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輩子都夠不著的貴人同處一室,她卻平靜得好似與他們熟稔得很一般,不露半分怯色,這不得不讓人驚奇。 御案后的永和帝一雙看似溫和,實則銳利的眸子將她打量片刻后,倏然笑道,“那日見你與安平比試投壺,便覺得你這姑娘膽識過人,技藝了得,今日一看,沉穩練達,榮辱不驚,倒是與謹之有些相似,不愧是英國公府的后人?!?/br> “陛下謬贊,臣女實不敢當?!迸徨\箬淡淡應道,卻也并無半分惶恐。 “今日,你原本該在博文館上課,將你叫來,只怕也有些唐突了。不過……朕有些話想要問你,這才叫了你來,你莫要怕,朕問你什么,你照實答便是,朕不會為難你?!庇篮偷酆皖亹偵?。 裴錦箬斂下眸子,道一聲,“是!”知道此時永和帝的溫和,不過是看在她外祖父的面子上,裴錦箬不會真將之當成了護身符。 “八月十五,中秋宮宴時,你與你外祖家一道進宮赴宴,中途你離了席,去了何處?”這回發問的,卻不是永和帝,而是皇后,卻也是在永和帝的授意下開的口。 “臣女內急,是以,帶了貼身侍女去了官房?!迸徨\箬垂眼答道。 “可本宮查問到,你從官房離開后,卻是往御河上游去了,中途你的貼身侍女卻是回來取了你的披風,才又往御河上游去尋你,這中間,都是你一個人,又是去了何處?” 如今儲位空懸,皇后無子,卻將二皇子榮王養在身邊。蕭綦乃是皇貴妃所出,在諸皇子中,出身算得高貴,又還算成長得端正,永和帝也看重他,早早入了六部觀政,朝臣對他的評價也不錯,還是很有希望成為儲君的。這樣要緊的時候,自然是不能有半點兒的差池。陷進**宮女不成,便將之殺害這一案中,若是不能查清,那便是他的污點。只怕就是永和帝也會對他失望,進而將他從儲君人選中剔除。 這只怕也是布下此局之人的目的??墒掫牒突寿F妃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定是會仔細查的,這么一查,查出她來,也并不奇怪。 “臣女是往御河上游去逛了逛,覺得有些冷,這才讓侍女回去取披風。這中間,便一直沒敢亂走,在原地等著?!?/br> “原地是什么地方?” “臣女是頭一回進宮,也只知是在御河邊上,具體什么地方,卻是說不上來的?!?/br> “那你可以領著人過去,總能找到的吧?” “這個……臣女不敢保證。畢竟,那時是夜里,又沒有留心,未必就能尋著?!?/br> 問到此處,皇后皺了皺眉,有些為難地望向永和帝。這個小姑娘倒是很配合,問什么,便答什么,可仔細聽來,卻又沒有一句有用。 因著出事的宮女是她鳳藻宮的,因而她本是要刻意避嫌的,誰知,永和帝親自將此事交與她,說是她要避嫌,那皇貴妃更得避嫌??纱耸率玛P穆王,其他的妃嬪還沒有資格主理,讓她務必擔起此責,她這才接手。 這個裴三姑娘很可能是重要證人,今日,皇貴妃和穆王母子這才求到永和帝跟前來,想要問這位姑娘一些事情,誰知,問了半天,卻是一句有用的都沒有。 永和帝是見慣了大場面的,自然不會亂了陣腳,只是轉動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目光若有所思地望著眼前從容自若的少女,滴水不漏是當真什么都不知道,還是隱藏得巧妙? 蕭綦卻是不如永和帝沉得住氣,見皇后停了追問,反而為難地望向永和帝,雖然永和帝沒有說什么,但他明顯察覺到了危機。好不容易才查到這么一個可能的證人,他說什么,也不能放過。 這么想著,他便是再也忍不住,皺眉道,“裴三姑娘,不知你在御河邊兒上,可遇見了什么事兒,或者,是撞見了什么人?” 裴錦箬驟然望向他,目光似有一瞬的凝滯,片刻后,才垂下眼道,“穆王殿下……這是在審訊臣女嗎?” 因為急切,蕭綦的語氣算不得和緩,至少,比不得皇后的不疾不徐,落在旁人耳中自然可能引起不適。 蕭綦顯然也反應過來了,尤其是在與那雙晶瑩剔透的貓兒眼對上的剎那間,心里竄過一種莫名的熟悉,心口奇怪地一揪,他下意識便是道,“裴三姑娘莫要誤會,本王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有些著急了,口無遮攔,還請姑娘不要見怪……”真是奇怪!怎么會覺得熟悉呢?他們分明,是頭一回見。 而過往,他如何也不會與她這樣的小官之女有所交集才對。只是早前不知英國公府居然還挺重視她這個外孫女,若早知如此,哪怕屈尊降貴也該與她結個善緣的好。就算是沒能結得善緣,如今也不好將人得罪,因而,蕭綦連忙解釋。 裴錦箬卻并不怎么領情,淡笑著打斷了他,“不知道穆王殿下是想讓臣女說撞見了什么人,還是遇見了什么事兒?穆王殿下不如明示,臣女才不會又說錯了話,惹得穆王殿下不快?!?/br> 。m. ------------ 第88章 驚心 “還真是誤會。本宮這兒子嘴笨,不會說話,尤其是對著漂亮姑娘,更是容易緊張,拙嘴笨舌的,得罪了姑娘都不知道?!睔夥沼行┙r,殿內突然爆出一聲嬌脆的笑嗓,正是出自坐在邊上的皇貴妃之口。 皇貴妃蔣氏,與永和帝的母親同出一族,算得是永和帝青梅竹馬的表妹,自入宮以來,一直盛寵不衰。 如今的皇貴妃,比裴錦箬印象當中還要年輕幾歲,她穿一身蜜合色寶瓶牡丹紋的褙子,腰肢纖纖,雪膚花貌,未語而笑,相較于皇后的端莊華貴,卻更多了兩分解語花一般的嬌柔,卻也不乏雍容,這樣的女人,即便是裴錦箬身為女子,亦是不由得眼前一亮,遑論是男子。 只永和帝不是尋常男子,皇貴妃能夠盛寵不衰,自身必然也是手段了得,裴錦箬從不敢輕視。 皇貴妃說著,便已是上前來,半點兒不生分地拉了裴錦箬的手,笑瞇瞇道,“本宮也是聽說那夜你渾身濕透回的吉福殿,知道你一個姑娘家,有些話不敢說,不能說??墒悄愠虺?,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在呢,你若果真受了什么委屈,沒什么好怕的,大聲說出來,還怕陛下和娘娘不給你做主嗎?” 說著,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裴錦箬眉眼驟抬,便是堪堪撞上了皇貴妃深幽的眸光。 剎那間,心領神會。 皇貴妃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