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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那我走了啊?!庇鞫f,“你明晚回是吧?”“嗯,隨隊一起回。明天還有一個什么采訪,要上電視?!彼呜S豐難得害羞了,“應該不會拍我吧?!?/br>“肯定會拍你的啊?!庇鞫诠囌九缘男〕詳偫镔I了點零食,邊吃邊說,“你和隊長都要拍?!?/br>宋豐豐看他吃東西,后知后覺似的反應過來:“喻冬,你今天都吃了什么?”但車已經來了。喻冬沒有回答他,很快跳上車,隔著車窗沖他揮手,說了再見。宋豐豐回到酒店之后,還剩一點兒時間。他飛快洗了澡,把自己打理清爽,和隊員們一起坐小巴去吃飯了。他在車上一點點地想今天喻冬的行程,最后終于確定:這人根本沒吃飯。到了飯店,等領導講了話,開了席,他說要去洗手間,借機溜了出來。打算給喻冬打電話,卻發現自己手機還沒辦sim卡。等到柜臺處借到了座機,又想起其實喻冬也還沒有辦卡,他根本聯系不上他。宋豐豐在柜臺呆站片刻,又垂頭喪氣回了包廂。想到喻冬就這樣餓著肚子苦兮兮地回家,看著面前的一桌子雞鴨魚rou,他胃口全無。喻冬抵達車站時差點沒趕上車,但是那趟車晚點了一個小時,他陰差陽錯,得以慢吞吞吃了個好飯。吃了一份叉燒白切雞拼盤燒臘飯之后,他在火車站里頭閑逛,又啃了一個煮玉米和一塊雞排。坐在候車室里等車,聽到隔壁一對小夫妻說候車室門口的小賣部里賣的烤腸和茶葉蛋好吃,他又跑去買。實在吃不下了,把自己充分喂飽的喻冬等到了姍姍來遲的列車。這趟夜間的列車上沒有什么人,喻冬自己占據了一個小空間。吃飽了之后人容易犯困,他把額頭貼在冰涼的車窗上,看著外頭飛快掠過的樹與房子。天色越來越暗了,漸漸只有遠處的燈是清晰的。列車在鐵軌上飛馳而過,有時候經過某些陌生的鐵道口,喻冬看到有小孩子停在路邊,仰頭看著經過的火車。這揣著興奮和狂喜的一天過去了。他在安靜的車廂里,慢慢感到了落寞。太匆忙了,他懷著遺憾心想,自己甚至沒有好好看看宋豐豐。才不過剛剛分開,喻冬已經開始想他了。他隨著車身的搖晃,額頭在車窗上輕輕地一撞一撞,不疼,就是因為過分無聊。玩了一會兒,喻冬的臉漸漸發熱,最后猛地坐直了。他捂著自己溫度升高的臉,被自己的想法嚇了狠狠的一跳——他為什么要想宋豐豐?宋豐豐從二樓天臺上大聲招呼自己。宋豐豐在玉河橋上騎車,車頭掛著早餐。宋豐豐踩著自己的滑板,在路上歪歪扭扭地走,然后栽到了別人家的院子里。喻冬按著自己的臉頰,緊緊閉上了眼睛。他為什么要到省城來?為什么毫不猶豫?為什么要拼命趕車?為什么即便站在場外聽完全程也仍舊這樣興奮?為什么這樣跑過來,就是為了見一眼比賽中的宋豐豐?為什么在離開之后,又立刻開始想念他?喻冬覺得太可怕了。他被自己心里那團熊熊燒灼的火,燙得臉頰發紅,眼圈也發紅,幾乎要哭出來了。那個恐怖的、讓他畏懼的答案,已經從深處浮出來,薄薄地藏在水面下,他一伸手就能碰到。吳曈和鄭隨波在黑暗處的吻,龍哥與他那位西裝革履的“好朋友”,宋豐豐悄悄在耳邊跟他說的話……男人和男人……搖晃的燭光里,有人躺在他身邊?;鸸夤蠢粘鏊直鄣募ou線條,映亮他的眉眼。宋豐豐抱著他,保護他,在灌進來的風和雨里用毯子擋著他,撫摸他的臉,問他是否受傷。喻冬腦子里一團亂。他低啞地呻.吟,咚地把額頭撞在車窗上。臉上的溫度降下來了。他在車窗上看到了一個臉色蒼白,緊緊張張的自己。夜里宋豐豐給周蘭家打了個電話。他先跟周蘭說了喜訊,然后說想找喻冬聊天。周蘭片刻后回來,告訴他喻冬已經睡著了。周日傍晚,宋豐豐回到了市里。他在省城給周蘭買了東西,還給喻冬帶了兩本新的漫畫。他上樓去敲喻冬的門,喻冬沒開,隔著門告訴他自己還在搞計劃書,誰都不想見。宋豐豐很郁悶,回家之后閑著沒事,打電話把張敬罵了一頓。周一上學,他仍舊一早去買了早餐給喻冬,喻冬卻已經出發了。宋豐豐這才覺得不對勁:喻冬從來沒有撇下過自己,一個人上學的。他奮力猛蹬,最后終于在鐵道口附近追上了喻冬。“我幫你罵過張敬了?!彼呜S豐邀功似的說,“他答應我以后不會再找你干活?!?/br>喻冬見了他,先是趴在車頭,然后又轉過頭,盯著鐵軌的盡頭,就是不看他一眼。宋豐豐急了:“你怎么了?”喻冬任由他搖晃自己車頭,就是不動。他要深呼吸,讓自己臉色稍稍變得正常一些。“你臉紅什么?”宋豐豐扭頭去看他。“……太曬了?!庇鞫卮?。宋豐豐毫不懷疑,喻冬說過不會對他說謊的。“要不你干脆退了那個協會吧?!辫F道口收閘了,兩人往前騎去,“哦不對,人數不夠協會就取消了是吧?”“最少四個人,現在還差一個?!?/br>宋豐豐拍拍胸膛:“那我加入吧。以后我罩你,你不用參加活動。給張敬多一點機會和女神相處?!?/br>兩人一路說著沒邊沒際的話,在海邊的道路上前進。朝陽從東方升起,照亮了所有人的臉,常青的灌木和喬木還在一茬茬地開花,鳳凰木與羊蹄甲的花瓣落了滿地,隨著風不斷揚起。喻冬有時候轉頭看一眼宋豐豐,之前的惶恐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消失了。惶恐也沒用。他心里清楚。只要宋豐豐不知道就行,他可以一直把這點兒不好講的心意牢牢藏著。兩人到了學校,在車棚里看到滿臉驚恐的張敬和學委。“你不是吧?”宋豐豐很驚訝,“要威脅學委?就為了個期中考?”“誰怕期中考??!”張敬大叫。宋豐豐:“我怕。我爸可能會揍死我?!?/br>他看向喻冬:“喻冬要救我啊?!?/br>張敬扯著學委大吼:“先聽我講!期中考之后是什么事情你們忘了嗎!”喻冬突然想起來了:“校運會?!?/br>張敬滿臉絕望:“是??!”他指著學委。“這家伙剛跟我說,他們班干部上周商量校運會的事情,有人問男子5000米有誰能跑,這家伙把我說了出去!”學委:“你確實參加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