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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早些到盛京的好,公子本來身子就不好,還日日拘在馬車上,飲食也粗糙,這樣長久下去,身子怎么能好的了。但軍中情況也就這樣,有鳳離天的照拂,云彧的起居已經算是極好的了,其余的人,休說那些士兵,就算是一些身份不到的將領,也都是日日騎馬奔波,晚上也只是搭個帳篷休息,因此櫻蘭雖然著急,也說不得什么。半夜里,云彧緩緩睜開了眼睛,他呆呆的看著車廂頂部,眼中卻閃過一抹堅決。第二天,云彧的胃口比先前更差了。一早起來,他臉色就差了很多,送來的早膳用了半碗粥,而午膳卻是動都沒動,櫻蘭有些急了。“公子,不管怎么樣,身子才是大事,你這個樣子下去,怎么能行?”櫻蘭苦心婆心的勸說。“無妨的,我只是沒胃口?!痹茝蛲矸瓉砀踩ハ肓艘凰?,心中早有了主意,因此看向櫻蘭的眼神中雖頗有愧疚,還是裝出一副奄奄的樣子來,“真的沒什么事,我并沒有不舒服,只是有些擔心我弟弟……”說到這里,他心頭不由一陣堵塞,語氣中便也多了幾分傷感。“他一個人,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雖然有伯父照顧他,可是到底不是爹娘……他最親的人只有我這個大哥……可就算這樣,我還不敢去見他……”車里的氣氛,一下便凝固了起來。“櫻蘭,你知道嗎,我真恨不得……此刻病倒的人是我,而不是他……他才八歲啊……”最后一句話盤桓在云彧喉嚨內,許久之后,才如嘆息一般的說出。櫻蘭心中萬般矛盾,她捏住手帕的指頭,都因用力而泛白,卻始終還是無法決定,最后一抬眼,看到云彧眼中那深深的落寞,終于忍不住了,“公子,要不,我去幫你打探一下消息吧?!?/br>云彧一驚,身子都坐了起來,“你去?”“若是可以,當然最好是請了大夫過去的,不過還是我先去看一看才好,”話已說出了口,櫻蘭便也沒先前那般糾結了,“既然有人設計陷害,那公子自然不便去的,而我就不一樣了,我不過一個小小的侍女,應該不會有人把我放在眼中,而且……”她抬起手,展顏一笑,手中露出一個小小的銅牌。“你看,我這里還有軍中的腰牌,此刻偷偷的去了,問好情況就回來,不會有什么問題的?!?/br>云彧眼色大亮。你竟還有這個東西,真是太好了!壓下心頭的激動,云彧平復了下心情,凝望著櫻蘭半響,才說道,“櫻蘭,你對我這么好,我卻怎么才能報答你?”被云彧這樣看著,櫻蘭突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燒,忙不迭的說,“公子能好好的,就是對我們做奴婢最大的報答了?!?/br>“不,”云彧緩緩說道,“櫻蘭,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沒把你當成過奴婢,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有你這樣一個meimei?!?/br>聽了這話,櫻蘭猛然覺得一陣失落,旋即又隱隱有些歡喜,強行忍住鼻頭的酸澀,“公子怎么突然說這樣的話,回頭奴婢可怎么好意思?!?/br>云彧見她有些窘迫的樣子,不由輕輕笑了,“不說這些了,既然你要去,那可否將那日的藥丸帶些過去呢?”櫻蘭這才想起來,燦然一笑,“正是呢,我都差點忘了?!?/br>她伸手到一旁的暗抽里翻了半日,才將老太醫給的荷包找了出來,沖著云彧晃了晃,“幸好當日還剩幾顆,若不然還真不好辦?!?/br>云彧也笑了。櫻蘭看了看天色,開始收拾東西,“時候不早了,我這就過去,還可以在宵禁之前趕回來?!?/br>云彧也不攔她,同她一起下了馬車,“我陪你走一段就回來?!?/br>櫻蘭沒有多想,揮退了迎上來的兩個小太監,“公子不用擔心,最多半個時辰我就回來的?!?/br>兩人相互說話,漸漸走出去了幾十步,轉過了一處矮樹林前,櫻蘭只覺得脖間突然一酸,眼前一黑,頓時什么都不知道了,身子也軟到在了地上。云彧一招得手,自己也嚇出了一身冷汗。早些年沒查出心疾之時,平南王曾經給他請過好幾位師傅,雖然后來沒能習武,但那些師傅講的奇聞異事,有許多還牢牢的記在他腦海之中,其中便有一位擅長截經斷脈的師傅,曾交給他一招,便是如果用掌刀迅速攻擊人左側的大動脈,那么將會使人陷入短暫的暈眩中。這么多年過去了,當年的許多東西,他也忘得差不多,只有這招還依稀記得,沒想到今日一用之下,竟然還奏效。這也是他遇到了完全不設防的櫻蘭,若是換一個人,只怕是一點作用也沒有。他的手法并不熟練,櫻蘭要不了多久時間就會醒過來,他必須趕快行動。幸好是在大營以內,倒不用擔心櫻蘭的安全。“對不起?!彼麖臋烟m身上取過腰牌和藥物,看著暈倒在地的少女,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不愿我去冒險,我也知道,那里定然有陷阱等著我,可是,我不能不去,對不起,到底還是連累你了?!?/br>說完,云彧收起東西,轉身迅速離去。他不能不去,雖然有陷阱等著他,且那陷阱是何人而設,他早已想的明白,既然鳳離天遲遲不肯將他交出去,那么就讓他主動走出這一步吧。只要對方有了把柄,而自己又表現出對云氏一族的不舍,那鳳離天暴怒之下,應該不會再保著自己了吧?而只要沒有自己,那么那些將士們將不會有怨氣,大臣們也不會再百般上折,那么,鳳離天的東鐘,將不會有任何問題,政權將會無比穩定。只要,沒有自己。夜色下,平安王云成和駐地附近,卻是一片冷寂。云彧打量了一下,徑直接近了最中間那頂帳篷。一路過來,竟沒一人攔截,從櫻蘭身上拿到的腰牌,竟完全沒有用武之地,這在軍紀嚴明守衛森嚴的東鐘軍營中,是何等荒謬的事情,由此也看見,那幕后之人,動了多少手腳。是不拿下自己而誓不罷休吧。云彧冷冷一笑,摸了摸腰間的小荷包,快步走到了帳篷便,一把掀開了帳簾。“你!”云成和從燈下抬起頭來,瞠目結舌的看著云彧。“見過伯父,”云彧施了一禮,旋即抬頭看向云成和:“云琰如何了?”被青年用熱切的目光盯著,云成和驚愕了一瞬,旋即明白過來,頓時臉上出現了一抹怒容,“你怎么過來了?”“易玉告訴我,云琰病重,不知是否真是如此?”云彧上前一步,面上擔憂之色顯露無疑。“胡鬧!”云成和怒極,狠狠一拍桌面,也不知是在說云彧,還是說云易玉,“云琰雖有些不妥,但我已經替他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