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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階。“騎士王,你是想在王宴之上拔劍嗎?”saber不得不坐了下去,端起金杯,酒液在她手中呈現出微冷的幽藍色,一如籠罩著不列顛的那片大海,saber看著看著,突然就失神了。她的國是如此的美麗,最終卻難逃血與火的厄運,而現在她跨越時光坐在這里,祈禱著一個虛無縹緲的奇跡,信念雖堅定,王道不被認同到底讓她有些失落。“哪怕不被認同……我仍是不列顛的王!我的國家……由我來拯救!”“被拯救的是不列顛,還是您自己?”夏目輕輕地問道,他的眼瞳向來沉靜,直視著saber,輝煌的顏色幾乎能將人溺斃,瞳眸的輪廓還帶著幾分孩子的稚氣,百千年的風霜卻已經在眸中烙下印痕。他活的太久,看得太多,眼前的騎士王猶如獻祭的圣少女,高呼拯救國家的口號,實際上是將自己釘死在王座上。所以國家毀滅,一時茫然而倉皇如同迷途的獸,左奔右突不得出路。“您只是在救自己而已,只是在尋找一個能存在的理由而已,您自己撲入大義的荊棘,鮮血淋漓反而會心生歡喜……因為在此時此刻您以鮮血論證了自己的存在!”“書本上是有的,悲哀的騎士王的故事:梅林說亞瑟——從汝拔出石中劍的那一刻起,將不可再為人類!”“何其殘忍……這就是不列顛王者的命運嗎?別開玩笑了!命運只是個借口!”年幼的英靈目光灼灼,他起身,純白和服上金葉閃動,這一瞬他的神情似乎要超脫世間,的場靜司心中一緊,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夏目低下頭與他對望,微微一笑,盡管此時有著凜冽的妖瞳,這笑容還是能暖到人心底。心中恐懼躁動的獸被安撫,的場靜司慢慢放松下來,還是握著他的手腕不肯放開。“回到過去,逆轉歷史,這是您所愿吧?可是這種懦弱的行徑,何嘗不是對同伴的侮辱,何嘗不是對國家的侮辱!”夏目說,saber知道這話是對自己的。明明看上去是這么小的年紀,她所煩惱的一切糾葛苦難,恐怕對這位英靈來說都不算什么吧。“沒有人不喜歡圓滿的結局,可太過圓滿就是太過虛假,于是騎士王,您是想借助圣杯,來尋求一個虛假的結局嗎?”“往日因為有遺憾,才能稱之為往日,您再這么走下去,總有一天圣劍也會哭泣的?!?/br>夏目重新坐下來,端起金杯斟滿酒,沒有輝煌的光華,沒有踏破歲月的幻影,只是波光蕩漾一下,透明的酒水變成了澄亮的琥珀色,影影綽綽有一片連綿的輕盈的宮殿,大水漲滿,櫻花亦隨水飄零,明麗的不似人間。夏目將酒遞給saber,“你我皆為仁道之君,請飲此酒……放過自己吧?!?/br>saber愣愣的看著夏目,半晌,慢慢接過酒杯飲下,櫻花香沁人心脾,她仿佛回到了自己死時,就在這樣好聞的草木氣息中,仰躺在樹下,看陽光一點點從葉隙間滲下來。沒有圣劍,只有一頭散開的金發;沒有亞瑟王,只有少女阿爾托利亞。很靜很靜,她聽到鳥鳴蟲鳴,風的絮語,以及自己心臟最后一次跳動的聲音。一生之中,只有死時最像自己。saber笑出了眼淚,她捂住嘴,發出幾個模糊的字音。“是否……如我一般?不列顛我的國……如我一般……雖死猶歡?”她的情緒極度不穩,然后忽而一陣亮光閃過,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令咒?”rider恍然,“saber的心已經亂了,今后的戰斗也不知道能不能參與?!?/br>雖然嘴上這么說,征服王又毫不含糊的灌了口酒,痛快的一抹嘴,“接下來就是千葉的r了!老實說,余很期待你的王道??!”的場靜司指尖顫了顫,一瞬有些猶豫,他看了眼夏目,緩緩向酒壇伸出手。他在恐懼。面對十倍于己身的兵力時,他都沒有過一絲一毫的恐懼,而現在,面對一壇有些特殊效果的酒,竟然就遲疑了。他的王道殘酷而黑暗,在經年累月的鮮血與慘呼中鑄就,哪怕是帶兵馳騁沙場的征服王,恐怕都不會有如他這般濃烈的負面情緒。陰謀,陽謀,詭詐,毒……向來劍走偏鋒,因為在魔都那種地方,活下去都是渺茫的奢望,只有染血才能生存,只有浴血才能爬上高位,只有立在尸山尸海之上——才能君臨天下。他不想讓夏目看到自己的那一面,這孩子光明的讓他自慚形愧。如開在陽光下明亮的花,陰暗的野獸每次都要仔仔細細舐凈爪縫中的殘血,才敢小心的上前觸碰,唯恐泄露了自己的一絲暴虐,今后再無花可賞。再怎么緩慢,他最終還是觸上了酒壇,霎時間墨色的血氣沖天而起,黑龍漆黑的鱗片上鍍著一層血,那雙一紅一黑的妖瞳中盡是暴虐和殺意!狂躁的風刮起rider的猩紅披風,他皺起眉,顯然沒想到竟是這般駭人的氣勢。英雄王的發亦被風拂動,鮮紅的立瞳中,緩緩點燃一朵興奮的火。何等一位暴君!與其說是君主不如說是渴血的修羅,劍下的殘魂是龍鱗上的血色!不動如鋒芒斂于鞘中,劍一出就定會殺傷千百血流成河!“在這無聊的世間,你是最有意思的那個!無鞘之劍!血染之刃!世界因為有你,必有毀滅之日!本王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那等顛覆的盛宴才配本王欣然享用!”的場靜司只是看著夏目,心跳仿佛就像在耳邊,他聽到妖血在身體里轟鳴鼓噪,看似鎮定,其實他的手在細微的抖。不能想象這孩子臉上出現恐懼厭惡的神情,一點都不能有!如果真的……【殺盡百鬼夜行!血洗淺櫻之里!】如果得不到這孩子的認同,索性就將他所有的光明都毀掉吧!只需要依賴著自己!只需要注視著自己!恨又有什么所謂?!——【擁有】你就夠了。心里轉動的念頭越陰暗,越是興奮地不可自抑,的場靜司眼也不眨,看著年幼的天狐伸出手,潔白的衣袖滑下一截,然后拿過了他手中的金杯。的場靜司有一瞬的反應不能,就在這一瞬的間隙里,就在余下兩位王者的注視中,年幼的英靈端過金杯,略掃一眼杯中近乎混沌的酒液,閉眼,仰頭,一飲而盡。“?。?!”誰也沒料到這個動作,它發生的如此突兀,的場靜司甚至沒來得及攔截,眼睜睜的看著夏目飲下了他的王道之酒,拭去唇畔的一絲酒漬,眼見著那雙絢麗的金杏色妖瞳渙散了。rider抽了口冷氣,“雖說是王道之酒,但是酒性烈得很,千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