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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郡公留下來護著孫兒的,對沈鳳璋絕對忠心。他稟報道:“府中那些老人大多都在八年前被遣散換掉了。當年替夫人和鄭娘子接生的四名產婆兩人搬家,一人因病過世,一人早在十三年前就落水身亡。奴最近正在查那兩名搬家的產婆住址?!?/br> 畢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沈鳳璋料到查起來難度不小。她思索著目前知曉的情況,回過神來才發現林鐘仍站在下首,候著她的命令。 “不到半月時間,能查出這么多十多年前的事,讓你留在我身邊,真是屈才了?!鄙蝤P璋臉上不知不覺間掛上親切溫和的笑。 “老郡公將奴給了小郎君,奴只會效忠小郎君一人!”林鐘濃眉一皺,堅定道。 “我并沒有要調走你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在我身邊為仆大材小用?!鄙蝤P璋解釋道。 “我記得祖父當年身邊有一支衛隊,若是能把他們召回來,你足以擔任衛隊首領一職。你可知那些人如今的下落?”里,男主身邊就有廢后留下來的護衛,她記得老郡公和沈父當年手下也有這樣一小隊人。人數不多,大約七八個,但個個武藝高強,遠勝普通侍衛。這支衛隊本該傳到原主手里,原主卻一直未曾見過。 林鐘果然知道這支衛隊的下落,他垂下頭,沉聲稟報,“八年前,衛隊就被小郎君您解散了?!?/br> “什么?”哪怕是沈鳳璋這般心思深沉之人,聽到這話都忍不住驚呼一聲。居然被原主解散了?!問題是她根本沒從記憶里找到解散衛隊這件事! 然而,隨著林鐘的講述,沈鳳璋終于從角落里挖出一點蛛絲馬跡。 八歲那年,沈父逝世,原主年紀小,六神無主,全聽鄭氏安排。當年確實有人曾到沈鳳璋面前,要效忠于她。但原主聽了鄭氏的話,未仔細了解這支衛隊,只以為他們是普通護衛,被鄭氏用削減不必要開支的理由一勸,直接將其解散。 原主一個性格怯弱的八歲女孩不懂,鄭氏肯定知曉這只衛隊意味著什么。她下令解散衛隊,恐怕是不想讓原主有完全忠于她的人。 林鐘用余光瞧了眼神情肅穆的小郎君,深吸口氣,“實際上,奴正是當年的衛隊首領?!?/br> 沈鳳璋一怔,定定打量林鐘。怪不得她總覺得林鐘和普通侍從有些不同的氣質。 她心思一轉,臉上浮現激動與羞愧之色,“當年是我年幼不知事?!彼哌M林鐘,拍了拍他的肩,正色沉聲道:“莫要再稱奴了!你本是祖父和我阿父的部下,在我院中為奴多年,已是委屈!” 沈鳳璋話音一轉,嘆息道:“當年我少不更事,犯下大錯。祖父與阿父兩代人打造的衛隊,竟在我手中斷絕?!?/br> 林鐘神色沉穩,只有微微顫動的眼角顯出他內心的激蕩,“郎君,其余人也一直都在?!?/br> “好!”沈鳳璋一震,眉梢眼角流露感動,隨后撫掌而笑,“你們的忠心日月可鑒??!阿父他們泉下有知,也定會為你們的赤膽忠心感動?!?/br> “林鐘,我命你將其余人召集起來,重新組成衛隊!而你依舊擔任首領一職!” “屬下領命!”林鐘單膝跪地,行了一禮,聲音鏗鏘有力!八尺大漢,竟在此刻熱淚盈眶,他們等這一天,等了八年,終于等到了! 沈鳳璋扶起林鐘,放緩聲音,溫聲道:“另外,林鐘這名也不要再用了?;謴捅久??!笨粗昼娧壑虚W過的感動,沈鳳璋心里微微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666666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身世 郡公府這幾日格外安靜,蓋因鄭娘子那晚過后,便以散心上香的理由去了棲玄寺,沈湘珮那晚本想向老夫人告狀,卻也在老夫人那兒碰了個軟釘子。老夫人讓她要尊敬兄長。 沈鳳璋這幾日也大多早出晚歸,除了幫她那管家的侍女撐腰,雷厲風行趕走一名管事之后,竟也沒去尋沈雋事。 沈雋這幾天上午去白聞樓,下午回來看書練字練畫,日子也過得風平浪靜。 “你嘆什么氣?” 白聞樓里,沈雋收拾好東西,與相熟的文人笑著點頭示意,帶著黎苗朝樓下走去。在侍從面前,沈雋向來是體恤下人,寬厚仁和,平易近人的主人。 黎苗回過神,撓了撓后腦勺,不好意思道:“奴就是覺得這幾日太平靜了?!蓖?,小郎君隔三差五就要來找大郎君的麻煩。 “平靜難道不好?”沈雋跨出白聞樓大門,反問。 “也不是不好?!崩杳玎止玖艘宦?,“奴就是覺得有些,有些——” 黎苗吃驚地盯著停在沈雋跟前的馬車。馬車車廂用青色帷幔遮得嚴嚴實實,沒有任何標記,駕車的中年男人長相平凡,不像仆役,反倒像護衛。 “沈郎君,我家郎君邀您一聚?!?/br> 青色帷幔掀開一角,黎苗張大嘴,不敢置信自己見到的臉。 緩慢前行的馬車上,沈雋與謝秀度相對而坐。 謝秀度親自替沈雋倒了杯茶,“沈郎君可有想過離開建康,四處游歷?” “不曾?!?/br> 謝秀度看著平靜鎮定的沈雋,微微嘆了口氣,“實不相瞞,沈郎君與我一位叔祖長相頗為相似。上一次我欲請沈郎君過府做客,也是因為此?!?/br> “沈郎君可知我那位叔祖是何人?” 盡管心里一清二楚,明面上沈雋仍是搖搖頭,裝出一無所知的模樣。 “我這位叔祖單名一個顯字?!敝x秀度沒有多說,轉而道:“沈郎君與我叔祖長相如此相似,留在建康,若是被當今至尊瞧見?!彼麚u搖頭,省略后話。事實上,這段時間,謝家已經查出沈雋生母與謝家沒有絲毫關系。謝父讓謝秀度不要再沾手這事,然而想到與顯叔祖、叔母相似的長相,謝秀度還是忍不住想來提醒沈雋一句。 聽懂謝秀度的未盡之語,沈雋臉上卻未露出絲毫慌亂之色,他微微笑著,感謝謝秀度的好意,“不過,我是不會離開建康的?!?/br> 他早就知曉自己這張臉早晚會被認出來,所以在尚未站穩腳跟之前,他不會出現在那個人面前。為了拿回皇位,替母后報仇,他一定會留在建康! 目送著謝秀度的馬車往城外駛去,沈雋帶著黎苗重新往回走。 黎苗一路上都在揣測謝郎君找大郎君有什么事,一直到回了郡公府,進了江伏院,才被另一件事打斷思路。 “這是什么?”黎苗顫抖著手指接過侍從手中的請柬。 來送請柬的侍從很能明白黎苗的心情,“上午襄陽王殿下派人來下請帖,大郎君不在,暫時交由府中保管?!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