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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業休整吧……喂喂喂,現在是想這些的時候嗎?我把柜子上放著的水壺倒了水在手心,狠狠拍了拍臉——現在不是自憐自哀的時候,我要振作起來??!抬頭看了看掛著的吊瓶,大概睡覺的時候有人進來幫我換過了,現在才慢悠悠地滴了半瓶。我咬了咬牙,抬手用力把針頭扯掉了。血咕嚕一下從針眼里冒出來,我拿袖子隨手擦了擦,掀開被子。在床上躺了一天,腳才觸地就一個趔趄。我咬了咬舌尖,忍住頭暈目眩眼冒金花的極度不適。在跌了兩次撞了三次桌角之后,我終于成功摸到了門把手。很好。慢慢旋開門,我扶著墻,一步步往外走。無論如何,我在這里都呆不下去了。我一定要出去,一定要找到出去的辦法。我要去找我的兒子,我要知道我生死未卜的家人的消息。病房在三樓,空擋的走廊兩側固定著兩排消毒燈,如同野獸埋伏在夜色中的眼睛,磷光閃閃。我不要像個廢物一樣躺在這里,什么事也做不了。走到通往二樓的安全通道口,下面果然已經被鎖上,焊接的鐵門上掛了一只沉甸甸的大鎖。就算我現在沒有生病,變得像二哥那樣力大如牛,也不可能搞得開。這大概是我有生以來最勇敢的一天,那種患了絕癥只能聽天由命等死的被動感就這么消失了。有一種比疾病和未知的未來更強烈的感情控制了我這個人。這個時候,我連鼻子里呼出的氣息都是炙熱的。我忽然想起進了隔離病房后有一天,早上迷迷糊糊醒來,然后伸手往枕頭底下摸溫度計,往嘴里一塞又迷迷糊糊睡個五分鐘。半睡半醒間又覺得呼吸不對勁,好像變得比平時更燙了,當時心就咯噔一下,覺得肯定病情又加重了。閉著眼睛就在那盤算遺書之類的,想我到底有沒有交保險,如果沒有交也要趕緊打電話叫爸媽替我交了,總不能死了什么都沒留下,太虧。結果睜開眼一看,溫度計上的數字還下去了一點兒。現在正好反過來,雖然身體不給力,但我卻覺得身體里充滿了不知名的力量。好像回去就能把椅子腿生掰下來,掄起來一下就能把鎖頭砸爛的感覺。我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勇氣和荒唐想法逗樂了,興沖沖一回頭,就看到一個女人瞪著大眼睛看著我。“嗷!”我嚇得一蹦三丈高。女人披著一件寬大的毛衣,舉著自己的吊瓶,哈哈大笑起來。“你想出去?”她問,她的聲音很虛弱,口氣卻沖得不得了,才聽她講四個字,我就能聽出她的潑辣來。“想?!蔽乙膊浑[瞞。“出不去的,我也想出去?!迸藦亩道锩鲆桓鶡?,斜斜叼在嘴角,皺著一張蒼白病態的臉,“我想溜出去買個打火機都不行,唉,悶死我了,好不容易偷到包煙,連火都沒有……”我瞠目結舌。“你有火不?”她瞇起眼打量我。還不等我搖頭,她自己就嘆氣:“看你這慫樣就知道沒有?!?/br>我:“……”噎得我差點一口氣上不來,這位自來熟的姑娘是哪里跑出來的妖孽?!“你也是溜出來玩的?住哪一層?哪一間?”她往后指了指。“306?!蔽艺f。“哦——”她忽然瞪大了眼睛,似乎十分預想不到地拉長了聲音,驚訝地說,“原來是你?”女人叼著煙,圍著我轉了兩圈,又說:“原來是你??!”在她的逼視下,我禁不住退后了一步??匆娢液笸?,她就一步步逼近過來,我嚇得直咽唾沫。“原來是你……”她又往前一步,第三次說,這下把我逼得都貼在了墻上。“什么、什么原來是我啊?!蔽艺Z氣有點慌,身子也緊緊靠在墻上,那姿勢就像只恨不得鑲進墻磚里的八爪魚,特別滑稽。說實話,我不是很習慣和別人靠這么近,尤其是女人。女人一靠近我,我就容易緊張,有時候我就想,是不是我這個樣子,立秋才一直不喜歡我。“說!”她一手肘頂在我咽喉,兇巴巴地質問,“你和我家親愛的衛衡大人什么關系!”“誰認識你家親愛的……”我脫口回嘴,話還沒說完,立時就覺得有一道雷劈了下來,忍住滿頭黑線,我不確定地問,“……衛衡大人?”“對!我家親愛的衛衡大人!”女人有如原配抓小三,不依不饒地問,“你說,你說,你們到底什么關系!”我無語:“……同學關系?!?/br>“同學關系?”女人狐疑,上下打量了我一會兒,“我家親愛的衛衡大人怎么會淪落到和你這種人同學?”我:“……”“什么同學?”女人進一步逼問。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誰呀!我在心底怒吼。“你又是誰?”我盡量平心靜氣。“我?”女人挑了挑眉毛,撤回了手,插在腰上,嘴角勾出一個特別招人恨的得意笑容,“我是我家親愛的衛衡大人最忠實的追隨者,順便是你的救命恩人?!?/br>我暗暗翻了個白眼,這女人看起來年紀也和我差不多大了,怎么還跟個中二病重度患者似的。“這位女士……”我試圖和她講道理,“我們是初次見面……”所以救命恩人什么的能不能編成別的比較可靠的理由?“初次見面怎么了?”女人振振有詞,一攤手,“可不就是因為初次見面么,我要是早知道是你這么一款……”她皺起眉頭,很艱難地尋找了一下形容詞,“……慫男,我就懶得救你了?!?/br>我:“……”“那真是不好意思啊?!蔽乙а?,“可您到底怎么救我了?”“嘖嘖嘖,現在的人啊,真是不記恩?!迸艘桓蓖葱募彩椎哪?,“要不是我,你能住進來?”“啊哈,真可笑,我能住進來一是托了衛衡的福,二是因為那菩薩心腸的鄭副市長夫人,和您有什么……”說到這,我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抿嘴笑著,大大的眼睛眨呀眨,好像在說:“你說啊,你說啊,你倒是繼續說啊?!?/br>“……鄭副市長夫人?”我懷著一顆忐忑的心。“嗯哼?!?/br>這不科學,這一點兒也不科學??!原本聽衛衡的話鋒,我就自動腦補了一位眉目溫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