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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兒都帶著顫音,腳下油門不敢踩得太重:“老,老板,已經最快了,追不上……”“別個都敢超速,就你不敢,出息!”罵罵咧咧完,邊紹山出了氣,心想自己也不是年輕人了,懶得去趁著一時之快反傷著自己。他“嘿”了一聲,似是撒氣又像逗樂,靠回座椅上,粗大的指節往窗上一敲一敲的,拿起車上的茶水杯揭了蓋,清了清嗓,心中暗罵這隧道怎么還沒跑完,繼續念唱。“國號蜀漢年號章武,駕坐成都城……”那句“成都城”才剛落了尾音,隧道前邊出現光亮,看著是沒多遠就到頭了。邊紹山正想開口繼續唱,突然覺察背后一陣異動,脖頸上一痛,身后伸出一只有力的胳膊猛地勒住他的脖頸,狠命往后拖。他嘴里發出悶哼嗚咽聲,一陣撲騰。前面開車的司機眼睜睜從后視鏡看到,后備箱冒出來一個陌生男人,戴著黑口罩,手上沒有兇器,只是忽然把他家大老板的要害給勒住了。司機不敢開口,也聽不清邊紹山胡亂之間喊了些什么,正急得冷汗涔涔,就見到之前超了他們車的那輛邁巴赫S。那輛車打著應急燈,??吭诹饲胺杰嚨赖挠疫?,而路邊上早早地就放了交通緊急信號燈,還放了安全錐桶。這一切在早間的隧道里,像是發生了安全隱患事故,車輛需要緊急??苛T了,并沒什么毛病。邊紹山心知這一切早有預謀,不再掙扎了,鼻尖粗喘著氣,胸`脯一起一伏,聽著耳邊傳來人聲:“停車!靠在前面那輛車后面!”司機慌不擇路,也沒法兒聽邊紹山說話了,只得按照指令打了應急燈靠過去,把車穩穩停在后面。那人又十分鎮定地命令那司機:“趴在方向盤上,五分鐘,別回頭?;厝ジ嬖V弘大的人,今早的會議延遲到下午五點左右,我們會派人聯系您來接邊老板?!?/br>邊紹山一驚,連他馬上趕著去天府新區參加弘大的會議都知道?下一秒,他只覺脖頸間鈍痛,眼前一黑,昏了過去。最后一眼是被幾個牛高馬大的男人拖著下了車,以及隧道里的漆黑。前面那輛邁巴赫S閃爍的車燈,像暗夜里吐著紅信的毒蛇,隨時都要將那一抹光亮覆上自己的瞳膜。……醒來已是在一處沒開燈的黑屋里,邊紹山環視一圈,發現是某個五星酒店的套房,有茶幾有沙發,窗簾上都帶著流蘇綴結。電視關著,旁邊兒還有一處麻將桌,上面蓋了綾羅布緞,鑲著金絲滾邊。麻將桌邊站著兩個男人,他點了點人頭,屋內差不多也就四五個人。他正被伺候得好好兒的,坐在單人沙發上,面前茶幾上還擺著果盤,對面沙發上的坐著一個高大的男人,煙霧繚繞,暗處看不清眉目。等煙霧散了一些,邊紹山瞇起眼來,額間的溝壑更深一分,這才看清楚那凜冽的眉目,深潭一般的眼底,和黑暗里輕輕滾動的喉結。是應與將。他暗中在手里調查過無數次,證件照都翻來覆去見了好幾面,在玉芝蘭也見過的眉眼,不會有錯。明明是業界同行,還是生意上的戰略伙伴,那晚宴請除了自己逼了酒以外,沒多招惹,怎么還得罪到這么一尊佛?應與將抬起頭來,一股子凌厲的戾氣似狼虎撲面而來,眼中帶著說不清的意味,攝得邊紹山一驚,險些半個身子軟在了沙發上。邊紹山緊盯著他,等他說話,直到應與將長舒一口氣,把手里的煙掐了,火星似淬過刀鋒,滅在了暗處。身邊的幾個手下立刻警覺起來,站直了身子,雙手負于身后,神色肅穆。邊紹山下意識地四處找手機。人到中年,賺了這么多錢,最怕的不過一個“死”字,就怕有賺錢的能力沒花錢的命,北京來的人,他摸不清門路,不懂得規矩,也早早聽說過應與將的手段,害怕得要死,雙手胡亂地朝衣兜上下摸去,卻空空如也。“邊老板?!?/br>男人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在黑暗中像一記悶錘,敲得邊紹山心神震蕩。“這里是香格里拉,頂層,套間?!?/br>見邊紹山囁嚅著不回話,應與將報了一下情況后,看了下時間,已經到了飯點了,懶得跟他廢話。他接過旁邊手下遞過來的打印紙,一大疊,已裁定好,放在桌面上,向前推了一下:“這兒是大遠這幾年的總結,我幫您整理了一下?!?/br>邊紹山眼瞪得極大,連忙把桌上的材料收到手中,冷靜著翻閱,一頁頁看過了,全是大遠之前和已下臺的蓉城政界勾結,與山西舊部,以及在本地做的一些不太能抬上面兒來說的事。和一汽大眾,和奧迪,等等,連今年副部級的案底都被刨了出來。他怔愣著,心中暗自大鼓,表情變換莫測,咳嗽一聲,再一抬頭已帶著笑:“應老弟,你這是什么意思?”應與將手指扣了扣桌面,雙手交握,抬頭看他,回答道:“再翻出來,也不光彩?!?/br>邊紹山哈哈一笑,連連點頭:“說得也是!這些東西,我還沒想到能被整理得這么仔細……”“今天請您過來也沒別的事,只是想和您做個交易?!?/br>應與將說完,把那疊資料放在手中翻了又翻,眼神如鷹隼沖撲般將對面的中年男人牢牢鎖住,音色清冷:“這些資料,我留著,寶馬那事兒的股份,盤古讓給大遠?!?/br>不等他回話,應與將坐直了身子,又說:“您要翻賀情案子的事兒,也甭再提?!?/br>邊紹山一愣,倒是徹底明白了,敢情應與將這人費盡周折在隧道里把自己“請”來就為了他最近忙著翻加貝小少爺舊案的事兒?且不說那案子到底如何,就算判個賀少尋釁滋事,故意傷人,也判不了太久,不過兩三年的事兒,又不至于要他的命,何至于如此?況且賀小少爺不也受了傷……邊家不過是逮著賽道下手無法調查的空檔,和先出手的是賀情這個證據,以及風家最近勢頭不好,才敢信誓旦旦地說要把當年錦江區的案子翻了。邊紹山沒想到到頭來還被這個三十不到的后輩將了一軍,心中不服,暗暗咬牙:“應總好氣魄,北京的規矩,都是這么搞的?”“我不管北京是如何,成都又是如何?!?/br>應與將眼里有如光射寒星,沉聲說:“我在這兒,我就是規矩?!?/br>他說完,邊紹山被氣得發抖,手抓緊了沙發上的扶把,努力鎮定道:“還沒看出來,短短一年,盤古與加貝已到了這個地步?”應與將回避了這個話題,一提到“加貝”,又想起賀情本人來,那雙濕漉漉的眼都似在眼前晃悠,紅著臉,軟糯糯地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