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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州府或是京都臨月城的話,那他此生就與之擦肩而過,將成為一大憾事。此后大家又樂,說是這周邊富戶一提起這賊臉上的表情都極為古怪。一開始被偷的人家還氣憤不已,后來才覺得那賊倒是辦了件趣事!因為那賊無形中給莢縣的富豪們列出一個排行榜!那些被賊光顧過的,臉上很有光,因為不管誰上了賊王的榜,那就響當當地證明這戶人家才是莢縣真正的富豪!而那些從來沒有被賊光顧過的,倒覺得臉上沒了光彩!聽說留閭村的李老爺故意在晚上將家門洞開,家丁避讓,連狗都藏起來了,結果那賊仍是沒有光顧,連根針都沒少一根。因此李老爺氣得大罵不止,害得他連和朋友喝酒都被人笑話!這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眾人誰都沒有談起私下發生的爭執,關系也拉近了不少。那場面親熱非常,有人甚至提議這樣的聚會每月最少兩次,眾人按年紀大小來排序。別人不知道內情的,還以為是幾個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不僅勾肩搭背,還拉著手稱兄道弟。最后散席的時候,曹達等人一再挽留,希望司徒瑾和晉伯兩個人在聽月樓留宿,四個美人也依依不舍,尤其是良辰,粘在司徒瑾身上,噘著小嘴要跟他回去。但是司徒瑾卻推掉了,為難地說家里有個小醋壇在等他,若回去晚了,怕是要跪搓衣板兒。這一席話說的大家哈哈大笑,曹達拍著司徒瑾的肩膀道:“兄弟啊,這弟妹家法也太嚴了,得振振夫綱才是!”“今日酒喝的不少,膽子也大了許多,借曹兄吉言,回去就振夫綱,若是讓我再跪搓衣板兒,一準兒休了他!”“哎……言重了言重了,男人嘛,要松馳有度,恩威并施,這治大國也如烹小鮮,只有能征服美人心的男人,才能征服天下嘛……”司徒瑾不禁挑起眉毛,這曹縣令的酒量欠佳啊,野心都喝出來了。直到臨走時,楊小迷這才悄悄對司徒瑾耳邊說了一句:“過幾日我帶你們去看天晶石的作坊?!比缓髼钚∶粤⒖袒仡^若無其事地送其它人等。司徒瑾和晉伯不約而同地笑了,這一晚被人揩油,就是等這一句話了,錚錚鐵骨的男子漢也要為五斗米折腰??!☆、五十二這幾天青陽集市上的商販們很苦惱——因為曹五。也不知道這曹五爺犯了哪門子的邪,每天比往常提前一個時辰就來到市場左轉右轉,就連樹林里的邊邊角角都沒放過,而且非要等集市快要散了他才帶著一幫小弟姍姍離去。害得一幫商販們私下里緊張的議論,莫不是這曹五爺要漲攤頭費?可是他們曹家并不缺錢花呀?曹家老大曹達是縣令,不僅當官手中握權,而且名下有上千頃的土地,光是莊子鋪子都有上百家!曹家老二老三老四全都在綿州府做大買賣,開玉器店,珠寶行,賭場,絲綢鋪……就連綿州府那遠近聞名的足足五層樓高的仙客來酒樓都是他們曹家的!聽說那封疆大吏巡撫大人還是曹家三兄弟的座上賓,經常在仙客來和曹家人推心置腹,把酒言歡!有人說站在仙客來的樓頂能看到京都皇城那那金燦燦大殿的屋頂,甚至有人稱天氣晴好之時還能看到皇后梳妝,新皇孝元帝上朝哩!所以也有人稱“仙客來”為“望京樓”。曹家最小的那曹老六,自己開了好幾家礦山,那挖出來的可全是金銀砂啊,就像在地上白撿的錢似的,真是富的腳底流油!只有這個曹五,也是出了邪了,他從不睡懶覺,早上準時來市場。聞著rou腥味,踩著驢狙糞,帶著一幫不入流的小混混來收錢!就算這個市場連逃費的商販都加上,收的錢也不夠他們曹家指頭縫里露出來的多!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其實曹五也很煩惱。這都多少天了,那個拉著大板車的人怎地還不出現?真是讓人望穿秋水呀……望穿……秋……秋……曹老六呆呆地看著市場入口處一輛板車又一輛板車經過,雖然早上仍是霧氣很大,商販們都穿的很厚,但是透過氣死風燈那微弱的光線,曹五還是一眼都能看出,不是!全都不是!曹五有些泄氣,他無聊地抓著自己的頭發,一不小心就將早就快要磨平刺兒的那幾只蒼耳給揪了下來。他嘆口氣,只好把那幾只幸福的蒼耳貼身放進自己的衣兜。曹五的衣襟再也不大敞了,而是規規矩矩地掩好,還翻箱倒柜地找一條漂亮的金銀絲腰帶系上,腰里還sao包地吊了一個并蒂蓮玉佩。他走路也注意了許多,輕腳抬步不敢大喘氣,生怕自己的大肚子突地鼓出來,像快要臨盆的娘們兒似的嚇到某個人!只有曹老太這個精明的女人,一眼就看出她兒子的變化,只淡淡說了一句:“小心別讓人撓花了你的大肥臉!”當霧氣中一個瘦小的身影終于出現時,曹五的心亂的讓他慌了手腳,只見他扭著胖大的身子,手腳靈活地“嗖”的一聲就躲進了楊樹林,嚇得楊樹林里的“游擊部隊”哄的一聲四散而逃,像捅了馬蜂窩似的紛紛給炸出來了。曹五的手下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鉆到樹林里,小聲問道:“五哥,你咋啦?”“沒!”“那還抓逃費的不?”“抓!”小混混們撓頭,不好意思地道:“五哥,你得出去找呀,你眼光毒,認得準,那些逃費的都混到人堆里去了,我們認不出來了?!?/br>“豬!”曹五只好抿抿頭發,束束腰,佯裝鎮定地咳嗽一聲就出了樹林。他看到那個瘦小的身影來到一個叫顧樹林的商販面前正在說什么,不一會兒,顧樹林就幫著他將板車上的東西一一搬到自己車上,然后兩個人低頭正在算錢……不好,他要走了!曹五飛快地走上前。錢麻子緊緊跟著曹五,不時地看著曹五的臉色,只見他五哥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看來這曹五哥還是準備要找那個小廚子算帳去了!“咳咳!”聽到咳嗽聲,葉剪秋和顧樹林雙雙回過頭,只見曹五皺著眉頭,一臉苦惱地站在他們面前。顧樹林默默地掏出了二十個銅板,曹五二話不說接了過來。葉剪秋也去掏錢袋子,他邊掏邊道:“曹五,我該交多少?”因為葉剪秋一次也沒有交過管理費,他覺得這次曹五肯定會罰他個天價的。“多少都成?!?/br>“什么?”“你看著給唄!”葉剪秋為難地看了看口袋,除了十幾個銅板外,其它成塊的散碎銀子,他不舍得。“我只有十幾個銅板,你要么?”“要?!?/br>葉剪秋低頭去掏銅板,他的衣領翹了起來,露出脖頸深處那后背一抹細白……曹五覺得自己嘴巴干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