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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調溫度升高了。馮子凝熱得踢被子,醒來時,發現不但褲腿的布料全擠在膝蓋上,兩條腿全露在被子外頭,連睡衣也撩起來了,露出肚子。他嚇得立即清醒了,急忙把衣服扯好,看看身邊的覃曉峰仍舊安然的睡著,分明沒發現他醒過來。幾點了?馮子凝看了一眼床頭的電子鐘,正是自己的鬧鐘平時響起的時間。原來,他睡了個自然醒。覃曉峰的鬧鐘興許晚一些,所以還睡著。他再看了一眼空調的設定溫度和室內溫度,驚愕地發現全是29攝氏度。馮子凝看得瞪直了眼睛,再看覃曉峰,分明也沒怎么蓋被子,一床被子擠在兩人中間。先前不是設定了26度嗎?難道夜里覃曉峰覺得冷,把溫度調高了?有這么體寒嗎?馮子凝置疑。再看見覃曉峰,那些盤踞在馮子凝心里的郁郁又顯形了。他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忽然,一個念頭竄進了馮子凝的腦海里:反正他倆這輩子是成不了了,以后等到覃曉峰結婚,更不可能。不如趁現在覃曉峰還睡著,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時候,親覃曉峰一下好了!偏偏才這么想,馮子凝的心臟已經開始加速跳動。他忙不迭地捂住自己的胸口,連續地做了幾個深呼吸。他得趕緊,否則等會兒鬧鐘就響了。馮子凝趴到被子上,小心翼翼地匍匐至覃曉峰的面前,仔細地觀察他的睡顏。近看這張曾在黑暗中不小心碰到的臉,馮子凝產生了一絲訝異和嫉妒,心道覃曉峰真是天生麗質,以前怎么沒發現他的皮膚這么好?而且,他的睫毛真長,鼻梁真挺……馮子凝猛地晃了晃腦袋,快別看了,抓緊時間。都怪覃曉峰這傻子夜里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現在嘴唇看起來很干。馮子凝舔了舔同樣干燥的唇,屏住呼吸,靠近時不斷地抬眼確認覃曉峰沒有睜開眼睛。由于距離太近,馮子凝盯著覃曉峰的嘴唇看,看得腦子發暈。不能親得太重,否則覃曉峰會醒,馮子凝最后舔了一次嘴唇,盯著覃曉峰的長睫毛,輕微地、輕微地親到他的嘴上。才親完,他當即被自己嚇得退開,腦子里一片空白。親著了。他和覃曉峰的初吻,都沒有了。而覃曉峰對此一無所知,真可憐。思及此,馮子凝緊張得呼吸不暢的同時又有些得意。可是,剛才親得太快了,親吻是什么感覺,覃曉峰的嘴唇是什么質感,馮子凝統統沒有體會到。這真是一個失敗的初吻,絲毫不像傳說的那樣動魄驚心——讓他心驚rou跳卻是事實了。再親一下?馮子凝回頭看了一眼時間,距離鬧鐘響起應該還有兩分鐘。在強烈的心理斗爭過后,馮子凝定住神,心道:再親一次,就一次。他再次靠近,嘴唇慢慢地、悄悄地覆上覃曉峰的唇。好柔軟。馮子凝微微地嘟起嘴,輕巧地、大膽地啄了一下,之后不敢再檢查覃曉峰有沒有睜眼,迅速地翻身躺下,縮成一團,緊緊地閉上了眼睛。第五章不知道究竟等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馮子凝什么時候醒的,覃曉峰感覺自己約莫等了將近半個世紀,才終于聽見手機的鬧鈴聲。鬧鐘響起的一瞬間,覃曉峰原本繃緊的神經終于得以放松,可他依然不敢睜開雙眼。他不確定到底是他本身不敢睜開眼多一些,還是馮子凝不敢看他醒來多一些。于是,鬧鐘鍥而不舍地響著,覃曉峰遲遲沒有聽見馮子凝的動靜,又等了一會兒,他才起身拿過手機,關閉鬧鐘。覃曉峰看向旁邊縮成一團的馮子凝,疑心此時如果有一堆沙子,馮子凝蠻有可能一腦袋扎進去。鬧鐘響了這么長時間,他居然可以一動不動地繼續裝睡?覃曉峰看的時間長了,甚至懷疑馮子凝是否真的又睡著了。他抿起嘴,稍有遲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覃曉峰真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記憶以來的第一個親吻竟然在這樣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早晨,無聲無息地發生了。馮子凝親他第一下時,他只是模模糊糊地感覺到嘴唇被碰了而已。他在半夢半醒之間想不出有什么可以碰到自己的臉,甚至是嘴巴,正猶豫著要不要睜眼看一看,第二個吻已經真實地覆在他的唇上。這個吻半真半假,真是因為馮子凝的嘴唇十分柔軟,皮膚的接觸再清楚不過,假是由于馮子凝沒有呼吸。覃曉峰也沒有呼吸,至少在那時,他沒有聞到馮子凝的臉蛋散發的香味——近來馮子凝喜歡抹桃花味的晚霜。對于這兩個毫無征兆的吻,覃曉峰的腦袋一度發懵。他震驚極了,可他的震驚不來自馮子凝這悄悄的示好,而因為他發現自己竟對這樣的示好并不意外。覃曉峰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一點兒也不意外會得到這些吻,仿佛他在冥冥當中已經料想可能會發生一樣。這種感覺很像覃曉峰上學時考試和做功課的情形,每一次,他對自己寫下的答案總是毫不懷疑,可是在正確答案公布以前,他認為的正確未必正確,他等真相大白,等了然變成昭然。可是,覃曉峰不確定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淡定,就像他不確定自己從何時開始有這樣的從容一般,也像他不確定馮子凝從什么時候起萌生了那樣的想法。覃曉峰記得直到馮子凝出發來西部城以前,還坦蕩蕩地聲稱自己不是gay,而現在他已經確鑿地偷親了一個男人,這男人不是其他人,正是覃曉峰自己。要怎樣解讀馮子凝的那些說法和做法?倘若馮子凝一直以來費盡心思地接近和這些親吻都指向同一個答案,面對馮子凝信誓旦旦地自稱不想談戀愛,他該相信哪一部分?眼下覃曉峰沒有時間靜下心來考慮這些,上午他和馮子凝都得到試驗大廳去。覃曉峰看馮子凝依舊渾然不動,正要推一推他的肩膀,又猶豫著收回了手,喊道:“小凝,起床了?!?/br>半晌,馮子凝用清醒的聲音裝模作樣地發出一聲夢囈,哼哼著聲音坐起,打了一個大大的、夸張的呵欠,揉眼道:“幾點了?”覃曉峰看著他這一系列動作,心里苦笑,說:“八點半了,趕快起床吧?!痹挳?,他先轉身下床。馮子凝揉得眼睛都疼了,才等到覃曉峰下床去洗漱。望著他雋削的背影,似乎對被偷親的事毫不察覺,馮子凝抿起雙唇,默念了兩句阿彌陀佛,慶幸萬分。不得不承認,馮子凝的確很不適合處理感情的問題。雖說心底已經豎起白旗,打算不戰而敗了,可每次和覃曉峰待在一塊兒的時候,馮子凝又忍不住在心里產生一些遐想。自然,他不敢妄想覃曉峰也喜歡自己,畢竟他已然打算暗戀到底了,像覃曉峰那么木訥的人,如果不向他告白,馮子凝打包票這暗戀能被自己帶進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