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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轟鳴聲驟然響起,又瞬間消失。小魔王的通訊斷了。——但事情不會一直順暢下去。安德烈沒法再聯系上小魔王。他關閉個人終端,快步穿過走廊,奔向緊急通道。停機坪上。“米莫西妮號”飛船發出輕微聲響,從黑暗中醒來。綠瑩瑩的系統信號燈率先亮起。艙室頂燈、基礎設備指示、然后是系統屏幕。安德烈走進船艙的時候,所有細節都還原到他上次看到的模樣。適宜的溫度、濕度、亮度、風速……熟悉的氣味和界面。他換上備用宇航服,在導航椅上坐定。安全帶自動扣合。“米莫西妮號”好像一位交往多年的老友,瞬間平穩升起,飛離Z星。安德烈連上調查者內部網絡,沒有找到小魔王的失聯信號。他仔細測量兩人通訊時的信號延時,帶入A星核此時的運動軌跡方程,推算出發生意外時小魔王的粗略位置;又專注地還原出鄰近星系當時的位置,計算小魔王此時的坐標概率,十分鐘后的、一小時后的、四小時后的……概率坐標逐漸擴散出A旋棒星系。“米莫西妮號”一路輾轉騰挪地沖出費恩曼星原帶,來到可躍遷空間。綜合多方面因素考量,安德烈計劃從邊緣回溯至事故發生點。飛船途經幾個躍遷站,撲向A星系邊緣的大概率位置。接近目的地時,飛船勻減速,精確懸停,圓球式無死角地發出搜救信號。安德烈在艙室里用過午餐,放平導航椅開始午休。半小時后,一無所獲的飛船沖向下一個概率點。繼續搜救行為。安德烈醒來,在艙室里做了一會兒體能訓練。飛船又航向另一個概率點。安德烈再次聯系小魔王。仍然無法聯接。正在這時,他收到蘇格的航行日志等資料。沒有落款,也沒有說明。安德烈慷慨大度地回復道,幸好是誤發給他。勿擔心。已銷毀。然后他用飛船系統自帶的軟件分析黑匣子里的龐雜數據。蘇格那時候距離星核太近,遇到德爾塔磁暴并不稀奇,迫降在原住民的星球上也很合理。然而這三件事情集中在十分鐘里相繼發生,確實引人注意。但其它數據都沒有疑點。安德烈放下蘇格的事件,用那些不夠充足的數據給A旋棒星系核球建模。四小時后,“米莫西妮號”終于來到小魔王失去信號的地方。安德烈困惑地停留在這一片曠野中,找不到一塊飛船碎片。A星核已經移動到大約20分鐘光速遠處。安德烈修正路線,準備繞到鄰近星系的背面繼續搜尋小魔王。星際救援比大海撈針更艱難,無法聯絡的救援任務幾乎沒人愿意接。安德烈:雷利那家伙真是閑得[嗶]了,他找到蘇格究竟費了多少力氣。他腕上的通訊器忽然震動起來。小魔王:“安導,我在A星系T星修飛船,您剛才找我?”安德烈:“調查星核的任務終止。新任務已經發到你的郵箱。你有疑問嗎?”小魔王:“沒有?!?/br>安德烈:“存好收據單,總部會報銷維修費用?!?/br>小魔王:“嗯?!?/br>小魔王的飛船屏幕上,粗糙的星核模型緩緩轉動著。調查報告占著另外半邊位置。剛剛寫到一半。他手底一陣cao作,關掉這些文檔,在任務文件夾上標明“中止”二字。最后一個文件夾也隱沒在清爽蔚藍的系統主界面上。百億光年外的另一艘飛船上。特別關注的通知欄里赫然是一條在崗記錄:安德烈去往A星系。這是安德烈在X星出事以后,第一次離開Z星。不知道他是跑去渾水摸魚還是準備任務材料呢。瓦里安關掉通知。瓦里安在U星上調查一家礦業公司的丑聞。U星是一顆原住民的星球。幾十年前,調查者們發現這里蘊藏著豐富的S礦石,可以用來制成飛船某零件材料。礦業公司聞訊趕去,和行星上R國領導人達成協議:尊重和保護U星原住民的權益,不破壞U星生態環境,不干涉U星內政等等;以低廉價格取得S礦開采權。這件事當時曾被媒體廣泛報道,稱為“開辟了聯邦和原住民交流的新模式的一大創舉”。時過境遷。幾天前,四名U星原住民跑到附近的聯邦行星上,聲稱被該礦業公司迫害,因為他們撞見公司區域執行人和R國領導人蓄意侵略鄰國的陰謀。為了證明他們的身份,原住民們拿出了在王宮執勤時用的編號身份牌(然而沒有人認識)、線條扭曲的工資單(據說是R國文字)、母親留下的重要胸針(誰要看這個)和一件破爛外衣(鄰國難民表示沒有東西可拿)……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迅速引來一群媒體人。一時間,談論U星的新聞漫天飛舞。某探索節目主題:“U星王國興起:榮光之下的殘忍真相”。幾個經濟人的自媒體文章:“殖民反思:權利監管的有效博弈方法”。熱衷八卦的某知名網站頭條依然狗血:“U星公主和礦業主管的驚世絕戀”。連對門的共和聯盟都發了幾條“本站記者訊”的文章,譴責該礦業公司的行為違背了星際公約和人道主義宣言,嚴重危害了U星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要求聯邦給出合理解釋,完善監管制度;不要為星際文明抹黑,破壞同盟在無知原住民心目中的光輝形象。要知道,很多原住民都分不清聯邦和同盟的區別。瓦里安:U星在聯邦勢力范圍內,有你們什么事情?總之,這件事情充滿疑點。調查者組織也不甘落后地派他來查證原住民對礦業公司的控訴是否屬實。瓦里安到達U星以來,這件事一直沒有新進展。他也不在意,只管跑去公司附近暗搓搓地找線人。管它屬不屬實,他套完詞就回去找安德烈繼續泡吧聊天。卻沒想到回飛船上來取補給的時候,看到了安德烈的消息。安德烈啊……他回想起他硬朗軀體。瓦里安拆開礦工服的大衣扣,耐心脫下里邊的宇航服,走進淋浴室。遙遠的呼喚3次日清早,安德烈在Z星的停機坪上醒來。周末的總部里依然人來人往。他回到公寓,吃過早餐,在老時間和父母視訊。背景又是陌生地方。最近幾次通訊里他們都在旅游中。母親一如既往地爽朗:“安德烈你啥時候有時間回來???我看你三舅姥爺的外侄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