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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的腦子很快轉了起來。“喻冬找到辦法搞垮他爸了?”他忍不住也壓低了聲音,“可靠嗎?”“垮不垮不知道,一旦成功,肯定元氣大傷?!睆埦次孀×俗彀?,“好了啊,我就說到這里,只能說到這里?!?/br>宋豐豐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不爽?!?/br>“他在保護你?!睆埦磁づげ弊?,“具體的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但是……你信他,對吧?那就繼續信啊?!?/br>“我當然信他?!彼呜S豐立刻說。宋豐豐給喻冬發去的郵件,喻冬有時候回,有時候不回。他顯得很冷淡,但每次只要宋豐豐的郵件抵達,最多一分鐘,喻冬肯定會打開。宋豐豐常??粗]件回執笑。他是一個直接的人,喜歡表達,有事情會敞開來說。但喻冬不是。喻冬很悶,很固執,所有的溫柔和深情都藏在心底深處,不會輕易予人。宋豐豐喜歡這樣的喻冬。他從未覺得時間過得這樣慢,秋天來得太遲,冬天也來得太遲。想從喻冬那里聽到所有事情的解釋,想知道他和張敬到底在謀劃什么,但更重要的,是想見他,想觸碰他。下第一場雪的時候,他拍照發給喻冬。喻冬罕見地很快給了他回復:我這里也是。宋豐豐高興壞了,攥著手機在學校里嗷嗷地邊跑邊叫,假裝自己跟喻冬在地球的兩側,分享著同一場盛雪。大四學生已經沒有課了,人人不是顧著考試寫論文,就是忙著找工作。宋豐豐正式從學校的足球隊退役,恰好遇上前輩們回校,于是又逗留了幾天,聚聚餐喝喝酒。登上回家火車的那天,有個陌生號碼給他發來信息。“我的新號,存一下?!?/br>落款是喻冬。宋豐豐給他打電話,喻冬告訴他自己已經在周蘭家里了。周蘭早已經出院,現在每天鍛煉恢復,撐著拐杖可以在興安街這邊走上好幾圈,趕貓趕狗趕小孩,完全不是問題。“你等我啊?!彼呜S豐說,“別跑了?!?/br>“我不去接你了,外婆一個人在家里,我陪著她?!?/br>宋豐豐心說這有什么關系,接下來的一個月,你都得陪我。春運的車站無比擁擠,火車頻頻晚點。他回到興安街的時候,已經是夜里九點多了。一直跟喻冬打電話打到手機沒電,宋豐豐從出租車上下來,拖著行李箱快步往周蘭家里去的時候,忽然發現玉河橋的燈柱上靠著一個人。瘦高的青年背對著他,正眺望著另一個方向的燈火。從這里可以隱隱約約看到烏頭山上的媽祖像,燈光照亮了她慈悲的面龐。正是臘八節,不知誰家的小孩纏著大人要放煙花,有亮閃閃的光柱飛到天上,砰地炸開。青年的頭發被燈光照亮了,和這個溫暖的冬夜一樣,令人生出眷戀。他又在等自己了。宋豐豐臉上的笑一點兒也壓不住,眼底卻有了酸澀的淚意。“喻冬!”他沖著橋上的人大喊。56、56...喻冬和宋豐豐都比彼此記憶中要稍稍高了一點。一直到周蘭躺下睡覺,喻冬才把宋豐豐送回家。宋英雄已經和女朋友結婚了,去年還給宋豐豐添了個弟弟。一家人都已經搬到市區的套間里去住,興安街這個房子雖然還留著,但也只有宋豐豐寒暑假會回來呆著。鎖頭上落了一點灰,宋豐豐擺弄一會兒順利開鎖,但燈又不亮了。等他把電閘拉上去,回頭看到喻冬正站在門口,沉默地看自己。喻冬沒什么變化,宋豐豐在玉河橋上的時候就確認了。除了高一點,瘦一點,還有氣質似乎又更疏離一點,再沒有別的改變。兩人在橋上寒暄幾句之后,喻冬就帶著宋豐豐回家吃飯了。周蘭不方便下廚做飯,這一頓臘八飯都是喻冬動的手。喻冬的手藝確實比之前還要好了,宋豐豐一邊吃一邊笑,眼神卻不太敢往喻冬那邊飄。而此時此刻,兩人終于在這里得到了獨處的機會。宋豐豐從椅子上跳下來,一步跨到喻冬面前,伸手將門關上了。隨著門鎖合上的咔噠聲響起,喻冬的身體似乎微微一顫,睫毛在燈影里瑟瑟地動。宋豐豐和他離得很近,呼吸都糾纏在一起。喻冬的眉頭微皺,眼睛里映出宋豐豐的大腦袋。他伸出手指,膽怯而緊張地,觸碰宋豐豐的手背。然后下一刻,他就被宋豐豐抱住了,力氣很大,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壓進自己胸膛里。“你啊……”宋豐豐低聲在他耳邊說,“太過分了?!?/br>喻冬的聲音含糊不清,像是哭又像是笑。他身上有復雜的氣味,是周蘭涂抹的藥水,還有在熱烘烘廚房里烘出來的煙火氣息。宋豐豐深深吸了一口。他感受到喻冬的顫抖,喻冬的呼吸和聲音,還有他滿是寒意的外套,以及外套之下溫暖的軀體。喻冬回來了,在他懷里。他此刻才能真正確認,他想念的人就在面前,這不是一場美夢——或噩夢。“你……你沒看我……我以為你還在生氣……”喻冬緊緊地揪著宋豐豐的風衣。風衣的質地有點兒硬,有點兒粗糙,他抓得手指微微發疼,但沒有松勁。宋豐豐蹭了蹭他的耳朵,撫摸他的頭發,像以往做過很多次一樣,安慰著他。“我確實還在生氣?!彼呜S豐正色道,“但不敢看你是因為……你外婆在啊。我一看到你,就忍不住了?!?/br>他低聲說:“在橋上的時候我就已經想這樣做了,喻冬。我想抱你,想吻你……”喻冬立刻抬頭吻他,宋豐豐就勢將他壓在門上,按著喻冬的下巴,讓他張開口,袒露柔軟脆弱的部分。長吻過后,宋豐豐稍稍冷靜?,F在還不是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很激動,但還有必須立刻跟喻冬問清楚的事情。“為什么不說一聲就跑了?”他問。說清楚三年前的事情,對他們兩個來說都是最迫切的。兩人坐在沙發上,宋豐豐去燒水泡茶,給喻冬端了過來。他家里有不少喻冬的用具,比如喻冬專用的碗和杯子。杯子自然也是在的,是白瓷的馬克杯,沉重穩當,杯上有一只長頸鹿。宋豐豐的杯上是一只熊貓。兩人當時在柜臺那里挑了很久,只有這兩種動物比較好看,沒畫成歪瓜裂棗。一壺茶喝完,宋豐豐繼續加水,又滿出一壺。茶味略淡,但更好入喉。等到這壺茶也見了底,喻冬終于講完。宋豐豐沒吭聲,而是靠在了沙發背上,抓抓頭發。他的另一只手牽著喻冬的,在他手背上摩挲。“就因為這個?”他開口了。喻冬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