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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老爺子身上撲,喊自己冤枉,然而賀平已經把最后一個機會給了他,人的心都是rou長的,但不代表能一直這么退讓下去,賀平想過直接把這逆子囚上個幾年,不把他送進監獄那個地方,但現在想想,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狠心,況且是對一個根本無心的人仁慈,那就是把仁念打水漂。他擺擺手,兩個警衛員很有眼色的上去把賀孟津給壓住,賀孟津還想要說什么話,賀平一句冷冰冰的話拋了出來,“把他的嘴堵上?!?/br>賀孟津眼里是哀求,但有時候你能從狼的眼神中看到哀求,可是你一旦同情了,它就可能咬你一口,或者吃掉你。不被狼吃掉的原則之一,就是對狼狠心。賀平縱然昨天做好了心理準備,今天親手把自己養了近五十年的人捆上,還是有那么一絲悲憫,他囑咐警=衛=員把賀孟津給拷上,鎖在雜物屋里。警=衛=員都很有眼色,發生了什么事都當做沒發生,叫你動手就動手,千萬別問為什么,也不要記得,記得自己什么都不記得就好。三人都離開了客廳之后賀平才松下了精神,那樣子,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歲。他眼睛流下了一行眼淚,只有一行,嘴上不知道在低聲說什么。顧寒上去攙住老爺子,才聽到他在說什么。“老小,我對不住你?!?/br>賀平說,老小,我對不住你,居然把你兒子養成了這個樣子。五十年,捂石頭都要捂熱了,怎么有人的心,還是能這么冷?自古紅顏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美人遲暮了,將軍老了,心也就軟了,有了軟肋。賀平讓顧寒松開自己,自顧自的回到屋子里。顧寒都跟不上老爺子的腳步,老爺子前腳進門,后腳就直接把門給鎖了,連顧寒都鎖在了門外邊。顧寒敲敲門,“爺爺,你開門?!?/br>“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賀老爺子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你先忙你自己的?!?/br>顧寒這時候怎么可能離開?他坐在門口,背后靠著墻,陳述這才追上來,坐到了顧寒的旁邊,門的另一側,兩人像尋常人家院落門口的小獅子,只是小獅子是蹲著的,他倆是坐著的。“我沒想讓爺爺這么傷心?!鳖櫤_口,“沒想到,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這么大?!?/br>“血濃于水?!标愂龅?。顧寒搖搖頭,“老爺子心寒的不僅僅是這個,他剛才口中的老小,你知道是誰嗎?”陳述眼中帶著詢問。“爺爺年輕的時候參加X戰,那時候年輕氣盛,沖到前方,有一次被人rou炸彈給偷襲,當時離他最近的一個兄弟掩護了他?!?/br>陳述一臉震驚。“那人就是老小,爺爺和他一起長大,沒想到會這樣一瞬間,手足兄弟就死在了面前,當時出來的時候老小的妻子懷孕了,本來他們想著回去的時候認干爹,結兒女親家?!鳖櫤⑽@了一口氣,“后來生下孩子后老小的夫人直接走了,爺爺把他接過來,我從此多了一個四叔。從前沒想過會是這個結果,一起長大,一起上戰場,相約好一起回來,最后卻只有爺爺一個人回來了?!鳖櫤p輕嘆氣,“爺爺平時也很疼四叔,四叔是在他身邊待的最久的人……”他話沒有說完,但陳述也知道那嘆息聲中到底包涵了多少惋惜,老人付出的遠遠比他們這些做子孫的多,近五十年,那是半個世紀的感情啊,結果就養出來這么一匹狼,專在暗中咬自己人。子不教,父之過,真的是他的錯嗎?顧寒沒有站起來,陳述也就陪著他坐在門邊,聽著屋內的聲音,像是老狼在低聲嗚咽,月圓之夜,大草原上,那種孤狼呼嘯,天地茫茫的感覺。然而這時候不能進去打擾老人,因為顧寒知道,賀平并不喜歡在他們這些后輩面前表露這種溫情,或者自己脆弱的情感。過了一個多小時門才再次打開,賀老爺子又成了那副鐵面孔,面色與平常無異,顧寒想要站起來,腿由于坐的時間太長,有些麻木,打了個趔趄,陳述站的穩,急忙攙住他。當著老爺子的面,兩人也沒有什么避諱的,賀平鼻子里發出“哼”的一聲,顧寒聽著他這個聲音小了,“爺爺?!?/br>“還知道叫我爺爺?你這三年不回來……想到你直接三年不回來,我現在心都氣的慌?!辟R平面不改色心不跳,嘴中嘟囔了這么一句。顧寒立刻投降,“下次保證不這樣了?!?/br>“還有下次?!”賀老爺子瞪眼,“你就好好呆著!爺爺什么都不強求,只想你好好活著?!?/br>顧寒不再笑了,低眉順眼,老老實實,“保證老實在這殼子里呆著,和爺爺一起過下個世紀?!?/br>“你爺爺我活到那時候就是千年老妖怪了?!辟R平啼笑皆非,“來我書房吧,說一說你們接下來的打算?!?/br>“賀老先生……”陳述剛開口,被賀平瞪了回來,“叫什么?”陳述這時候雙Q忽然暢通無阻,“爺爺?!?/br>“說吧?!辟R平滿意了。“我和顧寒是真心相愛,希望你能成全?!钡搅死先嗣媲瓣愂鲇X得自己那點心思被看的點滴不剩,演技是一回事,閱歷卻是在演技之上的,賀平能被賀孟津瞞那么久,也不缺對身邊的人放心這點吧。被至親至近之人騙,人要很久很久,才能發現,治愈傷口,要更久。因為你對他們從來不設提防。這久,大抵短則三五七個月,長則有十年二十年。顧寒真心覺得剛才想陳述雙Q不欠費,是自己一時腦抽了,他苦笑著搖頭,心想,“剛才爺爺什么都沒說,就是默許了,你非要這么明面提出來,要老人家說同意,是該說你榆木腦袋還是該說你死倔到底?”賀平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斑白的眉毛動了一下,似乎是在驚奇于陳述又說了一遍,很多事情他沒有開口,但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兩個小年輕晚上一間,白天又那么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他雖然是個活了近一世紀的老古董,但這并不代表他是陳舊的“老不懂”,現在發生的很多事情,他那個時候都經歷過,戰友之間不乏產生過這種感情的,最后也大多分開了,少余人出國過平靜的日子,也有走到最后的,只是太難,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