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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上了岸,那人便好似沒了力氣,驀地便是將她一放,人亦栽倒在了地上,仰躺著,氣喘吁吁。待得喘勻了一口氣,他便是毫不客氣地罵將起來,“我說裴錦箬,你是不是傻?這么大晚上的,你孤身一人在這河邊兒是嫌命太長了嗎?” “我告訴你,今日還真是你命大。要不是我剛好經過這兒,你今日還真就成了那水鬼了?!?/br> 他罵得有些狠,一張臉上,全是壓抑不住的怒氣,就連一雙墨眸都被怒火染得晶晶亮。 可是,罵了半晌,卻沒有聽見人反駁這可不像她??! 罵聲略略一頓,他撐起身子,略帶遲疑地望向她。 卻見她渾身濕淋淋的,就那么呆怔怔地站在那兒,水沿著她頭頂,周身,不住往下滴落,她卻好似丟了魂兒一般,一動不動,一雙貓兒眼里盈著淚光,將他望著,可憐兮兮。那些發絲濕淋淋地貼在她臉頰上,襯著那有些蒼白的臉色,不知怎的,竟像是一只落水的貓兒一般,可憐,卻又可愛。 他滿腔的怒火便好似被兜頭潑下來一盆水一般,“嗤”一聲被澆熄了,連煙兒都不剩。 蜷起拳頭舉到唇邊咳咳了兩聲,他莫名有些心虛,“我我也不是想罵你,只是你膽子也太大了,你一個姑娘家,怎么也得多長個心眼兒啊,你瞧你,方才不就掉水里了嗎?” “燕崇”裴錦箬突然喊了他,卻是直呼了他的名字,而不是如往常一般,生硬疏冷的一聲“燕二公子”。 燕崇反倒是一愣,心里有些怪怪的,訥訥望向她,“嗯?” “我不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是有人推我?!迸徨\箬坦白,語調平淡。 燕崇目下閃了閃,倒沒什么意外之色。這個宮里,有太多的意外,卻并不是真正的意外。只是,也不知道這丫頭是得罪了什么人,還是撞見了什么秘密,竟是惹了這么一場殺身之禍。 “還有” 還有?燕崇挑起眉來。 “我會水?!迸徨\箬的語調平淡得沒有半分起伏。 燕崇卻是愣了,片刻后,炸了毛,抖顫著手指指著她,“你你你說你會水?那你剛剛.”他是刻意避開人,往這僻靜處來的,聽見了“救命”聲這才趕過來,遠遠的,也確實瞧見她在河里掙扎,與溺水一般無二。只是,在瞧見那襲水面上漂浮著的,繡著芍藥花的海棠紅衣裙時,才慌了神,腦袋一懵時,人便一個猛子扎了下去。 是了,方才他拉住她時,她便也反手扣住了他,帶著她鉆出水面時,她也是神志清醒的,這些確實不像是溺水的樣子。那么她 “我忘了.”裴錦箬眨了眨眼,很是無辜地勾了勾嘴角。 笑?她居然還好意思笑?燕崇氣結,將臉扭到一邊,連話也懶得與她多說一句。 過了半晌,卻又還是忍不住,半撐起身子道,“這泅水關鍵時候能救命的,你說你這么要緊的事兒,這么要緊的時候,怎么能忘呢?” 裴錦箬卻是望著他氣結,卻又拿她無可奈何的樣子,不知怎的,便是想起那時被他扔進池子里,學著閉氣的情景來。 裴家三姑娘,大抵生來便與水犯沖。 幼時,便曾溺水,險些被淹死。自此后,便是怕了水,自然,也是不會水。 那一年的那一夜,入宮赴宴,又是險些被淹死。她更是怕了,對水這東西,敬而遠之。就算是沐浴凈身時,都是小心翼翼。 誰知,嫁給他的頭一年,卻被他帶著去了溫泉莊子。冷心冷面地將她給扔到了池子里,非逼著她學會了泅水。 彼時,她恨死了他。只覺得郎心似鐵,自己怎的就這么苦命,偏嫁了這么一個冷血無情的? 那時,她不懂他為什么總是逼著她學這學那,旁的也就罷了,水可是她最害怕的東西啊。他就瞧不見她一進水里,就如處煉獄般的慘狀嗎?怎么就狠得下心? 從前不懂,可如今她或許有些懂了。 懂了,嘴角便不由又是曳起,望著他,笑。 燕崇卻是被她笑得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這只小狐貍,莫不是嚇傻了吧? 裴錦箬是有些傻了,高興的,也還有些奇怪的酸楚。 上一世,她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好在如今,她是無論如何,也得學著聰明些了。 只下一刻,她便見著原本如同沒有骨頭一般癱在地上的燕崇倏地彈坐了起來,側耳聽了片刻,便是跳將起來,朝她竄來。 “你”怎么了?剛開口,唇上,便已是抵了一根手指,他湊在跟前,離她很近,近得她都能清楚得瞧見他還在濕潤潤的眼睫毛。一個大男人,長那么長,還自帶卷曲的睫毛,真是暴殄天物。 燕崇哪里知道她在腹誹什么,渾身緊繃著朝她輕輕搖了搖頭,抵在她唇上的手便是一個下挪,轉而握住了她的手,牽著她,便是快速地躲進了近旁的灌木叢中。 ------------ 第79章 情動 那灌木叢還算得濃密,又有樹蔭籠著,他們躲在里面,倒還算得隱蔽。 不過一會兒,裴錦箬便也聽見了動靜。 透過枝椏間的縫隙往外瞧去,便見得兩道身影,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 她心口不由得一緊。前世來宮中赴宴的這一夜,她可比今回低調多了,卻還是就在此處被人推進了河中。 若非蒙人所救,只怕早就命殞這河中了。她也想過種種可能,卻始終都沒有頭緒,后來,因著此事再無后續,她也再未想過。 只是,差點兒命殞,若說她半點兒不在意真相,那還真是不可能,如今,不需燕崇吩咐,也是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來的兩人,是一個宮女,并一個內侍。 那兩人一來,便是直沖河邊,目光在河面之上逡巡,很顯然,是在找什么東西。 還能找什么?裴錦箬對上燕崇轉來看她的眼眸,幽幽苦笑??伤_定,她不認識這兩人,更沒有在這宮中樹什么敵。 若說有,那便也只有早前比試投壺之事,得罪了安平縣主與彭家??墒?,她前世也經過同樣的事,那時可并未與安平縣主有過半分交集。 再說,安平縣主雖是驕縱跋扈,卻也應該不至于為了此事便害她性命才是。畢竟,若她果真出了事,安平縣主首當其沖,必受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