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般在指間消散。

但為什么……會如此不甘？

“家主大人！”陰陽師直著眼，聲音顫顫的開口，他才驚覺自己的走神。

“在想什么，青木？”

“在想……”他頓住了，抬眼，銀發赤瞳絳紅羽織，頭頂獸耳的少年向他淺淺微笑，如同大片櫻花同時綻放，明媚而無邪。

完全不能正視啊……這只妖怪……

他穩了穩心神，收斂了多余的禁忌的情愫，也笑道：

“在想……阿霜你啊……”

如他所料，羽原霜立刻傲嬌的扭過頭去，語氣強硬。

“是想我幫你吧……哼，也只有涉及到正事你才會找我來京都……”

羽原霜還在抱怨什么，他無言，只是露出寵愛的微笑，心口卻悶悶鈍鈍的疼起來。

對不起，阿霜，如果你繼續呆在我身邊，我恐怕會真的……真的做出什么……

不顧一切的拋開家族和世俗規矩，將你牢牢的束縛在懷中……已經不止一次的這么想過了！

但是……但是……他看著笑盈盈向他介紹青鷺火的妖怪，手在袖中握成了拳。

那不可能。

那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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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絨球瞄準了一碟橘黃色的和果子，夾緊小翅膀，蹭啊蹭蹭到盤子邊上，張口去啄，被羽原霜無情的拽開了。

“別忘了你激增的體重！呆在頭上我都覺得你沉！”

“啾~~~~~~啾~~~~~~~QAQ”小絨球怨念的叫了兩嗓子，見羽原霜不理他，悲憤的蹭到羽原霜給他準備的那個小盤上去了。

叼了一枚草綠色的和果子，拋起來，吞掉，再叼，再拋，再吞掉……

T-T無糖的好難吃……

“說起來，青木，這次要我來京都是因為……”羽原霜有了一個猜測。

“是的，就像阿霜你想的那樣，”花開院青木露出苦笑，“羽衣狐步步緊逼，借豐臣家的勢力給花開院家施壓，讓我們不得插手京都妖怪的黑暗行徑?！?/br>
“但是身為陰陽師，我們怎么可能置平民的性命于不顧？”

羽原霜再次把小絨球從甜味和果子旁邊拉開，皺眉。

花開院家是皇族御用陰陽師，在政治上就受了諸多限制，違背效命的主君自然是萬萬不能，可眼睜睜的看著平民送死也于心不忍……

抿了一口茶，花開院青木直直望進羽原霜的赤紅瞳，試探的問：

“阿霜，你對活肝信仰有什么看法？”

羽原霜聞言，驚愕的抬起頭，滿臉嫌棄。

“好惡心！不衛生！傳染??！這種東西根本不應該存在！”

肝臟是解毒的器官，人體內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毒素都在肝臟中，看動漫的時候他就在吐槽，京都妖怪未免太奇葩，什么不干不凈的東西都能吞下去，胃的強度堪比現代天朝人！還認為這樣可以獲得力量……嘖嘖，他們傻了吧！

聽到這樣率性并且帶有明顯個人愛憎的回答，花開院青木悶悶笑起來，心里的一點擔憂也不復存在。他原以為羽原霜身為妖怪，對力量有追求很正常，活肝又是增強妖力的東西……

也對，這樣才是阿霜，率性而為，行事雖然算不上什么絕對正義，但在涉及底線的大事上絕對光明磊落！他心心念念的妖怪啊……

“阿霜這么想就太好了，”花開院青木給羽原霜斟滿了茶，姿態悠揚，“既然這樣，我就直接說出我的打算了……”

“我希望紅葉組進駐京都！”

作者有話要說：

花開院青木不是攻！各位別站錯隊！這貨會死的會死的作者會讓他死的！

PS：當打出“活肝又是增強妖力的東西”時，作者的輸入法上出現了“腰力”，瞬間邪惡了！

第29章爺爺番外：許你四百年光陰

四百年有多長？

回到江戶的第一個晚上，他在庭院里種下一樹櫻，枝葉柔軟，尚未花期。

然后便坐在回廊下飲酒，卻再找不回當初的安閑。

想念那銀紫長發，絳紅羽織，糯軟嗓音說笑間帶著輕盈的上揚；想念那雙水晶般的赤紅瞳，有時艷麗燒成焰色，倒映關西紅葉的榮耀與殺伐。

他想著想著，突然悶悶地笑起來，越笑越大聲，淬金妖瞳卻黯淡著，一絲星光也透不進。

我不要星光，我要屬于我的火光！到底把我的小霜弄到哪里去了？！

他笑著，散下的額發掩不住悲涼。

“大將……”鴉天狗話到嘴邊又咽下，只能干澀的安慰：“會回來的……霜大人他……會回來?！?/br>
“啊，會回來?！彼Φ?。

回來，也別出現在他面前！因為他絕對……絕對會親手折斷那個美麗妖怪的羽翼，將他囚在不見光的暗室里，九重鎖鏈加身。

赤紅瞳中是絕望還是蒼涼他都不想再分辨，只要那雙眼瞳注視著他——只看著他！

足夠了，這就足夠了。你的世界只能有我一人，紅葉也好花開院也好愿望也好……統統都從你的世界里滾出去吧！

盞中清酒蕩了一下，他驚覺自己的心思是多么的骯臟。

突然間，他理解了百目鬼，那種無望而扭曲的愛戀。

一如他之于小霜。

四百年有多長。

奴良組的發展已經走上了正軌，瑣事自有鴉天狗打理，不勞他費心，于是他便日日徘徊在庭院中，逗逗幼小的錦鯉，火紅的，遠不及那雙赤紅瞳明麗。

紅葉組的到來在他意料之中，他看著黑衣的武士抱刀而來，身側已不是從前的寒氣，而是被遮掩過的歇斯底里的絕望。雨女同他一起，目光空濛得像望入雨簾。

他失去了至愛，他們失去了大將，很公平，不是嗎？

梟的血眸有瀕死的平靜，他緩緩折腰，請求入駐奴良組。

不是從屬，而是結盟。

紅葉組的大將只有羽原霜一個。

雨女亦是平淡的福了福身，姿態如往日嫻雅，溫婉的笑意卻退得丁點不剩。

“請奴良大人允許，再待在關西，那些家伙會瘋掉?！?/br>
是啊，會瘋掉，那個滿滿是回憶的大宅，在這種時候太可怕。

“好?！彼皇呛喍痰膽?，想扯出一個漫不經心的微笑，最終卻變成苦笑。

紅葉組的妖怪入駐奴良組，卻再沒了往日的歡快，以津真天頭頂的呆毛不知何時已經剪掉了；海座頭抱著斷弦的琵琶——他自己扯斷了弦，說在大人回來之前，再不彈奏。

再不彈奏，呵，是幸還是不幸。

四百年有多長。

兩年，短短兩年，他卻已覺得過了萬年。

花開院秀元從京都來信，說一切安好，櫻姬已經成為兩個孩子的母親，她嫁了一個小官員，生活的幸福無憂。

小霜知道，會開心吧？畢竟女孩子是用來寵愛的。

院里的櫻樹已經長高了，花期美不勝收，白的粉的夾雜在一起，在月光下更是顯出銀紫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