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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說不出來的難受,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接去問他把顏府的小孩接過來是什么意思。遲衡摸索著走過去。大院子能清走的東西都清走了,遲衡憑著記憶,扶著高過人頭的紫薇樹過去,磕磕絆絆的,自不必說,走得慢,也走得謹慎,走得輕。不過,進了東廂房的院子,聽見紀策房中有人說話。遲衡想,還是等人都走了再進去比較好,遂依舊慢慢走過去,離得近了,聽得清晰了。“宇長纓,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指指點點!”紀策的聲音驀然提高,異常憤怒。“將軍的事就是我的事!”宇長纓不甘示弱。遲衡一怔。靜寂之中,雖然兩人的聲音均有克制,依然聽得一字不落清清楚楚。旁邊是假山,離紀策的屋子只幾步的距離,遲衡想了一想,慢慢地走到假山后面貼近窗子。宇長纓語氣激憤,激憤中難掩憔悴:“你明明知道他對顏鸞念念不忘,對顏氏家族的任何人都恨之入骨,為什么要將他們弄到院子來故意刺激他?他前些日子有多暴躁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他有多難受你看不出來嗎?你非要一刀一刀地捅嗎?紀副使,平心而論,他最尊重你偏袒你,你卻這么對他,到底是為什么?”紀策冷冷的說:“我沒必要向你解釋?!?/br>宇長纓冷笑兩聲:“你最了解他,所以你針針見血,當初略施小計就讓他在楚秋面前吐血了——我想,他也心知肚明吧?”“那又怎么樣?強取豪奪的名聲好聽嗎?他是明事理的人,就是一時色令智昏了而已,屬下也好,朋友也好,我都是為了阻止他犯下這種荒謬的錯。他和楚秋若是兩情相悅,我會莫名其妙插刀進去?”遲衡的手指在石頭上劃下一道痕跡。宇長纓道:“是嗎?勸諫就好,何必出這么狠的主意一到劃到他心里去!既往不咎,我也不在乎以前的事。只不過,顏氏的人,永遠不要出現在乾元軍,這是他親口說出的話,紀副使,你該不會忘記了吧!”“我輪得到你來教訓?!”“是我逾越了。聽聞紀副使最識時務,果然名不虛傳。顏王軍顏鸞在時,你們珠聯璧合,聲名顯赫;顏王軍易旗易主,你輔佐遲將軍,也是風生水起。長纓不才,只是將軍雖然暫時失明,乾元軍亦不可能大權旁落,紀副使不要做的太過火?!?/br>紀策怒了:“你什么意思!”“顏鸞的五兄長顏翦,聽說也是人中龍鳳,紀副使將他引進乾元軍又是什么意思呢?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我,呵,顏家的人,總是有些手段的,我不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不過,將軍若是知道了他會怎么想呢,紀副使好自為之!”宇長纓拂袖而去。哐的一聲,摔門而去。遲衡站在窗下,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半天沒有說話,只有宇長纓憤怒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而紀策房中的聲響也沒有停止,一個陌生男子聲響起:“阿策,我來得可真不是時候,這可是我第一次鉆人床底下。沒想到他竟然……呵,區區一個知事也敢這么狂妄,是被遲衡慣出來的吧?你也是的,真能忍,要我,一個巴掌就上去還容他放肆!”每一個詞都鏗鏘有力,帶著濃郁的京城口音,聲音很有強勢。紀策自嘲:“這不是打不過么!五哥,見笑了?!?/br>五哥?顏翦?遲衡屏住呼吸。聽了這話,顏翦笑了,拍了拍紀策的肩膀:“以前就讓你習武健體你卻總偷懶,現在知道苦了吧?早些休息,看你累得眼圈都黑了。別把自己往死里逼,遲個一天兩天鄭奕也翻不了天,你看你,非把自己累垮了不行?”“五哥,不如,再等些時候吧?!?/br>顏翦重重地坐在床上,苦笑一聲:“我等一年多了,好不容易羽翼豐滿,實在是一天都等不下去了。你知道,我們顏家上上下下近百口人,被壓制得有多難受,好不容易現在……”一旁聽的遲衡慢慢蹲下,心口作疼。好半天,紀策說:“五哥,你就在這里睡下吧,宇長纓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告訴遲衡。等我想清楚了再和他說,遲衡這人……唉,你大概也了解一點,固執的時候半點話都聽不進去?,F在軍務又繁雜,我委實分|身乏術,子揚、子溫、子炎你明天就送回去吧,別叫孩子受罪?!?/br>“唯有如此了。話說回來,元奚打不了幾年了,與其習武,不如讓他們學些經邦濟世的學問以后能用得著?!?/br>“……這可失了顏氏的傳統?!?/br>顏翦笑道:“難道一個一個為別人的王朝天下戰死沙場就是傳統?還不如平平淡淡一生來得好。有我們這一輩守著古舊傳統就好,除了打戰我也不會別的?!?/br>“五哥,遲衡很固執,一時半會兒肯定不會松口——不過,以前他連顏家兩個字都聽不得,現在還能說兩句,好多了。五哥,你也不要著急,英雄在哪里都有用武之地?!?/br>顏翦豁達地回答:“他一直怨恨顏家,顏家也沒什么可說,誰讓事實正是如此。他能領著一支軍收了這么大一片,我們卻被人鉗制動彈不得,不服不行!”“他對顏鸞用情太深,所以對顏家越刻薄?!?/br>“其實,并非如此,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六弟死后,遲衡屠了裂云城,聽說彼時已喪心病狂神志不清了??v然如此,他當時還是派了干將領千余精兵到京城與石韋匯合,奪回顏氏散落的家眷送到壘州;并運了許多銀兩衣物送到壘州顏家安置處,解了顏家的大難處。要不是如此,憑他如此敵意,我們顏家子弟怎么可能三番五次想入乾元軍?”紀策訝然:“我的確不知?!?/br>“替六弟報仇、領著乾元軍異軍突起、與封振蒼、鄭奕等勁敵相抗——這些都是我們沒做到的,所以我們顏家一直很感激?!鳖侓逍Φ?。。【第二百四十三章替六弟報仇、領著乾元軍異軍突起、與封振蒼、鄭奕等勁敵相抗——這些都是我們沒做到的,所以我們顏家一直很感激。顏翦笑道,我暗地里觀察了一下,遲衡與傳聞中的暴虐完全不同,龍章鳳姿,又降龍伏虎之霸氣,若沒有瞎,我敢說,元奚國下一個皇帝就是他了。看不見只是暫時的。顏翦打趣道:嗯,還有一條,深得人心,連紀副使都甘居人下、被收得服服帖帖。紀策啞然失笑,笑后冷靜地說:五哥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自去年二三月起,我先出使豐圖、后回安州粟山、最末又在夷州呆了這么半年有余——后浪從來推前浪,我的權力和威信已經大為降低。說是居遲衡一人之下,只是虛名而已,安州曙州的乾元軍聽石韋的指揮,地方諸州聽駱驚寒的派遣,