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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足夠她將來在夫家揚眉吐氣了,而且,鄉君這個誥封,即便并非金冊宗室中人,也絕不會再有宗室之人求娶于她,包括太子,這般,你可放心了吧?”傅雙林知道這是另外一種形式的不動聲色的威脅,即便不嫁太子,她仍然可以輕松顛覆肖妙娘的人生,他低下頭道:“小的替義妹謝娘娘隆恩?!?/br>從坤和宮出來的時候,傅雙林背上的衣服都濕透了。走在路上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猶如打了一個艱難的仗,在外三年,雖然經營也是篳路藍縷,但卻未有生命之憂,他能力尚能應付,也因此,他已經失去了在宮廷中那謹慎的求生本能,盲目樂觀,這些日子又被太子對雪石的情誼有所觸動,下意識的將王皇后定位在了慈母的角色上,卻忘了她是一個多么縝密剛強的女人,在護犢的時候,又能有多么兇悍和隱忍,一著不慎滿盤皆輸,自己這一世,顯然是和太子綁定了。他一邊走著,卻又聽到前邊有侍衛喝道:“什么人!”他抬眼一看,奇跡般的,明明滿腹苦水滿嘴苦澀,他居然想笑起來,這樣相似的場景,當年他第一次受王皇后敲打,這一次再次被王皇后捏在手心,他又一次遇到了陽光一樣的青年侍衛裴柏年。三年后的裴柏年更高大俊朗了,他依然穿著銀白色豹韜衛的侍衛服,英眉朗目,看到雙林他也怔了怔,忍不住也笑起來:“怎么是你?上次聽說你出宮出了事,我還挺擔心的,前兒又聽說你被找回來了?”雙林笑道:“是,裴大哥還是在豹韜衛當差?可升職了?”裴柏年笑得坦坦蕩蕩,仿佛眉目一點陰影都沒有:“哪里哪里,只是太子大婚那時,陛下心里高興,我們托賴也升了職?!币贿呌挚戳丝措p林道:“你這是還在太子身邊當差?”雙林點了點頭,裴柏年猶豫了一會兒才道:“若是有些門路,還是早日調離了那兒吧?!?/br>雙林有些意外看了眼裴柏年,裴柏年卻沒多說,幾年過去,他也更沉穩了,只是拍了拍雙林肩膀道:“能早點調走找個肥差最好,若是實在不行……少往太子妃跟前當差去,別太勤勉了,多給自己留點后路?!?/br>雙林吃了一驚,裴柏年不再說話了,向雙林擠了擠眼神,道:“幾時有空出宮,哥外頭請你喝酒,這宮里太悶了,你在外頭幾年,肯定更不想回宮了吧?!?/br>雙林意會道:“雖然自在,不過偶爾還是挺想念宮里的朋友的?!?/br>裴柏年哈哈一笑,仍是拉了雙林手臂,一路替他打了燈籠往前送了一段,才告辭,雙林回了東宮,卻有些魂不守舍,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他著實無心做事,偏偏今日是他值夜。楚昭坐在床上,看他游魂一樣整夜似乎不在狀態的剪燈花,將一個蠟燭幾乎剪禿了,終于有些忍耐不下去了,輕咳道:“你只對著那蠟燭過不去做什么?”雙林轉臉過來,有些怔怔問楚昭道:“殿下今日又不去太子妃那邊歇嗎?”楚昭臉一沉,雙林驚覺自己心里一直想著裴柏年說的話,失言僭越了,連忙描補道:“殿下,夫妻同體,若是生了嫌隙,只怕小人趁隙作亂?!背褏s閉目睡了下去,雙林知道自己管太多了,但是今天才被皇后敲打過,他如今卻不能再做那個冷眼旁觀,尋機離船的人,而是和太子休戚相關,福禍與共了,他咬了咬牙過來放了帳子下來。楚昭忽然閉著眼睛說了一句:“過完雪石的七七吧?!?/br>佛家講七七內,人的靈魂尚游蕩在人間,應為修福,愿亡者神,可增?;?,使生十方凈土,七七之后,亡者之魂永訣人間,往生極樂。窗外有微風輕輕拂過,剩下的一盞燈燭心搖曳,雙林一時恍惚,幾乎覺得雪石似乎真的輕輕走入室內,和從前一樣,骨秀神清,如雪似玉。夜靜下來,歸于寂靜,雙林將燈全滅了,悄悄退了出去。☆、第52章軒然大波肖妙娘這事以王皇后封了她為鐘秀鄉君告結,她什么都不知道,高高興興地住進了肖岡讓人收拾過的收回的肖家宅子,每天忙著拾掇房間,雙林去看過一次,肖妙娘喜滋滋指著她院子里的枇杷說明年春天一起吃,肖岡也并沒有對她說雙林的真實身份,只說目前在東宮當差,她也懵懵懂懂沒問太多,每日只忙著整治房子,而同興鏢局這頭的重點也開始挪往京城,肖岡和肖妙娘兩人每天也忙碌起來。雙林暫時放了心,也收了心,老老實實用心伺候起楚昭來。雪石七七法事那天楚昭又去了,情緒低落了一陣。雙林以為接下來楚昭該留心下太子妃了,逝者已矣,太子妃卻是小皇孫的生母,背后還站著譚家利益共同體,雖然這么說有點冷血,但是帝皇家,又談什么真感情呢,面上該給的尊榮美滿,都得給了,元狩帝惡心洛家幾十年,仍然好好的供著洛太后,養著洛貴妃,同時照顧著大皇子。結果事情居然是出在前朝,雙林這下也大大意外了,難道裴柏林這次的預告居然出錯了?這日一下朝,楚昭就直接東宮召了幾個心腹在書房商議,人人面上嚴肅,如臨大敵,東宮宮人自然也都是察言觀色慣的,這一日少不得小心翼翼伺候著。冰原在書房伺候的,晚間回來和霧松、雙林閑話道:“殿下如今遇到大麻煩了?!?/br>霧松忙問:“怎么了?”冰原道:“聽說是禮部的譚侍郎上了折子,彈劾京中炭敬冰敬的陋俗,元狩帝如今震怒,要求百官嚴查,反躬自省,還讓百官都提出這整治的法子,今日內閣幾位學士朝上都當即上了奏折謝罪?!?/br>霧松一向是個圓通之人,一聽便道:“炭敬冰敬這事也是舊俗了,京官哪個沒接過……京官薪資收入不多,哪有不接受外官的別敬的,一貫是瞞上不瞞下的,彈劾這人可是斷了京官的財路啊,只怕要惹眾怒,這又與殿下何干?是要商議如何整治嗎?”冰原拍掌道:“若是只是這般還好了,偏偏就是這彈劾的譚侍郎,偏偏正是太子妃的庶弟,太子殿下還頗為器重他,帶他出行過,如今誰不把這事當成是殿下授意?這事出了,聽說譚指揮使專程登門和殿下解釋,說是譚侍郎年輕氣盛,和太子殿下暢談針砭時弊之時,殿下也曾表示過此為變相賄賂,譚侍郎到底年紀輕了,便以為合該肅清官場風氣,自作主張上了個折子,誰想到掀起軒然大波,這解釋如今還有什么用?如今人人只道是太子殿下要銳意清除官場舊弊,大動干戈,掙一番作為。只是積習既久,查不勝查,殿下這一下子站到了所有京官的對面,如何是好?這炭敬冰敬,便是內閣諸相,也沒有哪個敢說自己沒收過的。勛貴們個個冷眼都在看笑話,畢竟武官收得少,勛貴們有爵位供養,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