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抻著脖子站在門口張望。楚珣問:“文喜兒,你先做哪個?”張文喜是身經百戰,手里一把刀開過的膛可多了,面無表情:“血塊在腦袋里兩年了吧,那家伙不急呢,先做腿上那個?!?/br>楚珣于是更加緊張,雙手插兜,在手術室門口顛過來、走過去,就快要爬到天花板上伸出兩只貓爪子撓墻。“神刀張”做手術,不用無影燈,不消毒,不打麻醉,而且讓病人無痛無癢,不見一滴血。這人身邊連護士助手都不帶,就一個醫生,一個病人,把門一關,閑雜人等拒之門外,祖傳藥膏不見外人。屋里靜悄悄,天花板和墻壁泛白?;魝魑浒察o躺在手術臺上,白床單一蒙,人是醒著的,斜斜地瞟著文喜兒。倆人目光一對,迅速移開,各懷心思,也不廢話。張文喜把一瓶藥“啪”得往地上一摔。小瓶摔碎。一股淡淡的帶了鄉野氣息的草藥味道溢出來,藥味慢慢充滿整個房間,沁入鼻息、各處神經,朦朧的異樣。張文喜慢條斯理兒剪開一塊床單,露出霍二爺受傷的部位。張文喜一瞧,口罩掩著,嗤了一聲,眼睛笑瞇成月牙形狀,透一股子壞樣兒。霍傳武板著長臉,一本正經,不笑,然而這場面著實有兩分尷尬。他上半身穿著衣服,下身剝光洗凈,露出一段結實的胯骨,健碩的大腿。最凸顯男人雄偉陽剛氣息的部位,俊美粗壯的一條長物,近距離暴露無遺。張文喜喃喃地,哼了一聲:“餓滴娘咧……”都是成年的爺們兒,知道這句話暗含著啥意思,眼紅,驚嘆,甚至透著丁點兒羨慕嫉妒的酸意。霍傳武沉默地聳肩,算是接受了姓張小子的“贊美”。張文喜意味深長又來了一句:“真可以啊?!?/br>傳武“嗯”了一聲。張文喜嘆了一句:“小珣特別愛你吧?!?/br>傳武:“……”傳武淡漠的臉上慢慢浮出一絲細微的表情,像是笑意,又像是得意。文喜兒一句擠兌的話,讓兩個男人之間先前存的芥蒂嫌隙,也就煙消云散了。上回倆人當街嗆起來、撞車,說到底,都是護著一個人。傳武如今回憶自個兒吃飽太閑了亂吃醋的糗事兒,霍爺也是不走運,每一回都栽在對頭的手心兒里??墒翘热魶]有那一回,他也不會知道楚珣半昏迷渾身guntang柔軟、腚里都是濕的,干那事兒能有多舒服……小珣什么時候能再濕漉漉地暈一次?張文喜窄窄的眼皮下目光閃爍不定,心口蕩起一叢小小的漩渦,微微的惆悵與失落。小珣那時只給餓變戲法陪餓玩兒的,只跟餓一個人分享棒棒糖,每回來北京都讓餓上他家跟他睡一張床,什么貼心話都跟餓說。小珣當年那么漂亮、可愛……誰說男人都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誰說好兄弟之間有一個“嫁”出去了,另一個就不會小心眼兒吃醋?張文喜瞇起眼,眼小卻極有神,持刀的手勢像握筆。這刀的刃口似乎與平常的手術刀不同,尖細鋒利,蘸了藥汁,閃著細膩的寒光,在傳武完全清醒卻又無從察覺的狀態下,一刀劃開胯骨凸起處,皮rou被尖銳的刃口割開,沒有血……這天,兩臺手術,一共做了不到一小時。楚珣在外面都看得眼花繚亂,膽顫心驚,平白攥了兩手汗。二十多分鐘,他家小霍蒙著白布給推出來了,換成小湯剃了光瓢被推進去。這回竟然連十五分鐘都沒有,小湯再被推出來的時候,腦瓢完全沒有手術痕跡,只在后腦勺腦干位置貼一塊醫用膠布。張文喜顯然有些疲憊,躺在沙發里,白大褂領口敞開,口罩摘下來,掛在一只耳朵上。楚珣給文喜兒揉肩、捶腿,低聲問道:“做完了?”張文喜閉目養神:“完了?!?/br>楚珣喃喃地:“cao,我們家二武那腿好歹做二十分鐘,小湯的腦袋,也太快了,十五分鐘有嗎?這可是開顱!”張文喜:“我跟你男朋友多聊了兩句,耽誤了,他的腚,餓五分鐘就豁開再給合上了?!?/br>楚珣斜拉白眼瞪著人:“張文喜你是我祖宗?!?/br>張文喜渾不在意地,話音里帶著痞氣:“三分鐘能完的事兒,你非要讓餓在手術臺上戳仨小時,累不累???俺爹的刀更快,最高紀錄一小時做十八個手術,餓比他老人家的水準差遠的嘞?!?/br>楚珣:“……”楚珣不甘心,本來就強迫癥,龜毛,事兒媽似的,這時候竄上沙發,騎到文喜兒腰上,不依不饒地搖晃:“文喜兒,你可把二武給我治好了,你用心治,能恢復得完好如初?踢腿還能像原來那么帥?”張文喜被晃得頭暈:“我的刀沒問題,能不能完好如初,那看他造化了?!?/br>倆人頭湊著頭,楚珣逼近,眼里突然閃過一絲威懾的光芒,像是變了個人,面色冷然,毫不客氣:“你要是把我的心肝寶貝治壞了,我可跟你沒完,二爺放電燒了你的腦瓤子?!?/br>楚珣伸出兩手,兇惡地在文喜兒眼眉前比劃。張文喜伸腳踹他:“賊你媽的,老子給你的人治病,你還威脅餓嘞?你敢!”楚珣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細長的眼瞇起:“你看我敢不敢?!?/br>傳武對他有多重要?楚珣在人前一千張面孔,人后就是一張臉,一顆心,也小氣著呢。他家二武倘若真是沒救了,殘了,他真得發瘋咬人。張文喜一腳踹開人,反身騎了上去,解衣服擼袖子,作勢要收拾楚珣。楚珣哈哈哈大笑,表情神色驀地又是一變,笑嘻嘻地黏上對方肩膀,賴皮地抱住,揉了揉:“文喜兒……”張文喜實在受不了了:“滾,滾蛋,別你媽的跟餓膩歪?!?/br>“比小時候還討厭,忒煩人了?!?/br>“趕緊滾吧,回家找姓霍的去?!?/br>……回家找姓霍的?楚小二如今就干脆改姓霍算了,又癡,又瘋,又婆媽的……張文喜算是看出來了。******再說楚霍二人這次赴美歷經艱險,前后半月有余,返京后治療養傷,休養生息,一段時間里沒有拋頭露面。這期間,四九城內風起云涌,大事頻傳,遮天換日……上層一系列地震,侯家徹底失勢,侯先進叛逃坐實罪行,這回連復雜的過程都免了,正好一網打盡。侯一群被捕,附帶殘余的黨羽勢力紛紛垮臺。當年附著侯家攀爬上來的這一系人馬,大多遭到撤換、調離。風燭殘年遭遇覆滅抄家之禍,是天命,也是人為。據說,侯家老爺子孤零零一人兒躺在301醫院重癥病房里,耳聽喪鐘,知曉家族氣數已盡,一生功業毀于不肖子孫之手,悲憤難抑,自己親手拔了管子……上面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