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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全天下都知道,王濟只有一個寶貝meimei王氏,王氏嫁給了大書法家衛恒,生了兩子一女,其中長子二郎拜名士張華為師,是世家圈里下一代里最被看好的翹楚。潘安沒想到這衛家二郎還這般心善,不僅心善,在管理方面也很是有一手,看粥棚的細心布置,在小小年紀、沒有絲毫民生體驗的情況下,便能替災民想到這么多,真是后生可畏啊。不過,潘安不屑的撇了一眼王濟,衛璪如此,那也是衛家的家教好,和王濟有個毛關系?再說了,衛老爺子官聲極好,朝中誰人不知?他的子孫能有如此能耐,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呵呵?!蓖鯘o了潘安一個“愚蠢的人類啊”的眼神,這話他是在他家小娘和太子“玩游戲”時學來的,總覺特別有氣勢,“是三郎?!?/br>“三郎?”三郎是誰?救世主衛玠!這個名聲在洛京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但是,三郎才幾歲?三歲有嗎?他還養在王濟身邊半年……潘安終于懂了,這才是王濟炫耀的點,他養了個好妹子。“我妹子天生早慧,這可不是別人教他的,是他自己想的。你總說世家子弟不知疾苦,結果呢?”王濟一提起衛玠就是滔滔不絕的好話,他平時很少能有這樣的機會與別人炫耀,因為他身邊的人基本都知道衛玠的種種神通事跡,早已經見怪不怪。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潘安,一定要說個盡興!“嘿嘿,我妹子厲害吧?那日,我故意問他,你日日舍粥,只能救下眼前的這一點人,那又能如何呢?全天下那么多的災民,你救的過來嗎?你看京中有多少簪纓世家出手?大家都不做,你為什么要做呢?“你猜小娘是怎么和我說的?哦,小娘就是我妹子的小名,他不喜歡別人這么叫你,你聽聽就得了啊。“小娘說,我能救下一個,便是一個。難道因為救不下所有,就一個都不救了嗎?這是什么道理?我們平日行事,應該按照的是這個世界本來該有的原則去做,不是嗎?若隨波逐流的麻木不仁,還自詡為現實清醒,那又與一條咸魚有什么區別?”“咸魚?”“呃,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是咸魚,大概他喜歡吃?”“……”本來挺好的話,為什么你這么一說,就顯得這么不對勁兒呢?馬車路過城門時,潘安看到不少災民都在拿到粥后,自愿朝著衛家的方向三跪九拜,只為感念衛家大恩,希望能讓衛家的慈善美名能夠傳揚出去,為天下所知。潘安不禁好奇起,能做到這一步的衛玠,該是何等的模樣。京中一直在傳,衛玠長相極好,就像是菩薩的座下金童,想必應該是很好看的吧?王濟自然不會錯過潘安眼中的欣賞與向往,更是得意不已。而在和嶠的新李園里,衛玠早已經與和嶠一起等候潘安多時,他不知道潘安的才華,只知道潘安是古往今來的第一美男,哪怕年紀大了,也一定要看看,絕不錯過!潘安到時,也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衛玠,再移不開目光。然后,他便把心中此前對衛玠全部的想象,都抹消了個一干二凈,因為堆砌再多的美好詞藻,在真正的衛玠面前都會顯得蒼白空洞,無論如何如何,都是不及這“誰家璧人”的!第46章古代四十六點都不友好:太熙八年,二陸入京,三張減價。三張,顧名思義,張家的三兄弟張載、張協和張亢,均以才華聞名于世,是太康文學的代表人物之三,西晉名士。二陸說的則是江南名士陸機與其弟陸云。后世一直以陸機和潘安為西晉詩壇的代表,比喻人才華橫溢的成語“陸海潘江”,說的就是陸機和潘安,陸才如海,潘才如江。而西晉末期的陸機,他和弟弟陸云還只是個尋常的世家子弟,只不過他們是出身孫吳的名門望族,其祖是孫吳丞相,其父是孫吳大司馬。吳國被西晉滅亡之后,陸機便與家人暫避吳洲吳縣(蘇州)老家,閉門苦學十數年,終以一篇評論孫權是如何建立吳國、孫皓又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毀了吳國的,而名滿天下。時值年邁的晉武帝為太子選官,二陸就與他們共同的好友名士顧榮,通過水陸兩種交通方式換乘,一邊游學,一邊緩緩駛入了洛川。這個洛川,就是中“灌舉之山(今冢嶺山),洛水出焉”的洛水,也是曹植所作的里的那個“余朝京師,還濟洛川”中的洛川?!奥尻柍恰北闶且虻靥幝逅卑抖妹?。這時的洛陽是整個華夏的中心,馳道驛路,其直如矢,無遠不達(引自度娘)。洛陽城拔地而起,高聳巍峨,洛水從城門下悠然而過,不會為任何人改變。它歷經數朝,見過的坐在龍椅上的天子已經不知道換了幾姓,而它卻依舊還是洛川的斯水之神宓妃。日即西傾,陸機與阿弟好友三人,終于一起抵達了洛陽,他們在生長著杜衡草的河岸停船,感受著一年之春的草長鶯飛、姹紫千紅。一抹斜陽掛在西邊,說落未落,仙女編織的晚霞散發著橙黃色的暖光。洛陽城還未掌燈,城門前依舊是車水馬龍,繁華熱鬧。“原來這就是洛京?!睅е豢趨且舻牡艿荜懺崎_口道。陸機卻覺得洛陽再繁華也不該如此:“一定還有別的原因?!?/br>“總不能是大家知道你陸士衡來了,便傾城相迎吧?”好友顧榮在一邊開玩笑道。這邊三人只是玩笑之語,那邊廂剛巧也在同一天從封地與兒子一起回到洛陽的賈午,卻在下人的吹捧中,真的有點飄飄然的覺得,洛陽的人從未有一天忘記過曾權傾朝野的賈家,不曾遺忘了她容貌過人的丈夫韓壽,不敢忘了她被贊譽為“文采可與西漢賈誼相比”的寶貝兒子賈謐。等賈午聽到城門邊有人拿這話開玩笑時,怒從胸中起,她的脾氣不僅沒有因為當年jiejie賈南風被廢而有所收斂,反而因為幾年來生活在兒子就堪比是當地土皇帝的封地,而被縱的氣焰更加囂張。賈午不識陸機,只聽到了他們與雅言不同的吳音,當下便譏笑出聲,說話也很是不客氣:“蕞爾小臣,邈彼荒域?!?/br>這話和罵對方“鄉巴佬”是沒什么區別的。此時的陸機三人剛剛上岸,正負手而立,遠眺洛陽。沒想到人在路邊站,禍從天上來,無緣無故便被一介婦人如此羞辱。如果是王濟在這里,他肯定不會管對方是男是女的羞辱回去,不把對方毒舌到恨不能鉆進地縫,決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