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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擅長箭術,拳腳功夫便是稀松平常,又怕傷著了晟哥兒,一時間,左右掣肘,反倒有些處于下風。 正在膠著之時,身后,那一身白的胖女人尖叫了起來,“當家的,你怎么了?”這一黑一白,原來還是兩口子。 那黑瘦男人,卻已經抽搐著口吐白沫,嘴唇青紫,雙目呆滯,再回不了話了,不過頃刻間,便雙腿一蹬,沒了氣。 那白胖女人也是江湖中人,如何不知這是中毒之狀?而且還是見血封喉的劇毒,稍一思索,便知道是為何。 咬牙望著趙安,嘶吼一聲“我殺了你!”便是齜牙咧嘴朝著趙安撲將過去。 也全然是不要命的架勢,這么一來,趙安也不知還能招架上多久? 葉準心念電轉間,抬眼見蕭綦神色間,斂不住得意的笑,心下微微一沉。拖下去,似乎也不是辦法。 正在這時,城墻下的打斗之聲,隱隱多了兩分變化,好像是徐涇的聲音,從腳下傳來,“陛下有令,務必將逆賊蕭綦生擒,還有……確保靖安侯世子夫人和小公子安全!世子爺,你且等等,上面情況不明,危險啊,世子爺……” 世子爺?哪個世子爺? 裴錦箬心頭一動,驀然扭頭,望向了石階處。 蕭綦和葉準的神色亦是一變。 電光火石間,蕭綦竟是反手將葉準一推,腳下一發力,抱著晟哥兒,便是朝著女墻外躍去…… 裴錦箬聽得動靜,驀地扭頭過來,便是見到了這驚魂一幕,還瞧見了蕭綦臉上詭異的笑,嚇得嘶聲尖叫起來。 蕭綦自有其驕傲,若是被拿住,到了御前,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如同老四那般,不死不活地成為階下囚,被終身監禁起來。說不得,連老四都不如。 如果是那般結局,還不如死了痛快。這條路,成王敗寇,本就早已注定。 不管來的那位“世子爺”,究竟是哪一個,有懷里這小娃娃作陪,無論是葉準、燕崇,還是裴錦箬,誰又能好過了去? 俄頃間,蕭綦想得美好,卻沒有想到,斜刺里沖出一人來,用了所有的力氣,將他一撞,他手里的晟哥兒,被撞得飛了出去,被人接住,順勢一推。 裴錦箬只覺得懷中一個狠撞,便已將一個香軟的小身子抱了個滿懷。 而蕭綦,與方才撞向他那人,已是從半人高的女墻凹型垛口處翻了下去…… 裴錦箬抱緊懷里的晟哥兒,顧不得感懷,顧不得去哄啼哭不止的晟哥兒,驚惶大叫一聲“兄長”,便是奔向了垛口處,卻見著葉準正帶著蕭綦往墻根下墜去,恍惚間,他好似笑著,身影輕如鴻毛,落在城墻下,已是結凍的鷺江面上,卻是“咚”地一聲巨響。 好似,落在心底,讓裴錦箬不由得一個瑟縮,愣愣看著,渾身打起了擺子。 鷺江江面上結了凍,比地還要硬,重重落在上面,葉準卻也只感覺到了一瞬的疼。 有飄忽的沫子被北風卷著,落在了他眼睫上,他修長的手指動了動,勉力抬起,掬得一朵,染上指尖。 看著那晶瑩的花朵,在他指尖綻放,他不由勾起唇角,嘴中喃喃低語,恍若無聲,“小雅,下雪了……” 只一瞬,眼前一黑,沒有瞧見,他的手,往冰面垂下時,那朵花,也悄然在他指尖枯萎、凋謝…… “啪”一聲,季舒雅手中的湯碗從指間滑落,摔跌在地上,跌了個粉碎。 碗里的冰糖燕窩,亦是濺了一地。 茉莉與她主仆二人皆是望著地上那碎了的瓷碗發了會兒愣,茉莉醒過神來,忙道,“沒關系,奴婢熬得多,再去給您盛一碗來,好歹,要多吃……姑娘!”話未說完,卻轉為了一聲驚叫,“您干什么?小心傷著腳!” 卻是季舒雅赤足從床上跳了下來,小跑著到了窗邊,將窗戶驀地一推,帶著寒意的冷風倏忽便是卷進了脖子里。 跟著到了窗邊的茉莉凍得一哆嗦,低頭一看,卻是倒抽了一口冷氣,季舒雅的腳,果真是被割傷了,好長一條口子,殷紅的血,汩汩地往外淌,還不知道當中有沒有碎瓷。 可季舒雅卻好似一無所覺一般,木然著一張臉,從洞開的窗戶,將手伸了出去,喃喃道,“下雪了?!?/br> 茉莉皺著眉抬起頭來,果然瞧見外面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雪。 細細的,纖弱的,像是乍開乍謝的花,在天地間靜靜繽紛…… ------------ 第565章 別看 下雪便下雪吧!這鳳京城中,哪年的冬天不是有一半的時間在下雪嗎? 上一場雪,也不過昨夜夜半才停而已,哪里就值得你這般了?將腳都割傷了,還只顧著下雪。 茉莉心中又是心疼,又是不解,轉過頭來,卻是一愣。 她的姑娘……手里掬著一朵雪花,嘴角微微翹著,可卻不知何時,已是淚流滿面。 這樣無聲的眼淚,不若那日姑爺死時的撕心裂肺,可不知為何,卻是看得茉莉心頭似是被什么緊緊掐住一般,難受得厲害,轉眼,竟也跟著哭了起來,將季舒雅的手,緊緊扯住,觸手,一片冰涼。 茉莉慌得沒邊兒,迭聲喊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姑娘?” 季舒雅目光直直望著窗外,恍恍惚惚應道,“我沒事兒?!?/br> 語調飄忽得緊,茉莉握緊了她的手,用力點著頭,拉起她的手,呵著氣,想讓她暖些,再暖些。 沒事!當然會沒事! 她的姑娘,這一生,經歷了多少苦?太太死時,她扛過來了。姑爺死時,她也扛過來了。生產時,九死一生,多么兇險,她也熬過來了。 還有,上一次,葉先生的死訊傳來時,他們多么擔心她,她不也好生生地該吃吃,該睡睡,活得好好的么? 還有什么坎兒過不去? 會沒事兒的。會沒事兒……吧? 鷺江邊的城墻上,裴錦箬還如同雕塑一般,杵在女墻邊兒上。 “錦箬……”身后,有人遲疑地低低喚著,將手搭在了她肩上,裴錦箬茫茫然回過頭來,在對上那人關切的雙眼時,心中最后一點希冀頃刻間,也化為了烏有。 那“世子爺”不是燕崇,而是袁恪。 “恪表哥……”她恍恍惚惚喊道。 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