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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徐墨文產生好感?在他千叮嚀萬囑咐,這幾天就別去打工了好好休息,當面都答應得好好的,轉身又跑去工地玩命?……真就是為了那點錢么,還是為了男人那點脆弱的自尊?程言不想帶著惡意去揣測李冬行。但這個人表現出來的那么多矛盾,那么多不自然,實在讓他沒法心寬地體諒,氣性一起來,刻薄的念頭一個個地從他腦子里往外冒。他板著臉訓話的時候,對面那人始終垂著腦袋坐著,沒反駁,也沒解釋。過了幾秒,程言冷靜下來,見李冬行一直不聲不響,覺得自己到底說得重了些,對方好歹是個傷員,帶著傷還干了好幾個鐘頭的活,這會也該累了。他伸出手去,想拍拍李冬行肩膀,讓人先去休息,其他事以后再說。沒想到他手還沒伸過去,坐著的人就先動了下。比起普通地動了動,李冬行更像是打了個激靈,腦袋到胳膊都抖了一陣。“李冬行?”那種異樣的感覺又浮了起來,程言扶住面前之人的肩膀,“你沒事吧?”李冬行抬起頭來,露出一個無奈中又帶著點憂懼的笑容,沖著他喊了聲:“程老師?!?/br>☆、四個人格(十)那一聲又把程言叫懵了。鬼使神差的,他沖著跟前那人喚了聲:“李冬行?”這一聲和平時叫法不大一樣,更像是帶著試探的意思。程言心里這幾天一直裝著個模模糊糊的可能性,今天終于正式浮了上來,只是還沒得到證實,就先讓他自己給砸得有點暈。這事該不會真就那么巧吧?程言自己學神經科學的,專業多少和精神病學有點瓜葛,這些年跟著徐墨文,形形色色的病人也見過不少,可要把眼前好好的一個人和那種極為罕見的毛病聯系起來,仍是有些艱難。雖然理智告訴他,李冬行這段日子無意中流露出來的某些表現,的確距離“好好的”普通人有一點遠。那一聲李冬行沒答應,他整個人縮在桌子后頭,兩只手在桌上擱了會,又放到膝蓋上,顯得頗有些不知所措。“程老師,你那么說他,他真的蠻難過的?!彼t疑了會才開口,“他確實很需要錢,又沒法子,才只好去工地。那個工地很黑心,干不滿兩個月,就不肯給工資。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他本來也不想去,后來想想不能白干這兩個月,才咬咬牙又去了?!?/br>程言反應了會,才理解了這句話里說的“他”是指李冬行。看來他最初想得沒錯,眼前這情況,李冬行還真跟被附體了差不多。聽一個人用第三人稱談論自己,實在有點別扭。但程言還是很快接受了,盡量若無其事地配合著開口:“就算再急著用錢,他也不能這么折騰身體?!?/br>“李冬行”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低低地說:“不怎么辦,還能怎么辦呢?他想上學,可又不能牽累他舅,讀個研究生開銷不小,光助研給的那點工資哪里夠啊?!?/br>程言一愣,沒想到李冬行去工地打工是存了給自己攢學費的心。難怪“李冬行”會說,他剛剛那通指責太打擊人了。這會不是想著道歉的時候,反正李冬行看樣子也聽不見,他皺了下眉,就事論事說:“真有困難的話,除了學??梢再Y助一部分,我和老師也……”“徐老師也這么說過?!薄袄疃小睋屩驍嗔怂?,“徐老師說,他想上學只管上,不用考慮學費和生活費。但就算能上得了學,他舅的身體怎么辦呢?不還是要錢?那女人就知道哭,罵他掃把星,討債的小鬼,克死了爹娘不算,誰養克誰,現在要克死她男人了……”他嘴里吐出一連串罵人話,帶上了江城本地口音,把中年女人的尖酸刻薄學得活靈活現,連表情也變了,長長的眉毛擰巴著,抬起下巴斜著眼,活脫脫一個市井潑婦的模樣。也不知這樣的話,他從小到大究竟聽過幾遍。等一口氣罵完,“李冬行”又垂下了腦袋,恢復了剛剛的愁眉苦臉。程言噎了會,問:“罵你的是你舅媽?”“李冬行”耷拉著眉毛,苦悶地說:“那女人不讓他叫舅媽?!?/br>程言料得到李冬行成長環境差,沒想到真能差成這樣,聽描述他舅媽這么恨他,真做出點什么虐待的事也不奇怪,說不定李冬行這毛病也是這么給逼出來的。他之前給李冬行上藥的時候見過那雙手,一看就知道不是從小嬌生慣養過來的,指頭上不該長的地方長滿了老繭,手背上仔細一看還有好多細細的疤,也不知是小時候受虐待留下的,還是后來拼命打工傷到的。聯系前后一想,這小子以前過得都是些什么日子???鐵石心腸如程言,也忍不住有那么點心酸,開口說:“人家對你不好,你就別傻兮兮地要回報了,先管好你自己吧?!?/br>他本意是安慰下“李冬行”,沒想到對面的人一聽這話,就睜大了眼睛,連連搖了好幾下腦袋。那雙眼睛里,慢慢泛起點水光,里面是實實在在的驚恐和自責。“不是這樣的,那女人雖然兇了點,但她沒說錯什么……”“李冬行”垂著腦袋囁嚅著說,下巴幾乎壓在了胸口上,“我們是掃把星,白眼狼,害人精,誰對我們好,誰都要倒霉……程老師,你和徐老師都是好人……我們不想連累你們……”他突然改口成了“我們”,不停說自己害人,反反復復,前言不搭后語,越說越激動,聲音里都帶了點哭腔。這哭聲和之前那晚上程言聽見的很不一樣,是那種壓抑不住的悲泣,幾乎不帶什么聲響,就是兩道孤零零的水漬順著李冬行清瘦的臉頰滾下來,怎么抹都來不及,一滴滴重重砸在桌面上。這回他哭得那么安靜,只有肩膀在輕輕聳動,程言愣愣地看著,幾乎以為在哭的人就是李冬行。程言能感覺得到,這是一個被生活壓垮了的成年男人走投無路之下的無力痛哭。他忽然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默默垂下了視線,結果發現了另一個很不對勁的狀況。桌上還放著剛剛多出來的幾塊紗布,上頭被淚水滴到,有幾點成了粉紅色。他趕緊抬頭去看李冬行,只見他臉上沾了好幾道暗赤色,抬起來抹淚的那只手上,也都是血。“你在干什么?”程言低低咆哮了聲,猛地站起來,去握住李冬行垂在身側的那只受傷的手,硬拉起來。剛剛包好的紗布又被扯得一團亂,傷口全裂開了,鮮血直冒,看起來比剛回來那會還要觸目驚心。程言一眼瞥見李冬行手邊的椅子腿,見上面不僅有血,還纏著幾縷碎紗布,立刻明白過來。眼前之人說話的時候,竟在一下下地用受傷的手撞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