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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就是這事,給你三天時間,去,還是不去。去,你就是州牧;不去,你還是翰林院的學士,不勉強?!?/br>。第331章三三四【第三百三十四章】寧清是武將出身,統兵練將不在話下,容越于他有救命之恩,他忠心耿耿。遲衡六月將他從淇州提拔到京城上來,跟著石韋兩個月后愈加發奮圖強,很得石韋贊許。得知想將他調去容州的想法,寧清立刻狂喜不已:“末將一直渴望跟隨容將軍,若有如此良機,萬死不辭!”熱忱程度出乎遲衡意料。不動聲色地威逼利誘后寧清很快坦白:“紀相說過,陛下的意思可能是要末將跟隨容將軍。結果調入京城后一直波瀾無驚,末將正沮喪,以為一同入京城的那五個文臣武將都是翹楚,末將還不夠格,如今聽得這個消息欣喜若狂?!?/br>遲衡聞言咂舌,想不到被紀策看透了。當初一起提拔上來了六個人,均曾是容越的得力干將,遲衡通過數月比較觀察后選擇了寧清。寧清的才能不是最出眾的,但性子穩重、堅執、正直,放在懶于理會事務的容越身邊,比其他人都合適。花開兩朵,且說容越。容越像一陣風,說刮就摧枯拉朽地刮得一干二凈。被京城羈絆已久,一旦得到了遲衡的特許,他立刻風風火火收拾行李要啟程,這次的車隊輕輕簡簡,但容越一襲華麗的錦衣依然最是醒目,無論何時,他都是春風得意的?;蕦m里的送別宴席上,容越將紀策和石韋等人都灌得夠嗆,這會兒全醉倒躺下了。遲衡執意送到城墻外,依依不舍。容越征戰上有著絕對天賦,在某些方面卻非常遲鈍,雖是離別,但那興奮勁全然跟重逢一樣激動,恨不能立刻鞭馬策秋風,以至于遲衡心頭的不舍都顯得很不合時宜一般。遲衡不是滋味:“這么急于離開京城?我還想多留你幾個月呢。容越,就屬你最沒心沒肺。每次送你,從沒見你回頭過,鞭子揮得最勤馬跑得最快的就是你!”“哎呦,明年開春就回京了,哭哭啼啼干什么!”遲衡低低一笑。“頂多到立夏,我給你捎壘州城的梨花釀,咱倆到時美美喝一頓。要是熬不住了你也可以大腳開溜跑我容州來,哈哈,我坐東,保管你過得比京城舒坦多了!”容越拍著華麗的馬鞍,“欸,我就不適合太平盛世安安靜靜呆著,骨頭太硬坐不住,你讓我多跑一跑。要說我最高興的日子,就是當初和你一起在安州、淇州打仗的時候???!但苦算什么,活著自在,有意思!”“唯恐天下不亂!”容越咧嘴一笑:“對對對!你是皇帝,四海宴清太太平平才行,當我什么都沒說?!?/br>秋風吹得衣袂飄飄,遲衡摸著涂著紅漆的箱子,四四方方,鎖子大大的,馬不安分地踢著蹄子,遲衡摸著一個裝飾豪華的箱子沒話找話:“這個跟別的還不同?里面裝的是什么?”“你賞賜的東西??!”遲衡有些意外,他賞過容越很多東西,貴重的,稀罕的,以及遲衡自己很喜歡的,遲衡從沒吝嗇過??墒?,都不太合容越的心意,玉不見他佩,衣裳不見他穿,容越每每還抱怨遲衡給他的東西很隨意。以為容越會隨意扔在什么地方,想不到還專門裝了一個大箱子。轉念一想,這才是容越的作風,大概看都不看直接扔箱子里落灰了。要走,一箱子拉走,又直接又省勁。沒有察覺遲衡的傷感,容越興致勃勃說起以前壘州駐軍作戰,手舞足蹈。那些都是遲衡不在身邊時的經歷,十九歲時容越初為將領,跌跌撞撞愣是將壘州的顏王軍練成了鐵軍,多少人想伸手都伸不進來。如今故地重回,他怎么不激動。馬鈴一響,馬隊要出發了。容越飛身上馬。眼看他就要揮鞭策馬而去,遲衡一下子扣住了那華麗的馬嚼,仰望秋光下激揚如飛的容越,他心中驀然刮過一陣凄涼的風,風太冷,遲衡的心一揪,他的手覆在馬肚上。感覺過了許久,遲衡對上了容越疑惑的眼睛。遲衡按住了心口,牽起嘴角笑了一笑,慢慢地放開了緊握韁繩的手。那千里馬立刻長嘶一聲,躍起蹄子飛奔而去,迅疾如電,俊朗如風,眼看那風就要轉瞬離開,遲衡忍不住大喊一聲:“容越!”快馬被急急地勒住,銀色的盔甲轉過身來。馬蹄在原地飛快地踏著,亮銀色錦袍的腰帶隨風揚起,容越疑惑地笑著,俊容如斯,恰似萬里挑一的千里馬。他本無需一絲華飾,就已是極近華麗,偏偏他卻張揚如烈日、笑得絢爛令人睜不開眼。遲衡停在原地,沖他揮了揮手。容越見狀,扯過韁繩,繼續前行,卻不再是飛奔,而是徐徐的走了五六步,回頭看了遲衡一眼??瑁芟碌尿E馬卻急不可耐地想跑,容越勒著韁繩,似乎想再說什么,但又不知道說什么,揚起馬鞭,也揮了揮手。無論再怎么慢,終是要離開視線的。遲衡眼眸模糊不清。此生最不愿意送行。被送的人總是會無情的策馬前行,而自己卻只能在原地看著,看著,無力看著馬蹄被塵埃掩蓋,看著熟悉的身影變成陌生的一個黑點。青山不改容顏,而尋常人,卻能經過幾個春,幾個秋?可離別并不因人的流連與痛苦而更改,所以前行的人只能無情的前行。而停在原地的人,只有送行時那空空的酒杯還在手中,若無酒,怎么舍得下,若無醉,怎么能熬得過心頭煎過的隱痛?“陛下,天色已晚,回吧!”護衛走過來。遲衡抬起沉沉的腦袋,不知何時飄起了細細的秋雨,滲滲的涼意,從袖間飛過,手中的酒杯咕嚕嚕地落下。護衛想扶他,遲衡擺擺手:“讓我自己走吧?!?/br>秋雨來得如此合適,涼絲絲的飄在臉上。腳步踉蹌,他扶著道邊的樹,渾身很重,頭很暈,走不動,但就是想自己走。走了幾步,一個熟悉的身影停在他的跟前,握住了他的手臂。一股安心與愴然涌上心頭,遲衡仔細辨認了一下:“破荊,你怎么回來了?”岑破荊把大刀往桌邊一拍,將身上的灰塵狠狠打落,抱怨說:“容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