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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正是他們最薄弱的地方,我已部署完畢,到時我會親率重兵去襲?!?/br>明天正午?遲衡忽然震怒:“明天正午?可你現在還在這里!”會在這里,正是因為遲衡招回的急令,石韋如闡明理由也是可以不回的。石韋道:“待事情商議完畢我馬上趕回去,快馬要不了一個時辰?!?/br>“你是要帶兵作戰的人,沒有別的事就趕緊走!”遲衡氣得一拍桌子劈頭蓋臉地訓了一頓,直將石韋訓得臉色灰白,半天沒有開口。訓斥完畢要說的都已說完,遲衡下命令:“紀副使,安排去林佛山的援兵;長纓,從濘州速抽兵力增援安州;季弦,立刻吃飯去!”人都走了,遲衡一人坐在書房中,心情漸漸平息。石韋不是百依百順的人,怎么會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回來呢,再細想石韋的安排,說的太輕易了,遲衡也是領兵的人,知道要把強悍之軍截住有多難。越想越不對勁,整個跟一團亂麻一樣。遲衡索性躺在躺椅上。不多時,咯吱一聲,門開了,石韋走了進來。思緒一片混亂,遲衡長嘆道:“季弦,給我一塊涼毛巾,腦子熱得不行?!?/br>石韋將濕毛巾疊了一疊,小心地放在額頭。一碗水在唇邊。遲衡一口喝下。毛巾的水滴下流到鬢發間。石韋拿了一條干毛巾擦凈,動作非常輕柔。離得這么近,有點兒怪,石韋的呼吸都變輕了,情形變得微妙。遲衡問:“季弦,雖然是命令,你要是忙就不用回來了,我又不專斷獨行不通情理?!?/br>石韋回答真的沒事。他越說沒事,遲衡越是懷疑他隱瞞,執著地問下去。逼急了,石韋道:“我就是回來看看你?!?/br>遲衡一愣笑了:“怕我一蹶不振?這戰打得也太是時候了!季弦,我琢磨了一下,你這個甕中之鱉之計靠譜不,不要鱉沒捉住反而引火燒身了,咱們的人全部被吸進去更可怕?!?/br>“這一次萬無一失,我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br>石韋是一軍之將,率軍征戰無數次,不可能信口開河,遲衡放下心來。“將軍,我還有一個請求,盧立巖先放到我身邊,給他一個將功折過的機會,他現在憋了一股勁出戰一定會竭盡全力?!?/br>遲衡皺眉想了一想:“季弦,告訴我實話,為什么紀副使和你都那么堅持用盧立巖?他以前是不錯,不意味著適合安州?!?/br>“不是盧立巖不可,而是,當下可用的人太少了。我們怎么變換都會被鄭奕找到漏洞,這已是不爭的事實。我和紀副使都有預感,鄭奕前幾次的攻擊都不強烈,并非沒有找到我們的弱點,而是他在潛心布局,也許,在某一天,安州全線爆發,我們壓根兒擋都擋不住?!笔f停了一停,“盧立巖只是不逢其時,作戰能力無可比擬,更重要的是,鄭奕軍對他一無所知?!?/br>遲衡沉默了,半晌說:“只要我們能挺過今年,拿下玢州,就不用擔心?!?/br>非在實力相當的條件下,守比攻難!攻用一,守需三,何況鄭奕軍源源不斷壓過境來。石韋說:“我就怕挺不到那時,所以當下每一寸關口都不能失。一旦安州失守,整個濘州及西域一線都陷入危難。但是,將軍,你盡管放心,有我在,安州就在!”不提那邊沙場征戰,遲衡這邊同樣暗戰四起。卻說,隨著紀策管轄的事務越來越廣,由軍務蔓延至地方諸州事務,無所不包,少不了與人明爭暗斗,好在他手腕強,別人也多懾于他的地位與能力,無人能撼他的命令。問題也正出在此處。宇長纓一直是幫助遲衡料理一些雜務,從而掌控了地方諸州上報的事務和少部分軍務。紀策這一插手進來,宇長纓的位置就很微妙了。紀策外柔內剛,且以大局為考慮,做出的決定有時令人費解且從不解釋;宇長纓雖然位置低,但他爭強好勝,據理則力爭,輕易不肯讓步。二人一起,難免會發生爭執,有一次甚至當眾爭吵起來。官大一級壓死人,爭執的結果往往都是紀策取勝,就算宇長纓偶爾告到遲衡那里,遲衡也就是和稀泥,和完稀泥后安撫宇長纓。爭執的事有大有小,小至兵士調遣,大至將領任命乃至戰略布局。比如宇長纓對紀策力保盧立巖一事就極為反感,多次在遲衡面前憤憤不平:“將軍,我一直很納悶,為什么他非要重用盧立巖,乾元軍就沒人了嗎?難道顏王軍的舊人就更靠得住嗎?魚定澤是容越帶出來的人,崔飛白是石韋的重將,班澤是岑破荊最得意人選,憑什么這些人都得往后靠?因為紀策這一個荒謬安排,你知道底下這些重要將領有多少怨氣嗎?盧立巖這一敗北,有多少人戳紀策的脊梁骨,都說他瞎指揮!”遲衡撫摸他的脊背安撫:“長纓,紀副使的安排有他的寓意,既然我交付給他,就必須讓他做主?!?/br>宇長纓義憤填膺:“我擔心安州會毀在他手里!”多說無用,遲衡還是靜觀事態。這天,又因為一些軍務,紀策未與宇長纓知會,等木已成舟了宇長纓才發現自己又擺了一道、晾在一邊,他實在氣得夠嗆,按著胸口氣沖沖回到院中。才進門,又見紀策與遲衡在低語商談,意態親昵,越發覺得自己被排擠。也該有事。這天吃的是油燜雞,里面是guntangguntang的雞rou,外面鋪了一層冷油。廚子阿福端過來,端到紀策處時,廚子一個不慎腳下一滑,熱氣騰騰的油燜雞往前撲,眼看要撲在紀策身上,遲衡耳朵尖利聽見聲音本能用手一揮,哐當一聲,碗掠過紀策的衣袖落在地上,碎了。一碗熱湯全潑在了遲衡手臂上。幸虧有衣服擋著,手臂紅通通的。遲衡沒有怒,紀策先怒了,一巴掌甩過去厲聲呵斥:“以后不用來了!”紀策從沒如此暴怒過,遲衡都驚了。宇長纓卻不愿意了,因為這廚子是他專門找來的,廚藝高超做菜極合他的口味。他和紀策在事務上的爭吵落了下風,豈能在這種地方又敗下陣來,當即冷著臉說:“將領尚且有馬失前蹄的時候,廚子偶爾走神的也正常,紀副使何必大動干戈!”“將領再戰敗還能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