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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雙雪白如藝術品的手已經被擦得發紅了。他說:“我還以為,這一天會晚一點的?!?/br>“我……”他又反應過來:“阿赤,你早就知道了?”那預感果然是真的。阿赤早就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那一晚,他果然是看見了他背后的那個咬痕。他的心驟然一縮,疼得鮮血淋漓。徐子赤輕聲道:“我早猜到有這么一天的。你這個傻子,肯定會坦白的。你這個傻子。我無數次在夢里祈禱,這一天晚一點來,你晚一點和我說這一切。我就可以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可以裝作什么都沒發生。我就可以還和現在一樣,和你在一起?!?/br>徐子墨渾身發抖。徐子赤。徐子赤!徐子赤?。?!徐子墨腦海嗡鳴一片,種種情緒翻滾著,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他只能徒勞地重復著這三個字,痛得說不出話的,重復著這三個字。徐子赤嘴唇都在抖動著:“你知道,徐子赤是絕對容不下人的背叛的。一旦徐子赤知道了這件事,他就要離開你了。這是徐子赤的尊嚴。是他最后的一點驕傲。是徐子赤這個人最讓人瞧得起的一點東西?!彼难蹨I終于滑了下來,“可是,我舍不得你啊?!?/br>徐子墨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撕開了,痛得連呼吸都不敢。他這個混賬。他做了什么。他是個罪人。他合該被吊在臺上審判。“我只想裝著什么都不知道?!彼?,“我想,只要我假裝不知道這件事。我就不用離開你了。我們還可以和以前一樣,兩個人生活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我可以按捺住自己不去問你時常出去做什么,我可以假裝看不到你身上的痕跡,我可以假裝聽不見旁人的議論。我可以自欺欺人?!?/br>“我會努力讓你喜歡我,我會盡力地讓你喜歡這里的一切,我會用我的一切來讓你開心?!?/br>“我愿意把我整個人都捧給你,只要你能多喜歡我哪怕一點點……”“我以為,我還可以騙得更久一些?!?/br>“我只是舍不得你啊?!?/br>徐子赤仰頭望著天空,睜大了眼。徐子墨明白。這是徐子赤一貫的姿勢。他從不屑于在旁人面前落淚。他從來不肯讓任何人看見他的脆弱。他在任何時候都必須是漂亮的,精致的,完美的。每每受了委屈,他都會睜大了眼,不讓眼淚落下來。徐子墨偏過了臉。耳邊傳來徐子赤幽幽的聲音:“可是,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一切。讓我不得不接受這一切?!?/br>徐子墨沉默。他的心撕心裂肺地疼。為什么,他們會愛得這么辛苦。為什么,命運會這樣捉弄他們。為什么,他總是想保護他們,到頭來卻是他傷他們最深。他想去攬住徐子赤的肩膀。像以前他一直做得那樣,安慰他,幫他撫慰一切??墒撬?,徐子赤一定不會愿意他現在狼狽的樣子落在旁人眼里,尤其是他。他是漂亮的,驕矜的,趾高氣昂的。他不能軟弱哭泣。“徐子墨?!北澈髠鱽硇熳映嗟穆曇?,帶著濃厚的鼻音。盡管再三壓抑了,他還是漏出幾分哭腔,“你喜歡徐子白嗎?”徐子墨一愣,當下就要否認,他只是自己的弟弟??膳R到頭,他卻說:“我……我必須要照顧他?!?/br>“你喜歡他?!毙熳映嗟穆曇羿ㄆ?,卻依舊毒辣,咄咄逼人,“徐子墨,你不敢承認。你不敢承認自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喜歡上自己的兄弟。所以,你在抗拒。但是,你的情感已經淪陷了?!?/br>“徐子墨,你完了?!?/br>徐子墨手抖著:“我……”不是。不等徐子墨否認,徐子赤又道:“徐子墨,我愛你。沒有一個人,包括你,比我更了解你?!?/br>他沉默。他想否認。他的心呼呼地灌著風,巨大的空洞讓他疼的無知無覺。可是徐子赤不會聽,而且,到了這地步,他自己也弄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靜默像巨大的黑色輕紗網,劈頭蓋臉罩住了他們,罩住了整個房間,整個水榭。連風和知了都靜了。這一刻,計時的滴漏似乎都忘了滴,將這一刻時間拉得太長太長了,如一根繩子繃得太緊,拉得太長,下一瞬便會啪一聲斷了。許久后,徐子赤才道:“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會?!?/br>徐子墨木然起身,回頭望了一眼:“阿赤?!毙熳映啾硨χ?,蜷縮成小小一團。他說:“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只管怪我好了。你想要這樣懲罰我都可以?!彼麥啘嗀?,苦澀一笑,補了一句:“你要保重好你自己?!?/br>徐子赤一言不發。徐子墨扭頭,慢慢地出去了。他哪兒都沒去,就一個人坐在水榭門口,枯坐了一晚上。一晚上的時間,足夠他想很多很多。想他,想徐子赤,想徐子白,想徐家,想他的過去的十九年,想他們三人怎么會弄到現在這一個田地。他幾乎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徐子赤拉開了門,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去了廚房,端了一個烏木托盤,上面放著兩碗清粥。“進來吃早飯?!毙熳映嗦愤^他身邊時道。徐子墨木然跟了進去。兩人沉默坐在餐桌兩邊。徐子赤將筷子遞給徐子墨,給他端了一碗白粥,平靜地說道:“這是鍛身說需要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東西已經送到你原來的院子里了。你……”他抬頭,望了眼徐子墨,看起來猶有話說,話至口邊,只囑咐了一句,“萬事小心?!?/br>徐子墨沉默。徐子赤端起一碗紅豆粥,小口小口吃了起來。徐子墨食不知味。但這畢竟是徐子赤的心意,他勉強著到底是吃了兩口。徐子赤將一碗粥吃得干干凈凈,放下碗,望著徐子墨問道:“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徐子墨想問:“什么話?!眳s發不出聲音。一夜未眠,嗓子都啞的幾乎說不出話了。徐子赤也并不要徐子墨回答的樣子:“我說過,要是你敢離開我,我就殺了你。昨天晚上,我想了一晚上,還是舍不得殺了你。我真是沒出息吧?!?/br>他自嘲地低頭笑了笑,“不過,誰叫我喜歡你這么多年呢。這些年來,你就是支撐我在外面流浪活下來的唯一力量?!?/br>“不過,你也不要覺得我是什么好人。在外面的這六年,我什么別的都沒學會,只有一招狠與辣,我用的駕輕就熟?!?/br>徐子墨心頭翻滾。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你……”要做什么。徐子赤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