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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是沒有聽的。 他不會,那是正常,要會,那才不正常呢。 陳老夫子點了點頭,目光轉而挪向裴錦箬,“裴三姑娘,你呢?” 裴錦箬望了望身后笑得陽光燦爛的季舒玄,默了片刻,亦是垂了頭,“我也不會?!?/br> 眾人都是一臉了然的表情,暗地里,有人低低嗤笑了一聲。 是??!季舒玄和裴錦箬那是半斤八兩,這樣的題目,自然是都不會的。 裴錦箬半垂著頭,絞著手指,好像羞于見人的模樣。 若是此時有人瞧見她的眼神,就會發覺她眼中半點兒羞愧局促都沒有,只有滿滿的平靜與一絲無奈。 她是想要與季舒玄套套交情的,卻沒有想到,事情發展成了這樣。 那道題目,對于如今的她來說,實在算不得難。但是,陳老夫子明明白白說了,答不上來,就要罰。 她思量片刻,如今,也只有一道罰了。是以,季舒玄不會,她也只能不會了。 否則,別說套交情了,說不定,她還要連人給得罪了。兩害相權取其輕,也只能這般了。 ------------ 第18章 字體 “既然如此,你們便只能一并受罰了。帶上筆墨,到西邊回廊處,將算經抄寫三遍,不抄完,今日,便不能下學了?!标惱戏蜃诱Z調淡淡道。 預料之中的答案,裴錦箬也好,季舒玄也罷,都是垂首低低應了一聲“是”。 “現在就去吧!”陳老夫子輕輕一揮手,臨了,又交代了一句,“記著,站著抄,我會著人看著你們的,可別偷懶?!?/br> 陳老夫子可不是說著玩玩兒,西邊回廊處常是學生被罰之處,那里擺著兩張桌案,刻意做得高些,站著,也是恰恰好。 裴錦箬和季舒玄到時,果然已經有兩個博文館的護院站在回廊外不遠盯著他們了。 季舒玄熟門熟路地走到其中一張桌案前,將帶來的筆墨放好,自顧自磨起墨來。 裴錦箬也走到另外一張桌案前,鋪紙研墨。 抄算經三遍,可算不得少,如果還想按時回家,就得抓緊時間了,搞不好還得將午膳也搭上。 裴錦箬心里嘆息了一聲,面上卻是沉靜端凝,看不出半分端倪。 “咱們倆這算不算是共患難了?”季舒玄笑道,卻見裴錦箬理也不理他,他湊上前,一臉神秘兮兮地道,“我跟你說,這回廊可是個好地方。這兩天,那堂里人又多,實在熱得慌,特別是下午,就算是睡著,那都是一頭臉的汗。這里可不一樣,一會兒日頭偏了,那邊的樹蔭籠過來,再來點兒風……別提多舒適了?!?/br> 他說得一臉神往,裴錦箬睞他一眼,敢情……這位不是來受罰,而是來享福了? 見她一雙貓兒眼微微瞠大,瞄著他,季舒玄呵呵一笑,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往她已經寫了兩行字的紙上一瞄道,“我方才見你的字體,還真是特別,有些像是瘦金體,卻又不怎么像,鋒芒太露,懸針太多……一筆一劃都好似刀鋒刻出來的,倒是不怎么像你一個女孩子會寫的字……” 裴錦箬懶得理他。本就是倉促之間寫就的,難道還能容得下她慢條斯理地用簪花小楷么?不過,當時也是順手拈來,哪里想了那么多,用的,自然是她慣用的字體…… 想到這里,裴錦箬卻是驀然一僵。 她那手字體…… 那時似乎是她嫁入靖安侯府的頭一年。 有一次,靖安侯府設宴,這貴客的帖子,自然是要男女主人親自擬,才算得慎重。 她和燕崇難得的,同處一室,為了寫那幾張帖子。 她的字本就不好,再加上有他在側,真真是處處都不安閑,因而,那字便寫得很是僵硬。 燕崇看了,便是狠狠皺眉,批了一句難看,讓人瞧了丟人現眼。 那話,自然是不好聽的,臉色也不好,裴錦箬聽罷,臉色也難看了。 燕崇卻是理也沒理她,便將她已經寫好的帖子奪了去,直接撕了。另又拿了些,按著名單,唰唰唰,將本該她寫的那些的帖子全替她寫了。 她當時是不服氣的,偷偷瞧過他的字,不得不承認,確實要比她的氣勢磅礴得多。 那一次,倒是因著他寫的帖子,即便是她嫁到靖安侯府后頭一回主理宴客之事,卻也沒有人敢不給她面子。 可那時她卻委實被他那句“丟人現眼”傷了自尊,下來之后,狠命練字不說,還讓去尋了他的字帖來練。后來才知,他那手字,是自個兒創的,本來練的是館閣體,卻是練得像瘦金體,后來,干脆便四不像了。 但卻也不能說是不好,反倒自成一派。只是,那字體到底是太鋒利了些,帶著兩分離經叛道。 她后來便收集了一沓他練字的手稿,照著來練,燕崇知不知道她不清楚,可天長日久,她居然也能以假亂真了。 她那手字體……是來自燕崇……也不知他如今的字體是不是一樣……想來,應該是差不離的。 想到這里,裴錦箬又想起了那張被陳老夫子收去的字條,禁不住,便已是一頭的冷汗…… 不過,轉念想想,她又給自己寬心了。 陳老夫子未必就瞧過燕崇的字,畢竟,他來上學的日子,屈指可數。收去了那張字條,本也無用,應該會隨手處置了才是。就算真那么湊巧,這字條真被燕崇看去了,也沒什么了不得的,總之……她抵死不認就是了,誰也不能說什么,畢竟,她跟燕崇沒有交集,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兒。 這么一想,她的心倒是安了不少。 再低頭望向紙上已經寫下的兩行字時,心意微動,本想著將之扯了,重新寫過。 前世,她除了練下這一手幾可亂真的燕崇的字體,可也還練了一手簪花小楷。 但還未動作,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何必欲蓋彌彰? 何況……若是想要用那簪花小楷來抄這三遍算經的話,她今日無論如何也別想按時下學了。 如此一來,她便也心安理得了,沉定下心情繼續抄寫起來。 絲毫不管旁邊季舒玄不時的絮絮叨叨,也懶得提醒他再不抄的話,他今日怕是回不了家了。 從前倒是不知,那重振季家,并將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