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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自己。 孟姨娘剎那間,只覺得眼前發黑,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姨娘,你說什么呢?莫不是摔壞了腦袋?我何時推你了?”近旁又響起一道疑惑的嗓音,這回,切切實實是裴錦箬沒錯了。 她扶著裴老太太近前來看,一臉疑惑,身上不知何時,竟是換了一身粉紫的緞襖,比起方才的艷光四射,這會兒,卻是要收斂了許多。 孟姨娘眼前陣陣發暈,手死死掐在裴錦蕓手背上,指甲嵌進了她皮rou之中,裴錦蕓疼得蹙眉。 “血……姨娘!血!”就在這時,秋雁卻是指著孟姨娘的裙子,大叫了起來,神色倉皇。 殷紅的血沁出,已是在那雪青色的裙輻上綻開了一朵大大的血花。 孟姨娘掐在裴錦蕓手背上的手一松,改而捂住了小腹,神色倉皇無措,眼里的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滾落。 腹中的絞痛更形劇烈,而熱潮不住地自兩腿間涌出,她終于怕了,“老爺……孩子!老爺!” “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些將孟姨娘抬回去?派人去叫大夫?”裴老太太怒道。 裴世欽這才反應過來,忙按著裴老太太的吩咐辦事。 七手八腳將孟姨娘抬了下去,他們身邊伺候的,也呼啦啦跟著走了一群人。 裴錦箬卻是不能走,打起精神,將族人一一送走,她低頭望著石臺上的那抹血痕,貓兒眼一瞬沉黯。 “姑娘?”袁嬤嬤不知何時來了,輕扶她的肘彎。 裴錦箬目下一閃,抬起頭來,腰背悄悄挺直,“走吧!去品秀閣看看?!?/br> 裴錦箬走進品秀閣的花廳時,裴老太太一言不發,臉色鐵青地坐在一邊。她的壽辰,卻出了這樣的事情,而且是眾目睽睽之下,她的心情自然不好。 裴世欽則來回踱著步,面色焦灼,不時抬眼往內室的方向瞅。 裴錦箬斂下眸色,悄悄走到了裴老太太身邊。 “都安排妥了?”裴老太太抬頭,神色有些頹喪地問道。 “祖母放心,已是將人都一一送走了。各處的事情也已經安排妥當?!?/br> 裴老太太拍著她的手背,又是欣慰,又是復雜地嘆了一聲,最終,什么也沒有說。 內室里,隱約傳來孟姨娘的痛叫聲,裴老太太是過來人,見她方才流了那么多血,心里,已經有了準備。她腹中那塊rou,多半是保不住了。不管再怎么不待見孟姨娘,再怎么說,孟姨娘腹中的,也終究是她裴家的骨rou,裴老太太哪里有不心疼的? 裴錦箬心里自然明白,見她不愿說話,便也只是沉默著站在一邊等著。 不一會兒,門開了,有丫頭端了銅盆出來,裴世欽便是一個箭步上前,揪著便是問道,“怎么樣?” 那小丫頭白了一張臉,倉皇道,“奴婢……奴婢不知道……” 裴世欽一低頭,便瞧見了那小丫頭手中端著的銅盆里,觸目驚心的血紅,登時面色一白,扣住小丫頭的手,也是隨之一松。 那小丫頭登時驚得快步端著銅盆出去了。 門開了,門內,孟姨娘的慘叫聲反倒漸漸低回下來。 裴錦箬與裴老太太對望一眼,便垂下了頭去。 又等了一會兒,大夫終于出來了,身后,還跟著哭腫了眼,如喪考妣的裴錦蕓。這副表情,似乎也再無需大夫如何明說了。 果然,下一刻,大夫便是朝著裴老太太和裴世欽拱手道,“老太太,裴老爺,老夫已經盡力了,只姨娘的胎象本就不穩,又受了撞擊,確是沒能保住?!?/br> 聽到這話,裴世欽當下身形便是一晃。 即便早有準備,真正聽到,卻還是覺得傷心。 裴老太太眼圈一紅,便是道一聲“阿彌陀佛”,數著手腕上的那串佛珠,開始默默念起經來。 過了好半晌,裴世欽勉強打起精神來,嗓音沙啞對那大夫道,“有勞大夫了。廣白,你包了診金,送大夫出府?!?/br> “慢著!”裴錦蕓卻在這時,驟然喊道。 眾人回頭看她時,她才咬著牙道,“父親!早前,曹大夫未曾回鄉時,一直都說,姨娘懷相很好,如何這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胎象不穩了?這當中,定有蹊蹺?!?/br> 裴錦蕓說著,人已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雙眼紅彤彤的,此刻已是淚如雨下,當真是楚楚可憐,別的不說,裴錦蕓這一手說哭就哭的本事,倒是得了孟姨娘的真傳。 “父親,姨娘多年未曾生育,對這孩子著緊得很,就盼著能再給父親添個繼承香火的兒子,沒有想到……橫生事端,如今,孩子沒了,姨娘傷心得不行,已是哭得昏死了過去,說她愧對父親?!?/br> ------------ 第115章 公道 “父親!還請您念在姨娘一片赤誠的份兒上,替她和我那無緣的弟妹做主??!”裴錦蕓說罷,重重一個響頭磕在了地上。 “你這話什么意思?”裴世欽皺眉,望了地上的裴錦蕓一眼,又極快地抬眼望向在場唯一的外人——那位大夫,神色略有兩分慌亂。 裴老太太示意裴錦箬扶她起身,低頭望著裴錦蕓的目光,有些發冷,望向那有些手足無措的大夫時,卻是笑道,“今日實在是有勞大夫了。馮嬤嬤,你親自送大夫出府?!?/br> “父親!”裴錦蕓驟然抬頭,雙目赤紅,迎面,卻是撞上了裴老太太的眼,沉冷無比,帶著滿滿的警告與嫌惡。 “蕓姐兒!有什么話,不能等一下?”裴老太太的音調亦是提高了幾度。 裴錦蕓臉色一白,心有不甘,卻也在這樣的威壓之下,不得不閉了嘴。 “老太太這是怕家丑不可外揚吧?只這位大夫暫且卻還不能離開,有一樁事,還要請他幫忙?!睔馊粲谓z的嗓音出自內室門口。 裴錦箬抬頭望去,眼底極快地掠過一道陰影。孟姨娘?這樣的情況之下,她居然起身了? 裴錦箬勾起嘴角,笑了,滿是嘲弄,對自己,還真是狠。 孟姨娘剛遭了大劫,渾身發軟,渾身的重量都是靠著左右的秋雁與秋菊才能勉強支撐,一張面容慘白不見半分血色,卻越發襯著一雙眼,幽深陰冷,怨毒,絲絲縷縷,不再隱藏地淌出。 裴世欽對她,到底是有感情的,忙趕步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