法理解的事。

比如為了研制致幻藥劑，用數不清的活人做實驗，讓他們在極度恐懼中死去；比如一次次為自己注射稀釋藥劑，從最開始望著火海中的女人瑟瑟發抖，到一拳擊碎幻影，超脫心魔；又比如精神失控，將大劑量的濃縮毒劑注射進獨子的靜脈，毀了他的兒子。

那份藥劑沒有被稀釋過，所帶來的效果更是令人絕望。

喬納森的大腦受到了無法修復的損傷，處于極度恐懼的恒定狀態，所有恐懼的幻影依次出現，永無止境的噩夢伴隨著他，而最叫人絕望的是，沒人知道這種狀態將持續多久……

而那時，他還不到十四歲。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得知克萊恩身體里的毒劑殘留意味著何等痛苦的經歷，他們無法不產生同情，然而再想到對方在有能力之后，反而成為作惡者，將這種痛苦釋放到更多的人身上，他們也不可能放過他。

“這個人我要帶走?！倍虝旱南嗵幰呀涀屚栠d對蝙蝠俠的性格有了些了解，“他雖然在哥譚為惡，本身卻不屬于這座城市，更何況，我想你們的醫療水平還無法讓他脫離這種狀態吧？”

“你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