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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樣子讓陸歇感到害怕,他沒想過自己也會有害怕的一天。抓著周陽的肩膀,陸歇大聲道,“你怎么會聾?!這是暫時的!醫生說了能治好!”他又把周陽抱在懷里,一下一下撫著他的背,“我怎么會讓你聾?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醫生急匆匆的趕來,看見房中的景象后,有些猶豫,但還是禮貌的說道,“陸先生,我們要給病人……”陸歇點頭,“我在這里守著?!?/br>當他從美國回來時,曾經想過很多種情況,每一種都是關于他們和好之后的生活,卻沒想過現實會是這樣……失控。他撐著額頭,深深呼吸,想要抽煙卻又記起這里是醫院。在醫院的這些天,他過的很糟糕,但是……始終是病房里的那個人更崩潰。那個人自醒來知道聽不見了后,就再也不準自己靠近一步。每次陸歇想要去看看周陽,周陽就會扯著輸液的架子去砸他,也不管當時是不是還在吊著針,如此兩次,陸歇再也不敢在他意識清醒的時候去看他了,因為那人被針頭弄破血管后的手到現在還腫著,青紫一片。只有當半夜所有人都睡著后,他才能悄悄的坐在床邊陪他一會兒。在周陽住院后,陸歇發現對方晚上開始怕黑,尤其是頭兩天,一旦關上燈四周黑漆漆,那人就會情緒激動。不過,后來慢慢好了一些,關掉燈也能好好睡覺了。接受治療時也沒那么抗拒,只是依舊不容許自己走近一點半點。在最早得知周陽受傷的時候,他剛下飛機沒多久。在美國就只待了一天,一天的時間,他想了很多事情,想到最后,才反應過來都和某人有關。他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陷入愛情的白癡,卻又疑惑:自己居然會那么想念一個人,實在太神奇。他忍不住了,于是打電話給周陽。但那人一直沒有接。想起對方的孩子脾氣,陸歇覺得周陽可能是生氣,因為那天自己沒有去找他。于是他早早回國了。結果,一回來就得知了這樣一個消息。當時,看見病床上那個人后,有什么感覺?陸歇想不起來了,他只覺得腦袋空白,心里也像空了一塊。記得當初慕沉問自己,“以前你從沒把人帶回來過,所以你是確定了嗎?”那時候陸歇無法給出答案?,F在他可以確定了,但是……可能真的有點晚了。他不知道是誰把周陽傷成這個樣子的,但他發誓,在一切都查清楚后,他會讓那個人生不如死。將手中的煙摁滅,他從車上下來,恰好是晚上十點整。今天他來的有點早,因為想和醫生再了解一下周陽耳朵的治療情況。路過病房時,他頓了一下,猶豫的搭上門把,卻還是放了下來。算了……等到那人睡著吧。“陸先生,”負責換藥的護士笑著打招呼,“你來啦,要去看看他么?一天比一天恢復的好了?!?/br>“還是晚一點?!标懶f道,“讓他好好休息?!?/br>他們擦肩而過,在陸歇正要拐彎去醫生那里時,他聽到了一聲驚叫,轉頭看去,就見周陽那間病房房門大開,聲音就是剛進去的護士發出的。心臟重重一跳,他跑了過來,當看到眼前的一幕時,只覺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原本是該有人的床上此刻空無一物,快要吊完的鹽水瓶掛在那里,連著輸液管的針頭已經不再晃蕩,可見人已經走了好一會兒。藥水緩慢滴在地上,雪白床單殘留著零星血跡,陸歇都能想到那人拔掉針管的時候有多粗暴。他有些無力,也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急急從房間出來,一邊打電話一邊使勁按著電梯,“崇言,去給我找個人……就是上次我和你說的……”電梯遲遲不來,陸歇踹了一腳,罵道,“cao!他媽能不能快點!”李崇言很少很少見他發這么大火,嚇得不敢吱聲。周陽從醫院跑出來根本來不及換衣服,他也不知道自己衣服在哪里,從柜子翻找到鑰匙和手機后,他就走了。他不想留在醫院,更不愿看到陸歇。他每晚每晚都睡不著,所以他清楚那個人會在凌晨來看自己。他不要和他說話,無話可說。對方的目光和溫度會把自己逼瘋,這座城市也一樣。他要離開,他要給自己一條活路。晚上的街道雖然不如白天熱鬧,卻也不乏匆匆行人。每個人看到周陽時,都是驚訝而奇怪的。周陽沒有理會這些人的目光,實際上,他像個孤魂野鬼,他聽不到聲音,所有的議論和探究對他而言都是多余的。閃爍的霓虹五彩斑斕,和周陽正好形成刺眼的對比。身邊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熱熱鬧鬧,顏色明亮的巧克力禮盒漂亮的像是能發出甜蜜的味道。剛出鍋的關東煮熱氣騰騰,有小孩子扯著自己mama的衣角,跺腳耍賴,然后被大人一臉笑容的抱在了懷中。他看著他們,就這樣入了神。懸掛在店內的小型電視上,正放著一檔重播的娛樂節目。女主持人穿著檸檬黃的小洋裙,畫著無懈可擊的妝,她也許還有著活潑的好嗓音。她面對電視外的萬千觀眾,笑的可愛乖巧。幾十秒后,屏幕里多一個人。似乎是初露頭角的新星,主持人不遺余力的為大家做著介紹。多熟悉的一張臉,周陽看了無數遍,看了兩輩子。電視里的詩晚光鮮亮麗,神采飛揚,帶著少年特有的蓬勃和朝氣。然而周陽看著那個人,茫然的近乎呆滯。玻璃櫥窗泛著冷光,視線緩緩落下,他看到了鏡子里渺小又狼狽的自己。他想笑,卻比哭還要難看。☆、第五十章周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他麻木的收拾著東西,床上和客廳被弄得一團糟,房門大開也無暇理會。房間里只剩黯淡月光,他現在耳朵又聽不到,就像處在一個封閉的世界,感知能力都下降很多,就連有人在他身后朝他走近也無法察覺。直到有一只手放在肩上,按了一下,周陽才恍然回神,他稍稍轉頭看去,陳時杰正一臉驚喜的站在后面。“我天!大王你去哪兒啦!”陳時杰激動的手舞足蹈,“電話打不通,家也不回,酒吧也不去,我還到你白天打工的地方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