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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葉剪秋也混在伙頭軍的隊伍里,站在萬年松身邊開始發放晚餐。每人三個大面餅,一大碗南瓜小米粥,半斤鹵rou絲,一碟醬菜,唯一讓人眼前一亮的是,每人托盤里多了一塊紅艷多汁的沙壤西瓜。葉剪秋一邊發放晚餐,一邊往外張望,遠遠的,他終于看到了司徒瑾和晉伯站在隊伍里的身影。司徒瑾個子很高,面如皎月的他在人群里鶴立雞群般的顯眼,葉剪秋的心開始緊張地“咚咚”跳,負責發放的食物一連錯了好幾個,惹得萬年松不時地小聲提醒。時間過得真慢,等司徒瑾終于來到他面前,葉剪秋迅速從大笸籮底下掏出三個面餅,不動聲色的放進司徒瑾的托盤。司徒瑾并沒有注意葉剪秋這些動作,他仿佛在思索著什么,眉頭微踅徑直往前,心無旁騖地又走到發放粥飯的伙頭軍面前去了。這間足足能容納幾百人的飯廳,卻稀稀拉拉的只坐了十桌左右,而且這十來桌的人都靠著一側用餐,另外那幾十張桌椅空蕩蕩的,顯得這間屋子更空曠了。有人不舍得吃自己托盤里的西瓜,將西瓜放到身邊同伴的面前,而另一個人則悄悄推讓……最后,兩個人的手在桌下緊緊握在一起……這種情況讓晉伯盡收眼底,他不禁悄然長嘆一聲。這些兄弟們,其實有很多對都是夫夫,這些軍中伉儷們堅守在這風沙漫漫的戈壁邊關,唇齒相依,只說甘甜。在沒有雨季的世界里,風沙掩蓋不了他們的愛情,寂寞蒼涼的邊關,一對對相攜的身影漫步在星河燦爛的蒼穹之下。他們相愛相守,除了死別,沒有生離……坐在晉伯身邊的許大夫對此情景也暗自唏噓,他小聲開口道:“這些兄弟們可是受苦了,有些軍士的牙齒常常流血,口苦而渴,或由胃熱或陰虛引起,多食水果青菜,煮些綠豆水服用最好,就連這西瓜皮也莫要扔掉,煮成水喝也可緩解癥狀?!?/br>晉伯和司徒瑾雙雙點頭。一身土黃色長袍的許大夫是一個淡眉黃須的小老頭,rourou的額頭有些下垂,長長的黃色眉毛尾梢也垂到顴骨,一把金黃的胡須直垂到胸口,而且一年到頭一雙眼睛都是笑瞇瞇的,慈祥和藹的如同天上金色月亮,如果他杵個掛著仙桃的蟠龍拐杖,像極了黃化版的南極仙翁。署衙內其實也有軍醫,可惜軍醫人手不夠,而且醫藥也不充足,所以這杏廬的許大夫就成了署衙的???,不僅和軍士們關系非常好,而且還經常留在這里一起和眾人用飯。司徒瑾長嘆一聲瓣開手里的面餅,憐惜這幫兄弟之余,暗想著等這農場一開發,就可以改善目前的現狀。“鈞之,你的餅子為何和我們的不同?”孩子氣十足的許大夫伸手就奪過來司徒瑾手里的大餅,只見被瓣開的一半面餅芯里夾了厚厚一層紅豆沙,嘗了一口竟然非常甜糯!“你喜歡吃給你就是,我不愛吃甜食?!?/br>司徒瑾將餅子推到許大夫面前,他心里有些慍怒,在府里給他單獨開小灶也就罷了,沒想到在署衙也給他搞特殊,真是讓人想發火。許大夫驚訝道:“當真?”“嗯?!?/br>司徒瑾點頭,許大夫高興地和司徒瑾手里的面餅換了過來。晉伯不由得看了一眼正踮腳向這邊觀望的葉剪秋。葉剪秋一接觸到晉伯的眼神,嚇得迅速低下頭往萬年松身后一閃,就不見了影子。