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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極低,朝賀情這邊看來,等著賀情的動作。賀情的眼睛,盯著熒幕上的一張張圖片,盯得都有些干澀。他愣了會兒神,在拍賣師喊出“兩次”后,把手中的牌子一舉,許久未說話的嗓音都有些沙?。骸拔页鲆磺灏偃f?!?/br>賀情別過頭去。他屏蔽了身后的滿堂嘩然,屏蔽了身邊風堂滿臉的不可置信,屏蔽了腦海中瘋狂叫囂的想念……就像一個人坐在這偌大的拍賣大廳里一般。他低著看似乖順的眉眼,望著自己曾捧過天邊月亮的雙手發愣。在拍賣師的“兩次”、“三次”喊出過后,拍賣師落槌,一聲“成交”宣布了今日的拍賣結束,拍賣總監上臺,滿臉喜色,致答謝辭。拍賣成交后,賀情腳下都發輕了,上臺與拍賣企業當場簽署了。他對著鏡頭微笑,再一次面對閃光燈絲毫不怯場,眉目間的神色,不再是曾經那般稚氣未脫的少年模樣,反倒顯得越發穩重。上一次被媒體這么追著拍,都是在龍泉山的拉力賽了。賀情看著確認書上的一長串地址,閉了眼,回頭去看在臺下站著,滿眼憂悒的風堂,扯著嘴角笑了笑。成都市武侯區火車南站西路機場路輔道0001-0005號,盤古名車館。拍賣房產的權屬轉移,放到了后天。那天從拍賣地點出來的時候,風堂掩護著賀情躲過記者的長槍短炮,后邊跟著一群保鏢,護送著他們走消防通道,往地庫趕。風堂心中暗自慶幸之前停車停到了這兒,不然出來還不知道被堵多少次。一上車,風堂把安全帶系好,伸手去摁鍵將火點燃,一邊掛檔一邊去看賀情,豎起大拇指,心里堵得慌,說:“情兒,你牛`逼?!?/br>賀情笑了一聲,看了看窗外,把窗戶放下來,點了根煙叼上:“還行?!?/br>“得了,木已成舟,覆水難收……”風堂踩了油門,緩緩將車駛出車位,問他:“你拿到了這么大個門面,你打算怎么做?”賀情抖了抖煙灰,說:“我和蘭洲的洗車行你不是也入股了么?我們三人,開個分店吧,順便搞點兒改裝……再修個車間出來吧,我出錢?!?/br>這話說完,賀情掏出一把瑪莎拉蒂的車鑰匙,放到風堂的中控臺上。風堂伸手把那鑰匙砸回賀情身上,罵道:“傻`逼,滾一邊兒去,就知道賣車!”無奈地搖搖頭,風堂手上打方向盤的動作都大了些:“你搞個屁的改裝,懂什么啊你,洗洗車得了……”“我想學,”半句說完,賀情扭頭朝窗外看去,手心緊緊攥著那把三叉戟鑰匙,忽然猛吸了一口煙,低聲道:“我可以學?!?/br>這是分手的第十三天。晚上一到家,賀情有氣無力地去他爸媽的房間問過安,端著一杯牛奶就往臥室走了,手機揣在兜里一晃一晃的,不停地在震。他還沒來得及看,就聽他爸在書房里喊他,賀情順手就把電話擱沙發上,敲門進了賀定禮的房間。賀定禮這回沒泡茶了,上身坐得端正,大拇指指節緊貼著筆管,執一長鋒羊毫蘸墨,鋪平了紙張。屋內燈光開得亮,賀情就那么站在那兒,看他爸轉動筆桿,掭齊掭尖,微微生了些白發的發頂上覆了層暖黃柔光……賀定禮的筆尖在硯邊上刮去了些墨汁,一個字寫完了,抬手讓賀情落座。賀情動都不動一下,輕聲道:“爸,我站著吧?!?/br>賀定禮也不看他一眼:“坐著?!?/br>脖子一哽,賀情說:“不,我站著?!?/br>賀定禮一皺眉:“你這是在外邊兒瞎混,混得叛逆期延長了?”還沒等賀情說話,賀定禮從桌邊兒抽出一張a4紙,上面密密麻麻印著黑字,鋪開了攤到桌上,說:“明天晚上的勞斯萊斯晚宴,秦佑代你去?!?/br>賀情好幾天沒去看公司安排的行程了,只知道明天有外出活動,沒太在意,剛想點頭允下來,就聽他爸又說:“在北京國貿?!?/br>渾身一震。他現在聽不得那座城市的名字,一聽都跟喉嚨被人掐住似的,一邊諷刺一邊嘲笑,火藥全往他自己身上灑。賀定禮自然是知道應與將收拾包袱走人了的,筆尖蘸了墨,勢向左上輕微逆鋒,道:“你就別想著去了,待家里反思吧?!?/br>賀情點點頭。接下來,賀定禮就是跟他討論了一番公司七月的業績,抓了幾個客戶的點研究,購置稅減免政策,今年的新能源汽車風向……父子倆還頭一回這么認真地說工作上的事,賀情就那么站著,不打瞌睡也沒有不耐煩的,一臉平靜,娓娓道來,連東風汽車在上海聯交所掛牌出售本田汽車中國有限公司百分之十的股權的分析都說上了幾句,驚得賀定禮一愣。賀情冷著臉一字一句地說:“應該這次主要目的是擴充產能,跟我們集團……”“停,”賀定禮抬手止了他的話頭,心底的驚詫難免在臉上顯現了幾分,道:“什么時候開始研究汽車股份這些了?”賀情面色不改,說話的語氣乖乖的,說出的話卻是能馬上把他爸氣個半死。“應與將教的?!?/br>從賀定禮書房出來的時候,賀情看他爸那發白的臉色,自己心里也難受,但就是忍不住頂撞了幾句……他拿起沙發上的手機,一看,五六個未接來電。賀情就那么斜斜地躺在沙發上了,手里的熱牛奶沒喝完早就涼了,他還是一口一口地抿著喝,沒穿襪子的光腳一點一點地,踏在木地板上,拿著手機撥回去。電話一通,他差點沒從沙發上蹦起來,這不是應與臣嗎!許久沒與跟應與將有關系的事物沾上邊兒,賀情早上才從拍賣大廳緩過氣來,這會兒又被堵得差點拿著枕頭想把自己悶死在沙發上……應與臣那熟悉的小元氣嗓在那邊低低地嚎:“我的天啊,嫂子,你終于接電話了,我以為你不理我了呢……”這聲兒一聽,明顯就是蒙在被窩里悄悄說的,賀情看了一下時間,猜這小孩兒應該是貓在被窩里,便說:“不方便說話的話,發短信吧?”電話那頭應與臣抱著手機“嗷”地一聲叫,連忙說:“不不不了,我就跟你說一件事!”那晚上,賀情硬是在床邊坐了一夜,滿腦子都是應與臣說話。“我哥……我靠!跟你說,我哥……”“我草,你倒是說啊,你哥怎么了?”賀情低著嗓罵,瞪著眼從沙發上坐起來,拿著電話的手都在發抖。“我哥跟我爸出柜了,還說他跟你沒分手,說他特別愛你,說你是他寶貝蜜餞說你倍兒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