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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也不管親在了哪兒,就又睡過去了。 顧微涼被她這模樣逗笑了,索性就給她套了件衣裳,抱到了小幾邊喂水。 他余光瞥見窗外晃動的人影,鄭凜已經等在外頭了。 男人將熱茶遞到姑娘嘴邊,周沅本能的低頭過去喝。 小嘴潤濕了之后粉嫩粉嫩的,顧微涼眸色一暗,使壞的將杯盞移開,沒了東西抵在嘴邊,周沅索性又睡過去。 他低下頭,唇抵在她嘴邊,周沅下意識舔了一下,察覺不對后惺惺松松的睜了眼。 她一點兒也不扭捏,順勢在顧微涼唇縫上舔了一圈。 顧微涼逗'弄她不成,反而一大早將自己的火氣勾了起來,他眸色微暗,放下茶盞靜坐了會兒。 昨日得罪了皇上,那小肚雞腸的人估計要記好幾日的愁,索性朝堂上還有周淮和段衍協助,顧微涼便問心無愧的吩咐鄭凜去告假。 周沅被他折騰醒又來了兩回,才叫了水徹底洗干凈身子。 —— 自打皇帝對周淮段衍二人愈發信賴,予以重任后,顧微涼閑的像是明日就要被罷官似的,日日在沁雪苑晃悠,嚇的丫鬟們都不敢懈怠。 而沁雪苑的丫鬟察覺,自打公子常常在府里后,姑娘醒的是愈來愈晚,更甚是有時到傍晚時分才悠悠轉醒。 夏荷秋嬋看破不說破,給她沐浴時恨不得閉上眼,這渾身上下青青紫紫的,看的實在羞人。 周沅也實在吃不消,這日子過了半月,她便抱著被褥去了外屋的軟榻上,死活都不愿和顧微涼睡一張床。 男人是好哄歹哄才將人半信半疑的哄到屋里睡,不過確實也不敢再放縱,他也怕周沅身子會受不住。 左右往后日子還長了,萬一真嚇壞她…反而得不償失了。 —— 今年的天兒熱的早,從春日便有大熱的趨勢,到了夏季,整個京城被毒辣的日頭曬成一個巨大的蒸籠,江南更是大旱,民怨沸騰。 周淮上奏擬定了治理大旱的流程,皇帝批了之后便馬不停蹄趕往江南,一去便是大半個月。 而邊境屢次被犯,規模不大,卻實屬挑釁?;噬显S是有意栽培段衍,竟讓他一人帥兵出征,許是拿這無傷大雅的小站試一試他的能力。 而蘇家新侯爺承襲爵位后,倒也安分守己,不過總有那么些不甘不愿,非要攪壞這太平日子的人。 為徹底清除異己,顧微涼近日也不得空,周沅已經好幾日不在白日里見他的影子了。 不過索性,她同幾個尚在閨中就結實的小姐妹在屋里置了冰塊和涼席,備了糕點和茶水,倒是也算愜意。 這日,周沅拒了李菁菁邀她上李府吃茶的帖子,讓丫鬟服侍著穿了身顏色略深的衣裳。 秋嬋替她折起袖子道:“聽說宮里頭正準備著一月后的選秀大典,熱鬧的很,夫人這回進宮倒是也能瞧上一瞧?!?/br> 周沅是奉了皇后懿旨進的宮,倒也不是有什么大事兒,不過是皇后娘娘懷著身子忙不過來,宣了周沅過去照看照看,不過大多還是為了多個說話人。 臨出門前,楊姑姑將遮陽用的油紙傘遞給夏荷,囑咐周沅道:“聽說皇上同皇后近來關系惡劣,夫人進宮可千萬躲著點,切忌卷入無端的是非中,傷了自個兒?!?/br> “姑姑,我記下了?!敝茔湫χc頭。 日頭正曬,楊姑姑也不敢多留她,忙揮手讓車夫駕車。 至于楊姑姑所言,倒也不算假的。 