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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鐘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對著大家“呵呵”干笑了兩聲,見大家都打趣地看了兩眼便不在意之后,她才又對著紀寒鐘皺了皺鼻子,沖他揮了揮小拳頭。 紀寒鐘這人臉皮厚,絲毫不覺得有什么,反倒還“嘿嘿嘿”地笑。林秋晗見他這憨樣兒,忍不住抬手,在他后背重拍了一下,算是幫時霧報仇了。 時霧剛把威脅紀寒鐘的拳頭放下來,前面的隊員已經開始往外走了,她穩了穩心神,準備趕緊跟上去,就聽見墻根處的一聲輕笑。 那笑,仿若從喉嚨最深處溢出來的一般,帶著星星點點撩人而不自知的磁性。 時霧腿一軟,都不敢轉頭看他一眼,趕緊追上前面的同學,遠離這個男人的輻射范圍。 一出宿舍大門,她呼地吐了口氣,伸手撫撫自己臉頰,啊,好燙。 男人啊男人,求求你停止散發魅力。 第三十七章 37分甜 這村莊學校,雖然沒有禮堂,也沒有主席臺,但歡送會的場面卻搞得很大,十分隆重。 小小的cao場上,最前面的地方擺了幾張桌子,明顯是給學校領導和老師們坐的。教室里學生們正搬著條凳,在cao場上按班級坐好。 班級隊伍旁邊,也整整齊齊碼著十幾條凳子,這是郭筱晨早起帶人提前放好的,就想著一會兒去坐的時候方便,不那么亂。 除了學校里的老師同學,在家賦閑的村民們,聽聞動靜也過來湊熱鬧,在隊伍后面的校門口處散散落落地站著,cao著一口方言相互談天。 這可是他們來這兒支教這么久,這小學校最熱鬧的一次了。 時霧跟在林秋晗身后,在凳子上落座,好奇地四處探頭看看,最后在她帶的六年級班級那兒停下目光。 李澤堯那個猴兒,早一步發現了她,怕她看不見自己,竟然跳著站在了凳子上,沖她揮手。時霧先是一笑,斜眼看見各方隊伍都已經入座,學校領導和老師們也已經往這邊兒走來,她心一緊,趕緊用眼神瞪著李澤堯,示意他快點坐好。 要是被老師領導看見他這么沒規矩,可有他好受的。 李澤堯見她這樣,一臉沒勁,無趣得很,理都不理她了,喪眉耷眼地從凳子上下來,有氣無力地坐下。 昨天上課跟學生們說明天他們就要離開的時候,其實時霧自己心里也沒有多大的感受,可是一聽到帶著鄉間口音的校長在最前面致辭時,她突然意識到,離別就這么急匆匆地來了。 校長聲音渾厚,話音透過話筒傳遍cao場的每個角落,每個字句都浸透了對學生的殷切期望和對支教隊的感謝??蓵r霧知道,這樣短暫的支教,并不能實質性的帶來些什么,他們所能做的,也只是給平常沒有父母關懷的孩子們多一些關懷。 這么想著,她不由自主地將頭轉向六年級隊伍,李澤堯依舊有氣無力的,軟嗒嗒地坐在凳子上,平常那么調皮的一個人,好似整個人的精神都被吸走,心事重重。 時霧心里嘆一口氣,支教這個項目,最殘忍的的地方便在于,他們和學生之間的感情剛到濃時,便不得不分離。 前面校長致辭已經結束,又相繼進行了李老師致辭、支教隊員代表講話等環節后,老師領導們都先退開,才迎來了歡送環節。 時霧和其他隊員們一樣,迫不及待地往自己所帶的班級走。時霧剛在六年級隊伍前站定,同學們都集體站了起來,往她身邊涌來,將手里握著的五花八門五顏六色的東西一股腦塞進了她懷里,生怕她不收一樣。 小臉上都是難過,眼眶里隱隱有淚光閃現。 時霧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垂頭去看懷中,有賀卡,小發卡,手工做的紙花……她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睛突然就熱了起來。 這些孩子,她跟他們朝夕相處了半個月,感情早都刻進了骨血。這些孩子,父母大多在外打工,平常極少回來,家里都是爺爺奶奶看管,西北風沙大太陽大,他們臉蛋被風吹糙,被太陽曬紅,沒有一絲城里小孩兒的嬌貴氣。 可他們的眼睛也最為純粹純樸,喜歡就是喜歡,難過就是難過,舍不得就是舍不得,從來都不會偽裝。他們每一個人的脾性,或害羞或調皮或勇敢,她都摸得一清二楚。 感情到澎湃處,她控制不住地伸了手,將這些學生一個個擁抱,又溫柔地摸摸他們的頭頂,說幾句鼓勵的話。 場面太過煽情,所有人都擠成一團,哭成淚人。 終于到了李澤堯。 時霧看見他,伸出手想抱抱他,卻被他拒絕。他伸手推開時霧的胳膊,梗著脖子,一張小臉上滿是不情愿。 時霧忍不住發笑,見她這樣,李澤堯表情更加別扭了起來,卻還是勇敢地抬起頭,直直地看著時霧的眼睛,眼神里滿是倔強。 他掃一眼時霧懷里抱著的滿滿當當的禮物:“我沒有送你禮物,你就不會忘記我了是不是?” 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顯露了他作為一個六年級孩子的稚氣本質。 時霧不顧他的反抗,伸手在他頭頂揉了兩下,笑道:“我怎么樣也不會忘記你啊?!?/br> 小男孩兒一聽這話,表情都繃不住了,眼睛里滴滴答答滲出淚來,但還是直直地立著,雙手倔強地背在身后,昂起頭來:“你一定不要忘了我,你等著我以后送給你很好很好的禮物?!?/br> 小學六個年級的大魔王,每個老師眼中的調皮鬼,竟也卸掉自己表面的堅強偽裝,在眾目睽睽之下,掉了金豆豆。 時霧心臟一下子軟成一灘水,不知道該怎么說,揉弄他頭發的手更加加了幾分力度。 六年級其他幾位老師,也正在跟學生們告別。時霧看著李澤堯堅強的臉,心念一動,趁別人不注意,抓了他的手就往外跑。 他這么喜歡顧晏沉,也得跟顧晏沉道個別才行。 顧晏沉和紀寒鐘正站在校門口處,和村民們混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看著cao場中央的動向,瞅準自己眼里的那個姑娘,眼神移都不移開。 時霧帶著李澤堯往這邊兒一跑,顧晏沉一下子便注意到了。他的姑娘怕懷里的禮物掉,從cao場中央到校門口的短短距離跑得小心翼翼,等到了他面前,已經氣喘吁吁。 他看一眼她身旁梗著脖子故作堅強的李澤堯,也明白了她的來意。沒等她說話,他便將目光轉向李澤堯,眼尾一挑,不知道是種什么語氣:“怎么,哭了?” 他這話,聽在李澤堯耳朵里,莫名地有一種嘲笑的感覺,他用手臂用力擦掉自己還殘留的淚痕,鼓著腮幫子沖顧晏沉喊道:“我才沒有!” 站在一邊的時霧見狀,生怕顧晏沉再說出什么話刺激了李澤堯,忍不住出聲制止他:“哎——” 她話還沒說完,旁邊站著的一個村民突然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