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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傳武冷冷地:“活膩歪了,放著金家莊園舒坦日子不享受,送——死——”霍傳武面孔極其冷酷,臉上像蒙了一層冰,似乎已經習慣這副面具、這樣的口吻,最后兩個字從后槽牙里碾出來,令人不寒而栗。楚珣喉頭抖動,眼睫閃爍,愣是再鎮定冷靜的人,聽著那兩個無比尖銳刺耳的字從眼前這熟悉的人嘴里甩出來,心還是狠狠抽了一下。楚珣嚷道:“韓天,你把我放出來,你救過我一回,我感恩圖報?!?/br>霍傳武冷眼道:“韓爺救過你一回,你自己送上門,我還管你第二回?”楚珣眼底暗紅,話里有話:“你知道二爺我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你們敢傷我,就是得罪我后面的人,提薩拉那娘們兒惹得起嗎?”霍傳武冷笑道:“你覺著我怕你們總參軍部?”楚珣:“……”楚珣在某個瞬間有一絲恍惚,底氣不足,怕自己前日判斷失誤,難道霍傳武不是賀叔叔提到的……難道這個人真的是?!他手里沒任何證據能證明傳武的真實身份,全憑主觀判斷,或許憑借的就是十多年來對一個人最細微末節殘存的留戀……狄康拎著槍,冷笑著看熱鬧,看這倆人斗嘴。這人相貌是典型緬甸土著,脖子上掛著小指粗的黃金鏈子。楚珣快速思索逃生之法。他被個大玻璃罩子罩在里面,以他的能力,有辦法強行脫困,然而眼前兩條槍瞄著,他無論如何不可能在槍口下逃走。楚珣強忍怒意和沮喪,盯著霍傳武:“你把提薩拉請下來,我跟她親自談,我有她想要的東西?!?/br>霍傳武回道:“你甭想見她?!?/br>你見了那娘們兒,還他媽能有活路……狄康挑眉看了一眼同伙:“不把他捆了押上去?”霍傳武道:“不必了,先做掉他再做掉姓金的?!?/br>說著,這人從褲兜掏出消音器,裝在槍管上,抬手瞄準被困甕中的楚珣!傳武眉目傷痕間暴露的冷酷與寒意,令狄康那家伙都暗暗吃驚發愣。楚珣嘴唇發抖,瞇細眼:“你敢……”霍傳武對狄康一使眼色,示意墻上的大鐘:“離零點敲鐘還有十幾秒,咱倆在零點整鐘響同時發槍,看誰槍快先把玻璃擊穿打中他眉心?!?/br>“這種玻璃據說咱們還沒人能用槍子兒擊碎。今天咱倆試試?!?/br>“賭一根金條,甭跟我賴賬?!?/br>傳武補充道。狄康哈哈笑了兩聲:“賭就賭?!?/br>兩人迅速大步后撤,同時抬手舉槍瞄準楚珣!楚珣后背貼墻,渾身肌rou繃緊。那一瞬間他的全副知覺意識甚至帶有幾分悲壯,有種沖動,就站在這里用血rou之軀當標靶讓對方瞄準,就為得到一個答案,眼前的人,還是不是當年自己認識的那個。墻上大鐘指針飛快漂移,距離零點不足兩秒,霍傳武撤到位置狄康也端起了槍傳武這時突然調轉槍口,咫尺之距抵上狄康的頭,扣動扳機。霍二爺面無表情,手法干凈利落。狄康身體一抖,太陽xue噴出來的血和腦漿濺上傳武的眼瞼、衣服,被他伸手輕輕抹掉。楚珣發覺二武的冷淡特眼熟。他事后回想,二武表情分明就像若干年前站在大院樓前,注視對手倒下就如同看著那只翻倒的獨輪車和一車爛白菜。冷到極致,眼底無痕,連嗜血的殺氣都不見。這么多年,這人其實沒變,還是那樣兒……墻上大鐘敲響,連敲十二下,恰到好處掩蓋了槍聲。楚珣胸膛劇烈起伏,腿軟得幾乎一屁股坐地上,眼底卻發著光,整個人癡癡然的。霍傳武把槍收到后腰,大步走過來低喊:“想辦法出來?!?/br>楚珣急促地問:“有開關嗎?”傳武檢查探測儀,喃喃道:“我沒密碼?!?/br>楚珣惱火地抱怨:“你他媽不是提薩拉的貼身心腹嗎,你沒密碼?!”傳武扭頭看著這不講理的少爺。楚珣委屈地白了這人一眼,哼了一聲。他可還沒忘幾分鐘之前這混蛋對他百般奚落嘲弄舉槍威嚇他。是可忍孰不可忍,別以為你把你同伙斃了,二爺今天就能饒你了,找機會再收拾你……楚珣單膝跪地,蹲踞的姿勢貼近玻璃墻,臉和肩膀幾乎摁在玻璃上,兩手扒緊,推拒的姿態。傳武隔著透明玻璃,緊張地看他要怎么辦。楚珣沒太多時間了,必須在整個莊園的保鏢團反應過來沖到地下室之前逃生。他也顧不上向眼前人暴露自己身份的后果……再說,眼前這個人,是二武。楚珣的手開始發熱,全身炙熱,臉頰guntang發紅,大顆大顆汗珠從眉梢鼻梁上滾落,滾進襯衫領口,傳武看得吃驚,楚珣現在……楚珣低聲呻吟,聲音柔軟:“你離遠些……”玻璃仿佛開始物質異化,緩緩地流動,楚珣胸膛里悶悶地“嗯”了一聲,一只肩膀以極其詭異不可思議的角度擠進物質密度,奮力從中推擠讓自己的身軀一寸一寸穿墻而過。楚珣有那么一刻表情極端痛苦,臉因為能量迸發而五官扭曲,眼角失禁,滴下一行眼淚……他一只胳膊先脫出來。完全下意識地,兩人同時伸手,楚珣一把抓住霍傳武的手!兩只手,十指交纏,骨節發白,仿佛相隔了一生一世一個輪回再一次試圖攥住記憶里一道淡淡的清風。霍傳武怔怔地看著,眼底有片刻即逝的凌亂和心疼,只是楚珣沒機會看到。傳武完全幫不上忙,不敢動,怕冒然伸手一扯,楚珣一半在玻璃外面,一半在里面,扯成兩瓣兒這人就縫不回去了……楚珣慢慢寸移,掙扎,終于全部脫出。玻璃罩子密度恢復原狀,楚珣渾身熱汗淋漓,癱軟在傳武懷里。樓上腳步雜亂,別墅里的守衛察覺到異常,從各處往地下室匯集。霍傳武臉色重新冷峻,一把薅起綿軟無力的楚珣,摟住腰:“我帶你走……”臨走,傳武瞥見楚珣上衣兜上鑲了一只精巧的鍍金紐扣,上面有金家莊園標志。他順手拽下那粒紐扣,拋到墻角。霍傳武在提薩拉身邊三年,對莊園地形了如指掌。他沒選擇返身上樓,那樣正好與來人對個正著。他扛著楚珣,走另一條通道,進入地下室某個房間。楚珣氣喘吁吁,雙腿綿軟,說不出一句完整話,“唔……嗯……怎么跑啊……等著被人堵屋里啊……”霍傳武一邊拖著他走一邊冷冷道:“別廢話了,省你力氣?!?/br>霍傳武把楚珣擱下,楚珣就像一坨沒有骨頭的糯米飯團兒整個人的狀態濕漉漉軟塌塌,稀里嘩啦黏黏糊糊一整坨被甩在墻角,扮出楚楚可憐的小樣兒……傳武從封閉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