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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有多少條公路、每個高速出口的方向位置,芝加哥城郊所有三星級以上賓館具體位置、建筑物內部詳圖,巴黎老城區四通八達呈放射狀的地面道路與地下鐵路交錯重疊的路線圖。還需要敏捷的應變力,細致入微的觀察力,在幾萬人的體育場里,放眼一掃找到隱藏其間的狙殺目標,在人流交匯曲里拐彎的街道上跟蹤對手……所有這些,都是職業特工必備的素質,腦子時刻像上著發條,這些素養關乎任務成敗和生死。傳武受職時身姿挺拔,面容凝重,向賀部長敬一個標準的軍禮,白紙黑字立下誓言:精干內行,絕對忠誠。這句話寫在紙上,收進檔案,就是把這條命賣給國家,給了他要守護的目標任務。傳武沒纏著賀頭兒要軍裝,轉身離去時一身黑衣黑褲,整個人就化作一道藏在暗處的影子。軍裝的顏色他裝在心里。人,也裝在心里。兩人無論是生是死,是福是難,總之要拴在一起。賀誠那時嚴肅地說:“有一件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搭檔之間有嚴格規矩,不能有感情糾葛?!?/br>賀誠盯著楚珣的眼:“我了解你跟他多年前的情誼,我這樣安排十分冒險,我也為難!但是現在沒有更好選擇,你的身份已經暴露給霍傳武,我只能選擇他,信任他,也信任你,你明白嗎,小珣?”楚珣垂眼聽著,低聲道:“明白?!?/br>賀誠一字一句地叮囑:“同樣的話我也跟小霍說過,他向我保證了。你們兩個將來從一線位置退下來,想要怎么樣‘好’,老子管不著,你倆愛咋樣就咋樣。但是這幾年任務期間,記住你的身份,你肩上的擔子,別給老子亂來,搞出雞飛狗跳感情糾紛我堅決不饒你們!”楚珣咬著嘴唇,點頭。賀誠:“平時不要見面,堅決不能住在一處,各有各的生活圈子,互相隱蔽身份?!?/br>楚珣隨口問了一句:“這人現在住哪?”賀誠:“住一間地下倉庫?!?/br>楚珣一聽,眉頭立即擰成一股繩,又不樂意了:“這么苦這么累要人命的工作,國家連房子都不給解決,您讓這人住地下室?好歹給一套公寓吧?”賀誠無奈道:“小霍這人很擰,他非要住那里,你真不知道?”老子他媽的為你們兩個破孩子的事兒,cao多少心!賀部長三筆兩筆畫出一幅潦草的地圖。熟悉的街道,十字路口……楚珣眼神慢慢聚焦,恍然大悟!楚珣那天從賀叔叔家里沖出來,開車沖上大街,一路往軍院方向飛馳。他握方向盤的手微微發抖,心潮涌動。部隊大院附近這條大街,當初八十年代時還略顯荒蕪,現如今街道寬闊繁華,兩側高樓商廈林立。北京的地鐵線也早不是當年那“一橫”加“一圈”,如今線路四通八達,站點密集。楚珣呆呆地站在十字路口正中,恍如隔世。他被一輛貨車兇狠地一“嘀”,慌忙跳開。耳畔人群與車流呼嘯,沖撞著腦海里塵封的回憶,讓黯淡的舊時光一點點重現光明。路口下面建成正規的地鐵站,通了車。附近開發商劃建的小區日益擴張,擠占街道,地鐵線為繞開高樓地基,與原先設定的位置稍有偏差,工地廢墟里留出一塊空當。楚珣下到地鐵站里,避過工作人員耳目,悄悄撬開隱蔽處一扇鐵門,門框往下撲落灰塵和鐵銹。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一步邁了進去……楚珣再睜開眼,眼前是一座地下“宮殿”。他驚愕地望向四周,一步步邁下鋪染銹跡的樓梯。這是當年那個地鐵廢墟的一部分,天花板有五六米高,面積百多平米,沒有區間格擋,陳設一覽無余。大廳一角是臥室的陳列,簡單干凈的單人小床,床頭柜,書架,電視機。屋子主人保持著軍人世家出身的習慣,被子疊成邊角硬朗的豆腐塊,床單一塵不染。書本整齊排列在書架上,像在拔軍姿。屋子另有一大片開闊地帶,做成器械訓練房,擺滿各種杠鈴和腳踏機。一只沉重憨實的黑色牛皮大號沙袋,足有一人多高、兩個楚珣的重量,靜靜吊掛在屋子正中。地下大廳的屋頂高遠,空曠,陰冷。即使擺放兩個大功率電暖氣,楚珣也無法想象傳武選擇住進這種地方。一人獨居,每晚靜靜地坐在這個大倉庫里,什么滋味兒?他在地下大廳里漫步,眼前恍惚,動容,像陷入少年時代回憶的懵懂的孩子,在童話森林里徜徉,屬于他和他的男孩的森林。巨大的方形柱子撐起天花板。水泥屋頂鋪陳簡陋,裝著幾只碩大的照明燈泡。方形水泥柱子上栓著一只吊床,另一頭系在雙杠上。吊床在柱子之間輕柔地蕩。楚珣呆立在水泥柱旁,凝視腳下那塊已然面目全非的地,眼眶突然酸澀,眼淚就涌出來。他慢慢蹲下身,動情地撫摸那根柱子。就是這地兒。兩人生命中最難以忘懷的那天,驚心動魄刻骨銘心的那一天,西山天際染著血色,一對男孩在廢墟中偷偷摸摸地“好”。當年這地兒還沒有鋪水泥,飛揚著石灰塵土。楚珣記得清楚,他靠在這根柱子下面,二武伏在他身上,兩人忘情地翻滾,粗喘著,做著很壞的壞事……楚珣吸了吸鼻子,嘴角抽搐,想樂,想嘲笑那個骨子里念舊又忠誠的混球。二武啊,怎么就不說出來呢……霍傳武正式接手任務,開始了與他的任務目標長期“分居”兩相遙望的生活。他在北京就這么住下來,明里一套身份,暗里是另一套身份。他跟他兩個發小在一處混,大慶和吉祥做外貿掙幾個小錢,在北京開了幾家網吧,網吧隔壁還有個臺球廳。傳武白天在網吧和臺球廳打工,幫他哥們兒看店,明面上是讓他哥們兒“救濟”著,湊合養家糊口。當然暗地里,賀老總從不虧待手下干將,小霍同志是正式編制,每月銀行卡上的工資和特種津貼相當可觀,都是出生入死賣命的錢。霍傳武在臺球廳里教人打球,打了大半天,抻了抻肩膀。路燈在街上緩緩鋪開光暈,他穿著風衣,用衣領和墨鏡遮住面孔,拐過街角,進了一家超市。傳武邁進店門時,頓了一下,突然側過臉,眼角凌厲的光掃射身后。大街一片喧囂,人影憧憧。他覺得身后有尾巴。職業軍人天生敏銳的知覺讓他警惕,周身數米范圍內不許陌生人靠近,行事謹慎。可是這些天,怎么總好像有人在跟蹤他?楚珣更加狡猾謹慎,埋伏得很遠。他在街對面某家咖啡座里隔著窗戶,從窗簾后面露出一雙眼,偷看。霍傳武好像買了幾瓶水,一盒快餐,還有什么零食。楚珣瞇著眼瞄了很久,街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