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4
架。兵貴神速。但很顯然,由朝廷派兵,根本快不到哪里去。先要皇帝能聽到消息、再到朝臣商量、派兵趕過去時,有可能一伙本來只有幾十個人的帶有黑社會性質的小團體,就已經發展成真正意義上成百上千的起義軍了。拿對付幾十個人的兵力,去正面對上浩浩蕩蕩的起義軍,這不是搞笑呢嗎?“所以,你明白了嗎?這才是西晉兩代而亡的關鍵原因之一?!蓖匕狭拊诨镁车?。什么賈南風亂政、九品中正制、世家門閥,其實都在其次。因為東晉搞的也是這一套,但東晉卻成功蝸居南方,與北方的少數民族政權對峙了好幾百年。雖然東晉始終沒能打回長江去,但北方的幾國也沒能打過長江來,南北朝就這樣一直誰也奈何不了誰的并立了下去。好學生衛玠正襟危坐,努力記憶著拓跋老師教的種種東西,偶爾眉頭緊鎖,偶爾恍然大悟,臉上的表情比拓跋六修枯燥的講述精彩多了。頻頻被幻化成現代成年模樣的衛玠吸引去注意力的拓跋六修,若不是能一心二用,指不定要出多少丑。等拓跋六修講完了,衛玠這才舉手問了一個問題:“那為什么咱們這次的螟災,并沒有引發一系列的后果?”“歷史上,這次的螟災也僅僅是為以后釀出的大禍留下了一系列的隱患,并沒有當即爆發。我一直覺得石勒當年的家道中落,就是因為這次的螟災而起?!?/br>不管是晉朝內的少數民族地區,還是旁邊的‘鄰居’,都是受害重災區,死的人最多,賑災款項下發的卻最少。“更不用說,這一次你祖父提前知道了大災將至,已經做了盡可能多的準備?!?/br>衛老爺子關注各種天災,一方面是可以借機搞搞封建迷信,弄死一兩個政敵;但另外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還是他那顆憂國憂民的心,他既然知道了未來,要是還沒有做好賑災、甚至是盡可能降低受災程度的準備,那他也就是不是史書上那個忠允清識、有文武之才的衛瓘了。一場本有可能鬧大、或者埋下隱患的天災,就在朝廷事先得當的預防、事后妥善的賑災安置中,被悄然化解了。尤其是衛玠伯父衛密做官的衛家老家河東,對這次天災的處理最是得當,縣內有提前準備好的糧草和草藥,餓死的人很少,瘟疫也得到了合理的控制,并沒有蔓延開來。晉武帝對此大書特書的進行了表揚,贊衛密堪為天下地方官的表率,商銀無數,并賜了年僅十二歲的兒子衛瑜官身。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鏡似的,只賞銀和賞衛密的兒子,不提衛密的官職半分,只是因為晉武帝和衛瓘都在等衛密三年期滿后回京述職,好贊足了功勞一次性給個大的。在災難被徹底遏制之后,衛老爺子就聯合靈臺(太史令的下屬官吏)一起對太史令和楊駿再次發難。衛老爺子為對付政敵準備好的手段,并不會因為楊駿的告老而就此罷休,因為二楊還在朝中擔任著要職,楊駿的姻親、舊部也大多對楊駿起復抱有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只要楊駿一天不真正的倒下,他就真的有可能重新回朝,一如你舅舅那樣?!蓖匕狭藿o衛玠細細的分析道。拓跋六修曾經其實也不是很懂這些,只會一味的打打殺殺,覺得只要能知道如何排兵布陣、領將打仗就好。直至他被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籠絡各部、設計殺死,經歷了偌大的苦難,他才在痛徹心扉后明白,軟刀子殺人才是最可怕的。他盤亙于歷朝歷代的皇宮朝堂之上,睜大眼睛看,豎起耳朵聽,耐心琢磨,反復推演,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再跌倒在同一個錯誤上!當然,拓跋六修沒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不過能看著衛玠避免這些,也讓他一陣快意。楊駿收買太史令,篡改天機,以謀私利的事情被爆出來后,朝堂震蕩,晉武帝最為光火。晉武帝覺得他此前種種的懷疑成真了,此前連年的災禍和不順利,果然是楊繼后和楊駿方的他!在楊駿告老后,為什么還會有螟災呢?那因為沒有廢后,楊家還在??!徹查!必須徹查!這一徹查,楊家此前排除異己、殘害忠良、收取賄賂、侵占良田的種種罪行,便都被翻了舊賬,案牘累累,罄竹難書。本只是告老的楊駿,不僅被奪爵抄家,還要押解受審。無數曾遭他打壓的人,都在使力讓他翻身無望。他的兩個弟弟也一并被百官彈劾,罷免了全部的職務。他們昔日的好隊友荀勖,在這其中出力頗多,原因很簡單,二楊竟然敢在賈南風被廢的事情上半路背信棄義,就不要怪他事后翻臉無情!而楊繼后看似老老實實的在閉宮反省己過,實則卻在暗中頻頻給父親、叔父以及獲罪的賈南風傳遞宮中消息,正在秘密策劃如何哄回傻太子好咸魚翻身。晉武帝半是真的動怒,半是演戲的,就輕松廢了后。沒了皇后,失了太子心,楊家終于徹底跨了。依附于楊駿的人,在看不到希望后,便也就樹倒猢猻散。作為楊駿主簿的潘安,在被抄家的官兵趕出楊府時,王濟還特意趕去了圍觀,他自請領了這次的抄家任務,就是為了看看潘安。有句話叫“知道你過的不好,我就放心了”,這特別適用在王濟和潘安身上。兩個加起來近百歲的美中年,在落敗的楊府門口對視了個正著。王濟紫色華服,潘安粗布葛衫。一個還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子,一個還是那個自負其才而郁郁不得志的小小憤青。潘安對上王濟時,總是忍不住脾氣:“你來看我笑話?”“是啊?!蓖鯘毖圆恢M,他慵懶的依靠在車門上,還是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中二病模樣,“他人譏我,辱我,笑我,我為何不能譏回去,辱回去,笑回去?你還記得當年你因為做賈公(賈充)幕僚而被引薦入朝時,自以為是的在宮殿大門上寫下的話嗎?”潘安沒說話,但他那雙飽經風霜卻依舊漂亮到不可思議的眼睛,還是出賣了他的情緒,他又怎么會不記得呢?——“閣道東,有大牛。王濟鞅,裴楷鞧,和嶠刺促不得休?!?/br>一次性罵了仨,從王濟到王濟的兩個姐夫,三位齊名的不世之材,在潘安口中就沒一個好的,他覺得他們不過是比他多了個好出身,便得晉武帝寵愛、身居高位,實則尸位素餐,并無真正的才華。“你如今還是這么認為嗎?”王濟俯視著潘安,一雙睥睨鳳眼,比利刃還要尖銳。潘安臉色都白了,咬著唇,沒說話。他當年形貌姝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