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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續呢?”“紀副使會領去羲和書院。鐘續還小,不能太嬌慣,他的脾性稍微驕縱一下就要寵壞了,去書院正好磨一磨脾氣,文經武略都得通一些才行?!边t衡隱隱地一撇笑,他期望鐘續不要習武,不過,鐘續生就是使槍的,不如順其自然。“有苗不愁長,等你回來他就,不小了?!?/br>遲衡手指撐著下巴,眼前浮現出鐘續長大的樣子,一定是一襲云錦白衣,身姿欣長,逆風騎著駿馬,手執長槍,氣勢張牙舞爪。雖然都是長槍,石韋是簡潔凌厲,鐘續的招式一定會更花哨更多變,一如鐘續爭強好勝的性格,就像春日里恣意抽葉串花的唐菖蒲一樣,倔強,朝氣蓬勃,那么,驕縱一點兒也是可以忍受的。石韋起身道:“我這就安排去?!?/br>遲衡伸手將他摁到躺椅上:“季弦急什么,就算走也不急于這一時,好不容易清靜一會兒,你趕緊睡下吧,眼圈都黑了?!边t衡的手指在石韋的臉頰上劃了一下。與石韋一起,除了領軍就是作戰,二人再沒有別的話,一靜下來兩人都有些不自在。但遲衡實在不愿意石韋在極度困倦之下強撐著了。斜在藤椅上,石韋半睡半醒,三月陽光暖,他數次睜開眼,看到遲衡在,又閉上眼。如此反反復復,怎么睡得好。遲衡余光瞥見,遂移坐旁邊。花陰潛度,夕陽漫過石韋的臉,睫毛眼影出一道光芒,遲衡一邊翻閱卷宗,一邊將手覆在石韋的手背上,暖暖的。第272章二七五【第二百七十五章】離開前,遲衡去了一趟曦和書院,書院里有十余個小孩,十來歲不等,鐘續和同伴們相處也融洽,尤其和一個同齡的少年很是稔熟,勾肩搭背,兩人一同跑樹林里練槍。竹林里,鐘續運槍如水,一招一式鋒利無比,長槍撩起無邊塵意,旁邊,那少年一板一眼地指導著。遲衡見了心下安慰。鐘續收了槍,察覺到了什么,往竹林里一瞄,就瞄見了遲衡,他眼睛一亮,跑了過來,那少年見了也好奇地過來,見了遲衡,立刻肅然,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道了一聲將軍。遲衡問詢,少年道:“家父是安州大統領顏翦?!?/br>原來是顏翦的長子顏景同。雖只十一歲,眉眼未開,雙頰稚氣,但舉止大方,一雙上挑的鳳眼正是顏家一脈相承的。遲衡贊了二人的槍法,尤其夸了顏景同幾句,問他都會些什么。顏景同雙目發亮,朗聲回答,一點兒也不怯,十八般武藝都會一些,但學得更多的卻是經略之策。遲衡遂讓他以后多加照顧鐘續。知道他要走,鐘續握緊了長槍一言不發,抿緊嘴唇的倔強,恰似故人重來。遲衡撫摸了一下他的頭發,以示安慰。三月花成海,古道柳成行。遲衡告別的紀策石韋,一路向北疾馳,翻山越嶺,川流野渡,不多時到達曙州的邊界蒼山。蒼山滿目翠意,蒼山之北就是安州的蒼孝一帶。站在蒼山之上,能望見容越的龍曜軍幡旗,旗分四色,上下翻飛,遲衡心潮澎湃。蒼孝江邊,軍船齊齊整整,兵戈閃亮。容越早早來迎,喜上眉梢:“前幾天做夢夢見你,想不到還真來了!你那小情兒找著沒?怎么沒帶上呢?聽說是才十來歲的小娃,細胳膊細腿的,你下得了手嗎!看你這氣色,春風無限??!”遲衡一拳過去:“都誰傳的!”“哎呦,這還用得著傳!你走的那幾天,陳年舊事早挖得干干凈凈了!”容越眉飛色舞,又面露好奇,“聽岑破荊說鐘續的模樣可俊了,總不能俊得過石韋吧?怎么不把他帶過來呢?放在昭錦城了嗎?呦呵,你該不會讓紀策照顧他吧?”“……為什么不會?”容越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別真是吧,我又欠岑破荊一匹好馬了!他就賭,你一定會讓紀策安頓鐘續。我還不信,哪有小的領進門直接扔給大的管的道理啊。嘖嘖,我要是紀策,絕對立馬就把將軍府掀了,還想指望給養孩子!”遲衡挑了他一眼:“你來!”“爭風吃醋,都這樣嘛,你那一堆堆的人……不怕,誰掀了,我給你蓋!情人滿院子,也得兄弟給你搭臺子是不!”容越嘻嘻一笑,摟著遲衡的肩膀親切地說,“嘿嘿,不說了,明天攻蒼孝,你看看我這陣勢怎么樣?”“我不擅水戰?!?/br>容越自豪地說:“我有的是人,都是水邊長的,個頂個的好水性!”可不是,站在船頭的將領和兵士,陽光下,皮膚泛著黝黑的光芒,一個兵士似要驗證容越的話一樣,脫了上衣,噗通一聲跳入水里,跟魚一樣,水花都沒濺起來,眨眼間失了蹤影。遲衡往水里看了一看,不多時,嘩的一聲,兵士從水里鉆出來,手里抓著一條白魚。容越喜笑顏開。數萬軍士,分作兩隊,一隊走水軍,一隊走陸地,兵戈耀得那白日都失色了。容越的水軍果然了得,大統領施通一聲令下,軍船齊發,張起的風帆鼓動,遲衡站于高處,看一只只船像劍魚一樣前行,數千支弓弩如密雨一般齊齊發出。江中,對決上了鄭奕軍的軍船。一時間江山頓時喧鬧了,雖然鄭奕軍的長火弩時不時落入乾元軍中,引得煙霧滾滾,但這些都擋不住乾元軍乘風破浪的氣勢,半個時辰后,乾元軍的優勢漸顯,漸漸地壓了過去,數只軍船沖破禁錮直沖向鄭奕軍營。不過很快數只鄭奕軍的軍船圍了上去。遲衡心下焦慮,并非絕對的勝算,怎么容越就行了這個策略。正想著,忽然見對方軍營濃煙驟起,比江山還響亮的鼓聲響起,穿破江心,遙遙的傳過來。遲衡清晰地看到,不知從何處出來的一支勁軍直搗黃龍,將鄭奕駐軍打了個措手不及。雖然看不清領兵作戰的人,但遲衡知道,一定是容越,他最喜歡以這樣的方式出現,給敵軍致命一擊。他那張揚的氣勢和恣意的用兵,從來都令人咬牙切齒。江山,鄭奕軍的軍船紛紛撤退。而乘著風勢,乘著勝勢,乾元軍窮追猛打,追上岸去,又見如潮涌一般的兵士從船中出來,加入了混戰之中。遲衡執馬,終于按捺不住心底的驛動,一執馬鞭,向前奔去。一只船早候在江邊。船中,兵士身著盔甲整裝待發,一個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