因著日頭實在太曬,周沅又是皇后宣進宮來的,便備了一頂轎,畢竟到鳳棲宮的路也長的很。 來人是皇后身邊的小宮女,她打著簾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夫人請上轎,里頭備了竹墊兒,正涼快?!?/br> 這宮女是個相熟的,從前每回周沅進宮都是她來迎的人。 周沅一腳踩著木墩,忽然動作一慢,低聲問:“娘娘同皇上置的什么氣兒?” 宮女一愣,左右瞧瞧,見四下沒什么人走動,亦是壓低聲音:“夫人的消息可真快,正是為了選秀那事兒呢,宮里都傳是皇后懷了身子,以龍胎挾寵,爭風吃醋,不愿添新人,實則是皇上不愿選秀,皇后非要cao持這事兒,鬧了好大一通脾氣,鳳棲宮的桌幾都給砸了,夫人過會兒見了我們娘娘,可要幫奴婢們勸上一勸,我們可全然沒了法子?,F如今又要選秀,皇上身邊多了新人,更要冷落娘娘了?!?/br> 宮女說罷捂了捂嘴:“奴婢多言了,夫人快上轎吧?!?/br> 周沅眨了眨眼,心里掂量著緣由,慢吞吞的搭著丫鬟的手腕進了轎子。 不知是因為天兒熱還是抬轎的小太監手腕沒勁兒,整個轎子晃的周沅頭昏眼花,顛的她險些吐出來。 待下了轎,秋嬋將她扶出來時見她臉色有些白,嚇了好大一跳:“夫人怎么了?可是中了暑氣?” 周沅壓了壓胸口,皺著眉頭道:“轎子顛的我頭疼,你別再嚷嚷了?!?/br> 抬轎的小太監一頭霧水,遲疑的問宮女一句:“顛么?” 宮女亦是一頓,她瞧著倒是挺穩當的,許是顧夫人體質不同吧,她這樣想。 周沅在鳳棲宮外緩了好一陣才緩過神來,皇后得知了緣故,忙備了茶水讓周沅壓壓身子的不適。 雍容華貴的女子扶著已有四個多月大的肚子,懊悔道:“早知不尋你來了,也怪我沒考慮周到,天正熱著,何必叫你來回跑?!?/br> 周沅搖搖頭,喝了茶倒是好了些:“娘娘說的哪里話,聽聞宮里選秀熱鬧,我是自個兒愿意來湊熱鬧的?!?/br> 皇后欣慰一笑,見她沒什么大礙,這才扶著肚子坐下。 “過兩日便是秀女進宮的日子,我手里的名冊畫像實在多的看花了眼,一個人看著實無趣,才想叫你陪坐著,好說說話?!?/br> 皇后說著,隨手遞了一卷畫像過來,秋嬋接過,滿滿鋪開畫卷,是一個女子的畫像,右下角印著人名,是戶部侍郎家的小女,左鈺云。 皇后笑著道:“也不全然是叫你來陪著坐的,本宮在宮里,外頭的人大多沒什么印象了,你是宮外長大的,應當同這些貴女有過交集,你來說一說她們這些人的品性,好讓本宮心里有個底兒?!?/br> 周沅瞥了一眼畫像,她與左鈺云相識,可卻不大熟悉,不過是茶會上見過幾次面的交情,看著是個性子好的,可也不知內里。 “娘娘若是想試探品性,把人叫進宮來,在跟前仔細瞧瞧不就能窺探一二了?” 皇后淡淡的彎了彎眼尾:“這么多人,本宮一個個瞧,怎么瞧得過來?” 周沅順著皇后的視線看去,見小幾另一頭堆的山高似的畫卷,她微微一頓:“過幾日秀女便要進宮了,娘娘這里還要選人?” 皇后身邊的大丫鬟翠云端著一碟芙蓉糕過來,話里頗有不滿:“誰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