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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了方天林大忙的都是些老實巴交的平民百姓,他們誰也沒起貪墨的念頭,直接將他打到的野味都抬了過來。方天林知曉后,干脆對著做主的那人說道:“我受了傷,我媳婦也不方便,要不這樣,你們辛苦點,幫我把野味都賣了,賣得的錢分你們一半?!?/br>眾人眼睛一亮,瞬間燃起的希望又熄滅,要點好處可以,這么大的好處,他們卻是受之有愧。打頭那人搓了搓手:“這位后生,使不得,使不得。這可是你拿命換來的東西,我們怎么好占這么大的便宜?”方天林不能多說話,眼神示意自家媳婦。沈家河反應是比旁人慢一些,人可不笨,他也贊同媳婦的意思:“這位大哥,這錢該你們拿。你們就好生收著,要是沒你們,當家的還不知道會怎樣?!?/br>老大夫看得不爽,直接當起中間人:“都是大男人,這么磨磨唧唧做啥。讓你們收著就收著,這錢確實該你們得。別看這人現在沒什么事,要是延誤了醫治時間,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保不準就再也回不來,你們拿這錢不手重。好了,別吵了,病人需要安靜。時間不早,再晚怕是店家都關門了,你們趕緊去處理?!?/br>見老大夫都這么說了,這些人也不再和沈家河扯這些,留下那個報信的小伙子在一旁照顧,其他人全部出醫館去幫忙賣獵物。他們不是獵戶,但偶爾也獵點東西,倒不是全無門路。天色徹底暗下來后,這些人便返回醫館。沈家河接過錢,按照方天林的意思,數出一半作為答謝??催@六人喜滋滋地收下,沈家河臉上氣色總算好了一點:“再勞煩你們搭把手,幫我把當家的抬上牛車?!?/br>這些人自是無二話。都從山里把人抬到了醫館,哪還會在乎這么點路?干脆好人做到底,把方天林送進家門才帶著喜色離去。結過車資后,小院重新歸于平靜。沈家河拴上大門,感覺雙腿軟綿綿的,挨著院門靠了好一會,才有力氣慢慢挪回房中。哪想推開房門,入目的便是方天林腦袋下墊著兩個枕頭,正微抬著頭在上新繃帶。沈家河:“……”“繃帶染血了,我再換一副?!狈教炝铸b著牙這么向自個媳婦解釋。實際上,他是想撒上自己帶的傷藥,再重新包扎一次。他不知道靖朝醫療水平到底如何,至少這個小地方的傷藥效果他不那么信任。沈家河不是多疑的性子,見方天林行動不便,立刻拋開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前幫忙。這么一番折騰下來,方天林臉上真正是血色全無,很快便睡了過去。沈家河也無心做晚飯,知道病人不適合吃干的,翻出預留給孩子吃的一點精米燜在灶上,便也躺在靠背椅上歪了過去。沈家河睡得很不安穩,心里總懸著,不時醒來,見方天林沒有發燒,這才又迷糊過去。反復幾次后,沈家河困意盡消,勉強喝了碗米粥,睜著眼睛直到天明。方天林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沈家河立即進灶房,把溫著的米粥端過來給他喂下。見方天林一切正常,沈家河再也撐不住,爬上床放心地睡下。方天林側頭看著躺在他身邊的媳婦,怎么看怎么舒服。人這一輩子,也就這么回事,能找到一個自己看著順眼的,對方也看自己順眼,不需要轟轟烈烈,互相扶持著走完這一生,便圓滿了。他伸手輕輕搭在沈家河隆起的肚腹上,感受著掌心下的溫暖,也慢慢合上了雙眼。第16章這幾天沒人挑水,沈家河都一直省著用。就他這么個省水法,兩大缸水倒是能支撐好些天。連著躺了將近一個禮拜,方天林躺得都快發霉。閑來無事,他便開始反省。兩個月來他在打獵一事上走得一帆風順,讓他有點得意忘形。獵戶是比普通農戶日子過得好,可為何獵戶那么少?還不是大家都明白,高收益通常伴隨高風險,那些錢都是拿命賺的,誰都不敢保證,每回都能全須全尾回來。方天林這回是他運氣好,仗著身體素質強健,人又年輕,反應靈敏,這要是年紀再大點,反應再慢點,結果可以想見。哎,這個來錢的營生,怕是不能繼續了,方天林長嘆一聲。自個媳婦的擔憂,他看在眼中,再過幾個月,家里就會多一個孩子,他不得不慎重考慮。以后即便進山,也只能在外圍轉悠,他不能讓自己出意外,留下孤兒寡夫討生活,光想想他心里就一抽一抽的痛。這次為方天林治傷,沈家河總共付了二兩多銀子。這還是在方天林堅持,沒有讓老大夫開貴重補身藥材的基礎上,不然,花出去的錢將遠不止這個數。方天林不禁感嘆,真是到哪都一樣,生什么不能生??!之前方天林見天進山打獵,家里攢了不少存貨,再加上受傷那回留下沒賣的那些,家里不缺rou食。倒是他在接連吃了幾頓流食后,精米存量即將告罄。方天林不放心沈家河一個人出去,讓他換成面糊。只是接連數日都喝這些稀的,方天林吃得臉都快綠了,即便其中摻了rou末,他一樣對此敬謝不敏??缮眢w還沒好全,他只能擰著鼻子喝下去。吃食盡是湯湯水水,就已經夠讓人頭痛,誰想更折磨人的還在后頭。一日三餐,頓頓不落的湯藥,才真正讓方天林叫苦不迭。偏偏不喝又不行,沈家河會一直端著碗盯著他。一肚子的苦藥汁子,合著米粥面糊,養傷的日子實在是有些難熬。方天林無法之下,也會催促沈家河把安神藥給喝了。有人一起陪著,方天林也不覺得這樣的日子太難過。有了這回慘痛的教訓后,方天林決定,一定要加強鍛煉,把身體練得寒暑不侵,爭取杜絕病魔入體。他可一點都不想再經受一回湯藥的荼毒。等到水缸見底時,方天林總算可以下地行動。他以前也受過傷,一瞧便知道,傷口收斂的很好。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明朗,終于可以告別天天喝苦藥的日子。雖則如此,方天林也只是能簡單活動,離能使勁還遠著。他慢慢挪著步子,出錢去找人挑水。之后,方天林常趁著沈家河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往缸里添加空間水。他沒有太過分,只每天稍微加一些,盡量不讓沈家河察覺到水缸的異常。看著沈家河挺著肚子,艱難做活的樣子,方天林眼中閃過擔憂。這胎兒是不是太大了些?這才進入第七個月,就這般模樣,那再過三個月會是啥情況?方天林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往下想。要不,改天找個大夫給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