到了晚上,司徒瑾又回到自己郁郁蔥蔥,枝繁葉茂的小屋。當他合衣往床上一躺,閉著眼睛享受這仿佛山高林茂的場景時,忽然聽到凈室內傳來輕輕的響聲……葉剪秋?他還沒走?他騰地下了床往凈室走去。這個凈室,其實他并沒有使用過,司徒瑾和其它兄弟一樣,洗漱的時候就去井邊,打上一桶水往身上一澆就完事。可是當他走進凈室,驚訝的不亞于第一次看到自己滿屋綠植的樣子。這間凈室,早就煥然一新了!隔著那還冒著熱氣的大浴桶,他看到墻角竟然有一大叢青翠的碧玉竹!小小八棱形的窗戶半開著,窗臺上放著一大盆紫紅色鮮艷的三角梅。高高的房梁懸掛一盞垂著黃色長流蘇,散發著淡淡紅光的小宮燈,氤氳的水汽中,浴桶如同高山溫泉般冒著白煙,趁托著綠葉紅花格外賞心悅目。腳下的磚地板也換成了青石板,浴桶下方鋪了防滑的厚皮墊子,墊子上還有一把結實的方形矮凳。葉剪秋從浴桶后走了出來,遞給他一個托盤,里面是一套白色的寢衣和一雙拖鞋。“洗個澡吧!”本來已經在井邊沖洗過的司徒瑾默默地接過那個托盤。葉剪秋從托盤上拿起那雙皮拖鞋“穿上這個洗澡很方便?!?/br>“你燒了熱水?”“嗯,早就準備好了,這會兒溫度正好?!?/br>司徒瑾穿上拖鞋,在地上來回走了走,果然很舒服。他將托盤放置一邊,便伸開雙臂讓葉剪秋幫他解衣,葉剪秋低著頭慢慢地將司徒瑾的衣服如數褪下。這次葉剪秋并沒有回避自己的目光,而是深深地一直注視著眼前的人從從容容的踏上矮凳,然后跳進浴桶。葉剪秋覺得自己心就像一朵花正在慢慢萎縮干枯。司徒瑾對他坦然面對,毫無羞澀之感,這根本不像動情之人應有的態度。司徒瑾跳到浴桶后,舒服的嘆口氣,這水里被加了什么香料,聞起來很清爽。而且原來那硬梆梆咯后腦的桶壁上,也加了一個皮墊子,枕上去角度非常合適。他放松地將腦袋靠在軟軟的皮墊子上,閉上了眼睛……忽然他感到身后有一雙柔軟的手正輕輕擦背,癢癢的如同毛毛蟲在爬。☆、四十六葉剪秋率先打破了沉默,他開口道:“大人,你右臂上的傷是如何來的?”“幼時頑劣,墜懸所致?!?/br>司徒瑾的右臂有條歪歪扭扭如同蜈蚣一樣的傷疤,疤痕從肩頭一直蜿蜒到小臂,猙獰的讓人觸目驚心。“當時你肯定很怕,也很疼吧?”司徒瑾輕笑一聲:“當時已不知疼痛,醒來時已被人救起,且早已包扎完畢,除了奇癢難耐,再也顧不上其它?!?/br>除了右臂上的那條傷痕外,司徒瑾身上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傷痕,可以看出來他曾經戎馬征戰時所承受的風雨。葉剪秋內心長嘆,他是多么希望和司徒瑾一起上馬征戰,比翼雙-飛,不圖建功立業,而是陪著他一起度過這漫長的歲月,共同面對所有的苦難和幸?!上?,只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一頭黑發被輕輕解開,靈巧的雙手在發間揉搓,滿頭白沫的司徒瑾哭笑不得:“這是何物?”“大人,這是小的自制的洗發水,可能有些辣眼睛,閉上眼睛,不要睜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