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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原地。怎么會這樣。不可能的。徐子赤……徐子白……“是誰……”他喉嚨里無意識地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他的體內一團一團激烈的氣體沖撞著,要把他的身體剿滅??墒撬懿涣?。他徒然質問著,怒吼著,“誰放子白出去的……”眾人竊竊無聲。說話那人小聲道:“四四……四少爺堅持要去,我我們攔不住……他他他……”“去找?!毙熳幽D難地擠出兩個字。過于激動下,他的聲音都是哽咽的,他發不出聲音。他的胸腔里騰騰發生了一場爆炸,巨大的聲浪爆發出來,沖破了血rou的阻隔。他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們去找啊,去找??!”話未說完,已是一口血噴了出來。眾人大驚失色,都圍了上來,攙扶著他。徐子墨推開了眾人的手,無意識地向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他不知道該怎么辦。整個的世界顛倒了,傾覆了,山河顛倒發出巨大的聲響,將他所有的一切都壓倒了,壓碎了,壓沒了。他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人。翻天覆地的巨響依舊在他腦里翻滾,無數個聲音在一起叫囂。他想哭,可是他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哈……”他笑著,眼睛一陣酸痛,他覺得他快流淚了??墒撬麤]有。他流不出淚。他只覺得冷。太冷了。從四面八方壓迫下來的冷,將他壓成扁平的一片,沒有心,沒有情緒,沒有思想。他的心里,胸腔里,那一口子最熱的心臟里冰凍了,瞬間散發出的森冷的,干澀的,灰暗的冷。冷得他萬念俱灰。心難道會死嗎?這一切都像個笑話。巨大荒誕滑稽的現實的黑色笑話。真好笑啊。笑著笑著,他的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哈哈哈哈……”他眼前發黑,身體開始搖晃著。“將軍……”他失去意識前,只聽見眾人齊聲叫他,向他撲過來,七手八腳地扶著他??墒撬哿?,他沒有時間去管他。他閉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身體被溫暖而安寧如某種液體般粘稠的黑暗包裹。睡一覺吧。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在帳篷里。風停了。巢xue般的安寧。門外似乎有人的爭吵聲。有人說,這樣是不對的。我們應該告訴將軍。又有人說,大夫說了,將軍現在不能受任何刺激。還有人說,可是朝廷的人馬上就來了。這里…………徐子墨依舊靜靜躺著。他太累了。他只想一個人躺一會兒,一會兒就好。這次的事是他的錯。他應該更謹慎的。赤魯的話里已經透露出有內jian的事情了。他應該將攻打洛城再放一放??墒恰@樣和與赤魯交易又有什么區別呢?奇襲的一路人都是他的親信,胡老三一批人都是從六年前就跟著他,陪他經歷過三年潦倒的。他們是他最信任的一批人了。可是……如果不是他們中的人,這件事又會是怎樣透露出去的。他以后還有什么人可以信任。不。他現在不能灰心。整個北疆都還等著他。齊嶺的三萬大軍,需要派人過去,哪怕只有一點希望……正面攻打洛城的大軍,他下的命令是不要硬抗,也不知他們現在怎么樣,還有安穩軍中士氣,還要和朝廷寫奏報,安撫陣亡家屬……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在這里失利了一戰,他要突厥人加倍還回來。北疆的三萬英魂,都是突厥欠北疆的。洛城一定是北疆的。他不能倒。他要親自領兵,把這支北疆軍狠狠插入突厥人的心臟里,以祭齊嶺三萬英魂。只有把這些事情做了,他才能去找子白和子赤。子白。子赤。他的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地嗆聲,巨大的酸澀的浪潮涌上來。他渾身痙攣似的抽搐著,嘴角,胸腔,手足,他控制不住他自己。他不信。他不信他們已經……已經……他不信!他牙齒咬得腮幫子尖銳地疼。許久,他才嗚地一聲哭了出來。無聲地。抽搐的。瘋狂的。他閉上了眼睛,想起了他們。他想起子白的青澀固執,想起子赤的瘋狂昳麗,子白朦朧的紅淚眼,想起子赤的赤色挑金大氅,想起夏日水榭陽臺上,躺在紫竹藤椅上,紅衣輕揚,盈盈而笑的子赤,想起半壁夕陽里,被染成紅黃色的子白堅定的面龐,和稚氣地笑。他的心口一片蒼灰。他不肯信他們不在了。除非他親自看見他們的尸首。否則他不信。在北疆平定的那一日。他會首先卸下身上所有的擔子,去找他們。用所有的力氣。在齊嶺找一個逃出生天的他們,在巨大的悲劇里找一個渺茫的希望。若是找不到,他也會找,在齊嶺,在幾百年幾千年厚厚的冰層里,在一個個不孤單的尸首里……他會找到他們,和他們在一起。若生不能再同xue。那便死后同寢吧。蒼茫的大雪會將他們一層層掩埋。他們將長團聚與地下。那是一片不會被打擾的寧靜土地。那里沒有道德,沒有倫理,沒有責任,沒有利益,沒有天地間身為一個人,與人相處就會有的種種冗雜又無法逃避的一切。他和他和他,只是一個個赤裸的人。他們會在一起。與齊嶺的山與雪與天亙古永恒。子白,子赤……等我。他下床,站了起來,腦袋發暈。他扶住了床邊,站住了。他不能倒。他必須站住。鐵血將軍徐子墨是不能倒的。他站著。哪怕痛不欲生,他也只能站著,像一把筆直的劍,只有被毀滅,不能被打敗。“來人?!彼麊玖艘宦?。喉嚨干澀,聲音起初很小,他又大了些聲音喊了一聲。這一次,帳篷簾門被掀開了,七八個戎裝將士闖了進來,七嘴八舌地道:“元帥,你醒了。您都睡了一天了。太好了。太好了?!?/br>有人想來攙扶他。他拒絕了。他堅持站著,用自己的力量,不扶任何東西。他看著眾人,漠然道:“現在情況怎么樣,都說出來吧?!?/br>眾人面上都有猶豫。有人道:“將軍,你才剛醒?!?/br>徐子墨道:“說吧,沒事?!?/br>一人才小心翼翼地道:“洛城的兵力大增,而且對方似乎知道我們的兵力布防和陣法。我們攻打未能成功,但是因為撤退及時,損失并不大?!?/br>徐子墨嗯了一聲。又有一人道:“齊嶺的事并沒有瞞住,現在軍中有許多議論,對元帥不太有利。外面不知怎么,好像也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