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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的語氣有點冷,抬頭看過去,就見李冬行正死死盯著江一酉放在他肩上的手,像是擔心江一酉突然發瘋對他不利似的,臉上寫滿了戒備。一向溫和的師弟突然露出攻擊性,就如一頭溫順的牧羊犬齜了齜牙,程言看在眼里,居然覺得頗有幾分可愛。江一酉就如同被那兩句話擊中了一樣,松開程言,跌坐到一旁椅子上。“對,你說得對?!边^了半晌,他苦笑了下,摸了瓶酒給自己倒上,“我他媽好像真的愛上了傅霖?!?/br>程言心中微微一驚。他在腦中回放了下剛才推門時看見的那一幕,難怪當時覺得別扭得緊,原來是因為,這般親密對于堅信江一酉是親大哥的傅霖來說,實屬正當,對深知自己與對方并無血緣關系的江一酉來說,就有些逾越了。他未曾細想,李冬行卻能瞧出來。江一酉那點小心思再無所遁形,他喝了一杯酒,又倒了一杯,像是打算把自己活活醉死。程言走上前,按住他杯子,說:“既然你喜歡傅霖,那為何不說實話?你還想接著裝下去,難道打算讓外人看一場兄妹luanlun?”江一酉悶聲說:“我不會表現出來的?!?/br>程言不解:“為什么?”江一酉笑了下,甩了甩落到眼前的長發,抬頭看程言:“程老師,你喜歡過一個人么?”程言愈發不明所以。江一酉瞇了瞇眼,喃喃說:“喜歡一個人,而且知道她永遠不會喜歡你。那么絕望,又那么可悲。人是一種很蠢的生物,一旦動了心,就像陷入了泥沼,只要動一動就會陷得更深,連走都沒法走?!?/br>程言:“你……你為什么覺得傅霖不會喜歡你?”江一酉只是搖頭。“因為她只把你當哥哥?!崩疃泻鋈唤涌?,他微低著頭,半張臉晦暗不明,“她對你所有的好,都是出于真心,然而那真心永遠不會是你想要的。你一邊渴求更多,一邊又自責這貪心。你覺得……自己是在利用她這對你不設防的好。她對你越好,你越痛苦,但要拒絕,又做不到。這就像是一個走不出的死循環?!?/br>江一酉后背靠在墻上,沖著李冬行舉了舉杯,說:“小兄弟,你倒是懂得不少?”李冬行乍然驚醒,慌慌張張地瞄了眼程言。程言沒注意到,帶著點淡淡自傲說:“我師弟在精神分析領域可是專業的?!?/br>江一酉慘笑一聲:“真厲害。他說得都對。我很清楚,阿霖她不可能對我產生愛情。哪怕她有一天明白過來,我不是她親大哥……那又能怎樣?我還是長著這張臉。你能相信誰會愛上一個和死去大哥長得很像的男人?”他說著摸了摸自己長著胡茬的臉頰,又嘟噥一句,“我他媽這輩子都沒這么恨自己長這么帥過?!?/br>程言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很有幾分道理。他突然對江一酉心生了些許同情。這個男人,他本來可以光明正大地向喜歡的女孩表白,卻因為這一場陰差陽錯,能得到傅霖回應的概率微乎其微。“放在以前,誰告訴我我江一酉會為了一個姑娘搞這么為難,我肯定說他喝糊涂了。我交過那么多女朋友,哪個不是想玩就玩想走就走?”江一酉苦悶地捋了把頭發,咧了咧嘴,“這他媽全都是報應。我就栽在這女孩身上了。你說她有哪點好?窮山溝里來的,要身材沒身材,要臉也就那樣,干巴巴的都像個男生。大概是在……是在那天她非要站在凳子上幫我貼海報的時候。那凳子不穩,她摔了一次,居然連叫都沒叫,又爬起來接著貼。我沒忍住走過去,見她又要摔下來,就上去扶了一把。她可真瘦啊……但一點不像是我見慣的那種女孩子,那種硬憋出來的弱不禁風的痩。她很堅強,很能干,說不定都比我還要厲害。哈哈,我他媽也是給自己找罪受。除了給她當哥哥,我還能怎樣?如果她知道了我不是她大哥,以后觸景傷情,她大概連我的面都不想見了。我不舍得……何況我更見不得她傷心?!?/br>因為江一酉的這番話,對傅霖開口變得更加艱難。不同傅霖說,江一酉可能不是傅松,這還算容易;但要不同傅霖說,他親哥哥其實已經死了,卻不那么簡單。江一酉和傅霖依舊如親兄妹一般相處,程言看得出來,傅霖是真心把江一酉當哥哥,越來越依賴他,兩人也越來越親密。有時候程言會想,他幫忙隱瞞了傅松的死訊,這到底成全了誰呢?傅松是為了傅霖和母親而放棄了治傷,他的犧牲理應讓傅霖知道。程言打聽過了,這些年在江城去世的流浪漢,如果找不到親屬,會由政府出面火花,葬在一處公墓里。即便傅霖找不到傅松被葬哪了,她也該去祭奠祭奠。她如今對江一酉露出的微笑,明明都該是對傅松的。可鳩占鵲巢的那個人,又開心了么?程言一旦知曉江一酉對傅霖的心意,就能看見那笑容里的陰影。這一切分明并非是那人想要的。離得越近,就忍得越苦。江一酉像那只迎著利刺唱歌的夜鶯??傆幸惶?,他會被折磨得掉光心口最后一滴熱血。至于傅霖,她現在無疑是幸福的。然而沒有誰的幸福該建立在謊言之上。她早晚會知道傅松已經死了的事實,到那時她不僅會傷心,更會因自己這么長時間認錯人而感到愧疚。而程言和李冬行,若要接著保守這個秘密,他們就也都成了騙子。程言以為師弟不會接受這個做法。他比程言更有正義感。他居然也默許了江一酉裝下去的決定,沒立刻對傅霖說實話。“暗戀太苦了?!崩胬嫣娲疃袑Τ萄哉f,她眼眶紅紅的按了按心口,“好疼好疼啊,我們都能感受得到?!?/br>于是程言把這理解成了李冬行為了照顧梨梨的多愁善感,才沒有拆穿江一酉。僵局持續到了又一個他們去狄俄尼索斯喝酒的晚上。“冬行呢?還在忙?”穆木邊嚼橄欖邊推了推程言,“你也太折騰他了吧?不知收斂,老害他cao勞過度?!?/br>程言咬牙:“……注意措辭?!?/br>確實,自從上次聽完江一酉的剖白,李冬行就再沒來過酒吧。其中原因只有程言知道。師弟是個實誠人,實在覺得沒法面對傅霖。他們倆誰都沒把這事告訴穆木。以穆木和傅霖的關系,她絕對不會體諒江一酉,說不定還會認為他是借機蹭傅霖便宜,再次大鬧一場。今天江一酉在教傅霖彈吉他。雖說仍是手把手,江一酉卻好像刻意保持了一些距離。傅霖本來穿著厚襯衫,因為撥弦不便,就把襯衫脫了放在一邊。一刻鐘后她起身上洗手間,江一酉把凳子上的襯衫拿起來,無意中把她放在前兜里的錢包碰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