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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尷尬”的塑像。吳曈姿態悠然,語調也悠然:“喻冬,你好?!?/br>喻冬:“……你好?!?/br>他心里響起了鄭隨波方才大吼的那句話——有病吧。喻冬回家的時候想跟宋豐豐分享自己剛剛看到的事情,總覺得不太好。雖然吳曈和鄭隨波看上去都很隨意,但誰知道兩人是不是愿意讓這些事情曝光呢?而且鄭隨波看上去很不樂意……喻冬悶不吭聲地踩著自行車,腦子里翻來覆去地都是那些話,還有那個場景。他們接吻了!喻冬這時候才慢慢覺得震愕。兩個男孩子,他們接吻了。幾乎是不合時宜地,他突然想起了釣魷魚時宋豐豐悄悄在自己耳邊說過的話。那些不太適合具體描述的東西,此時此刻突然尤為鮮活地躍到了喻冬面前。他甚至在那些不適合具體描述的行為里看到了鄭隨波和吳曈的臉。喻冬:“……”宋豐豐:“等等……喻冬!你看路!”喻冬緊急剎車,在路燈柱前停了下來。宋豐豐滿臉狐疑地看著他:“你怎么了?”還是不說了吧。喻冬心想,好他媽尷尬啊。“你想讓我幫忙做什么事情?”他轉換了話題。宋豐豐拍蚊子拍得起勁,差點將這事情忘記了。說來也巧,他進了球隊沒多久,和喻冬是好朋友的事情大家就全都知道了。喻冬,那個高一的小白臉,特別多女生追的——球隊里的人都知道喻冬大名,說起來也都有點兒咬牙切齒。他們喜歡的女孩子哪怕沒有偷偷借機經過高一1班的走廊,也會在cao場上多看喻冬幾眼。球隊的隊長對喻冬也有興趣,昨天單獨把宋豐豐拎過去,開口就是一句:“讓你朋友幫我寫情書?!?/br>他想追高二的級花,苦于肚子里沒有文墨,又是高二年紀赫赫有名的球隊大佬,不好拉下面子來求人幫忙,只好輾轉找上了宋豐豐和喻冬。宋豐豐心想喻冬哪里寫過這種東西。隊長:“沒寫過就學啊。很簡單的,就是夸我?!?/br>宋豐豐又想他又不認識你。隊長:“不認識我也沒關系,你認識我嘛。你幫我說說,幫我描述描述,把我說得好一點?!?/br>宋豐豐:“隊長你本來就挺好的?!?/br>他說的是真心話,就是長得粗野了一些,平面了一些,可能達不到級花自我設定的標準。隊長對宋豐豐很滿意,也很感激,承諾喻冬寫好之后自己有回報。宋豐豐不應承也不行了,隊長比自己高壯許多,而且還是市里高中校隊里頭有名的霸王。“就這樣?!彼呜S豐說完了,最后來一句,“幫幫我吧?!?/br>喻冬卻沒有仔細聽。他看到吳曈從街口走過,姿勢悠閑,步態輕松。宋豐豐對他的分心很不滿,拍拍他的車頭:“喻冬?!?/br>喻冬:“嗯?”宋豐豐:“聽清楚了吧?”喻冬:“哦,清楚?!?/br>他想了想,又似乎不太確定:“你要我做什么?”宋豐豐:“幫忙寫情書?!?/br>喻冬一下就愣了:“寫乜?”“情書!”宋豐豐恨不能揮動手腳,“我愛你,你愿意接受我嗎?這樣的情書!幫個忙,救救我!”兩人正好抵達鐵道口,齊齊停了下來。喻冬還是覺得自己聽錯了,但他沒了再開口問的勇氣。宋豐豐滿臉期待地等著他的答復。鐵道口的紅色燈光把宋豐豐的半張臉都映亮了。列車咔咔咔經過,汽笛拖出長長的尾音,輪子與軌道摩擦,聲音刺耳。喻冬不吭聲。他心頭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是十幾年來從沒經歷過的。宋豐豐要給人寫情書……給誰?什么樣的人?同班?不同班?他甚至惱怒了:什么時候認識的?我知不知道?明明上學放學都和我在一塊兒,你什么時候認識了我不知道的人!宋豐豐臉上的期待和笑意一點點褪去了。喻冬的神情變得很復雜,甚至有些可怕,就像是在心里頭咬著牙,壓抑著某種難以表露的情緒似的。“喻冬?”宋豐豐急了,“那不寫了,我們不寫了好吧?我……我再去找別人?!?/br>他以為喻冬是不愿意幫隊長干這種私活。“我去找張敬幫忙就行。他肯定會寫,他天天都在心里悄悄給關初陽寫情書呢,你肯定不知道?!彼呜S豐笑著說,“他很鬼的??隙ê軙??!?/br>“很會寫?”喻冬開口了,“你覺得他能寫出漂亮的情書?”宋豐豐心想不漂亮那還得了?我直接就被隊長掛在球門上當活靶了?!翱隙ㄆ?!”為了讓喻冬解開這個心理負擔,他決心把張敬的情書造詣夸上天,“真的,特別好,張敬本質就是一個酸秀才,不然怎么見了關初陽一張照片就把人稱作女神了?”“我寫?!?/br>宋豐豐:“雖然關初陽也確實很……???”喻冬又說了一遍:“我寫!”宋豐豐自己反倒為難:“不用了,真的,喻冬。這種事情本來也不應該麻煩你?!?/br>喻冬怒了:“我再說一遍,不許找別人寫!我給你寫!”、23...喻冬雖然答應了宋豐豐的要求,但他從未寫過這種書信,平時收到的情書雖然多,但大部分都被他處理掉了,并沒有留存。宋豐豐有時候會提拎一個塑料袋幫他裝信,好幾次都因為忘性大,直接把袋子放在什么奶茶店燒烤店,忘記拿回家。喻冬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最后開始翻看母親以前留下的那些舊書。和用棉線重新裝訂,按年份和月份排列在一起,每一冊都像是磚頭大小的合訂本。喻冬翻了一會兒,看得津津有味,直到翻完了一塊磚頭才意識到,這書對寫情書沒有任何幫助。但他居然在母親的數量不多的藏書里找到一本薄薄的。書里盡是家信,情書的數量并不多,他看到了幾篇徐志摩的。落款盡是“摩摩吻你”“你的親摩”“摩的熱吻”“你的頂親親的摩摩”。喻冬自動在腦子里置換文字:“饃饃吻你……你的頂親親的饃饃……”他笑了一會兒,又突然正色起來,繼續苦苦尋找情書思路。真正關鍵的問題是,喻冬不知道這情書到底是寫給誰的。宋豐豐說是高二的級花,“那個拉小提琴很厲害的,頭發很長很直,腿很白”,這就是宋豐豐所有的描述了。喻冬沒法找到更多的線索,只好轉換思路,從宋豐豐身上下手。既然情書是宋豐豐寫給人的,那在情書里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