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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擔心,若是他因此失了冷靜和分寸,怕是會被人捏住把柄,更何況,如今看來,斛律藏絕非草包,難保不會設下什么陷阱,他一時不查,就會遭了算計。 就這般煎熬著,信送出十來日后,她終于收到了燕崇的回信,信上卻不過只有四個字:平安,勿念。 這可是之前從未有過的事兒??!要知道,他從前的信中,從來都是長篇大論,什么芝麻綠豆大點兒的事兒,都要跟她說。這樣的言簡意賅,可是不像他??! 想起前世里,那個因為父兄驟逝而性情大變的燕崇,裴錦箬的心,不由微微一沉。 直到這一日,裴世欽興高采烈地下朝回來,帶回了西北大勝的消息。并且連燕二公子立了大功的消息,也隨之傳了開來,裴錦箬這才松了一口氣。 果真,沒多久,鳳京城中,靖安侯即將班師回朝的消息,便是傳揚開來。但同時傳揚開來的,卻還有靖安侯世子在寧陽關一役中戰死,為國捐軀的消息。 原本朝中略有些雜音,在議論靖安侯督戰不力,可這一連兩件事傳開,朝中的雜音便是一瞬間平息了許多。 于靖安侯府而言,失去了一個世子,加之燕崇的力挽狂瀾,倒是免除了靖安侯問罪的可能,也不知算是幸,還是不幸。 但是,對于姜氏來說,卻必然是不幸到了極點。女人嫁了人,一生的榮辱、幸福,甚至是未來,便都系于男人一身。 燕岑與姜氏夫妻感情好或不好,裴錦箬無從得知。但不管好,還是不好,燕岑一走,對于姜氏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裴錦箬前世經過這一遭,自然再感同身受沒有。 靖安侯府已是搭起了靈堂,作為未來姻親的裴家,自然也要登門,只是,如今,燕岑的遺體還未送回,吊唁尚早,不過是去表達關切。 林氏的表面功夫自來做得好,靖安侯府上下,可以想見的愁云慘霧。 從靖安侯府回來,小袁氏都不由嘆了一聲,“姜氏也真是個可憐的。往后的日子,她可怎么過啊……” ------------ 第256章 歸來 可不是,沒了丈夫,膝下又無兒無女……這于一個女人來說,未來,便成了毫無指望。 鳳京城中,多有人唏噓。卻也僅止于唏噓。 惋惜也好,同情也罷,甚至是暗地里高臺看戲都罷,誰也不能代替姜氏走接下來的路。無論怎樣的安慰,都不過是粉飾了的殘忍罷了。 這一年的四月,鳳京城的雨水多得驚人,幾乎是整個四月,都是陰雨綿綿的天氣,直到燕崇抵京這日,仍然沒有停下。 據說,靖安侯也受了重傷,因而,燕崇特意先行一步,將靖安侯與燕岑先行送回了鳳京城。 那一日,裴錦箬特意去了城門口。 到時才發覺,永和帝竟是親自出城來接了,這可是莫大的殊榮,那些還在暗自觀望的,終于是徹底死了心。陛下對靖安侯府,仍然愛重如初。 既然圣駕當前,裴錦箬也不敢節外生枝。 只讓車把式將馬車趕到邊上,挑開車簾,偷偷往外望。 居然還真瞧見了燕崇。 他自來是人群當中,最顯眼的那一個。 只是,數月不見,他果真有些不同了。 裴錦箬心口控制不住地砰砰急跳。他瘦了好多,穿一身甲胄,面目沉凝,沒有慣常的笑容和漫不經心,此刻的他,竟是不期然與記憶當中,已經快要忘卻了的那個人,那個前世她本該熟悉,卻最終走向陌路的枕邊人,融合到了一處。 那邊,已是說完了話,永和帝反身上了龍輦,而燕崇也重新翻身上了馬。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燕崇撥轉馬頭時,驀然轉頭往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裴錦箬心一慌,手一放,車簾驀地便垂落下來。 外邊兒,馬蹄聲聲,和著她失了速的心跳,敲擊在心口,有些悶悶的疼。 直到再沒了動靜,車把式才聽著他家姑娘莫名喑啞的嗓音,從車簾后,略有些發悶地傳了出來,“回吧!” 燕岑的遺體被運了回來,永和帝的意思是,讓人盡快入土為安。畢竟......已經耽擱得夠久了。 靖安侯沒有疑義,禮部得了圣命,很快幫著靖安侯府置辦起了喪事。 畢竟是英年早逝,聽說,連板子都是陛下下了令,連日趕制的。 不過,陛下這樣的態度,表明了燕岑這以身殉國的功勞是跑不掉的,整個鳳京城都驚動了起來,每日里,往靖安侯府去吊唁的人,都是一撥來了,再一撥,絡繹不絕。 就是裴世欽父子幾人,包括小袁氏也都去了,只裴錦箬如今卻是不能堂而皇之登門的。而燕崇,必然是很忙的,燕岑去世后,他便算得靖安侯府的長子了,據說,靖安侯傷得重,不能起身,姜氏也是傷心過度,好在,林氏是個能干的,雖然也是傷心,但勉強支撐著大局,男賓這邊,卻都是燕崇一肩擔著。 就是裴世欽從靖安侯府回來后,都夸了他一回,說從前聽人說燕二公子是紈绔中的紈绔,不學無術不說,脾氣還大,雖然裴錦箬被賜婚給了燕崇,他看著靖安侯府的面子,是高興得很,可心里,卻也不無隱憂。畢竟作為父親來說,將女兒嫁給這樣的人,如何能不擔心? 誰知,這回回來,便說什么從前那些都是謠言,他看啊,燕二公子好得很。不只這回能夠力挽狂瀾,力挫狄族,將他們攆出了關去,就是待人接物,也是進退有度,有張有弛,不卑不亢,在他看來啊,沉穩得很。 裴錦箬聽說這話,也只是抿嘴笑了笑。 她自然知道他是個有本事的,他要想做好一件事,并不難,只要他想。只是......聽著裴世欽口中的他,她卻只覺得心疼。 從他回來到現在,只怕到燕岑的事了了,他們也沒有機會見面的。 裴錦箬已經做好了可能很長時間都見不到燕崇的準備了,這一日,洛霖卻是突然上門來了。 “裴三姑娘,求你,去看看我們公子?!甭辶亻_口,卻就是這么一句,他一貫的惜字如金,今日,為了燕崇,卻是難得的開了尊口,說了只怕有史以來最多的話,“自從世子爺出事后,公子便好似變了一個人般。這回,若不是先有姑娘寫了信去,后有侯爺以死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